公元二OOO年元月一日夜
千禧之年,举世欢庆。
彩虹影剧院里,文澈独自在后台里化着彩妆,按部就班,不徐不缓的画着脸谱……
剧务已急不可耐,“阿澈,快点吧,这一场的钢琴独奏马上就要结束了。”
……
真是倒霉,怎么就请了这么一个角儿,根本就不听指挥,快上场了人才到。
剧务骂咧咧的小声嘟囔着,可里面那位就是一百个不应也不理。
救场如救火,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个角儿呢!
台上一曲终了,主持人慢吞吞的走上去,只盼能多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报了曲名再报简介,此刻正是考验主持人嘴皮子功夫的时候……
二胡声响,一曲四郎探母终于拉开帐幕,“四郎”纯正的京腔声情并茂,终于消弥了台下观众的怨怼……
……
“阿澈,以后可不能再迟到了,让观众等那么久是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教训这臭小子一顿。
“我妈死了。”仿佛在说着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文澈说完便径自拿了背包和那只世代相传的古萧转身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什么?你妈死了。”只留下剧务呆呆地站在化妆台前自言自语。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来晚了。
黑色的一汽红旗飞驶在宽阔的街道上,所经之处,礼花阵阵,却无法抹去文澈一脸的阴霾。
母亲,难道除了父亲,儿子我就不是你的亲人吗?
记忆里从未开工过的泪腺终于粉墨登场。
男人哭吧不是罪,从此他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母亲走了,家从此便没了。
泪水绵延而决堤,车已驶在郊外的蜿蜒山间……
急转弯,半红半白的护栏在车灯的照耀下随之断成两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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