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村,暮色降临。
秦氏双手叉腰站在家门口,朝外张望。
晌午她昏昏沉沉嚷着头疼,一顿酣睡后,精神大好,头也不疼了。起来后一听小月说宛丫头去镇上给她抓药,便继续躺下哼唧,结果坐等右等,没等着覃宛回来,方才急了,便掀开被子下床守在家门口。
眼看天色黑沉,秦氏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好的联想,正准备亲自去镇上寻人时,远处骡车叮咚,慢悠悠的朝这边走。
覃月眼尖,一下子就认出车上坐着的是覃宛。
秦氏眉头舒展,心口大石头落地,忙不迭回房躺进被窝里装病。
覃宛踏入厢房,见到的就是她娘捂着胸口哎哟喂。
听着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覃宛既放心又好笑,也不戳破:
“娘身体还没痊愈,快把这药趁热喝了罢。”
一碗浓黑发臭的药汁递到眼前,秦氏忙不迭撇过头去欲呕。
“花了二十文抓的药,可不能浪费。”
秦氏听了又是一顿肉疼,又不好骂她太孝顺浪费这钱,一把端来咕咚喝下,冷不防被塞进一颗蜜饯,甜甘生津把那苦臭味盖了去。
“你哪来钱买蜜果子?”
覃宛这才把张大夫免费赠药的事说了。
秦氏知道自己被骗:
“敢情这么晚回来就在外头瞎逛疯玩乱撒钱!”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什么家庭,还有闲钱吃这?
覃宛没在意她娘训话,只转移话题道:
“秀田婶子不是让明日去做客?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到时候就把蜜饯果带上,这还是宋记的呢。”
秦氏没细想宋记的蜜饯果光二十文可买不到,一听覃宛答应去张家做客,忙坐起身,瞅着她的脸色,“丫头不反对这门亲事了?”
覃宛抿唇一笑,没正面回答:“张大柱救了咱家那么多回,总要好生谢谢他们呀。”
谢谢二字咬的极重,秦氏没在意,心口一块石头落地,宛丫头这是松口了。
立春,雀声叽喳。
喜鹊立在枝头。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氏起了个大早,把红薯焖在灶上,叮嘱覃月照顾好覃弈,晌午饿了再吃,便拎上蜜饯果,带着覃宛去往里正家。
秀田婶一看到印着“宋记”的纸包,笑的眯不开眼,嘴里嗔怪:
“来吃饭便是,还带什么东西!”
却也没见她真不要,攥着蜜饯果不肯放手。
里正坐在堂屋里,拿着把烟斗吞云吐雾,大柱在后院里劈柴,瞧着脸色不大好。覃宛看破不说破,只笑吟吟与他打了声招呼。
秀田婶子先招呼着覃家母女俩坐着,从后厨端了菜肴上来。
农家宴客没什么讲究,五季鲜蔬并着酱肉一碟烧鸡一盘,就是好酒好菜了。秀田婶子为得到覃家食肆,这一桌整的比过年关还阔绰,谁能想到她张家家里欠债,还从娘家舅子那薅来只野鸡宰杀的呢。
秦氏直啧啧,暗喜自己果然有眼光,宛丫头这下没话说了罢,便拿眼去瞅她。
覃宛装作没看见,只垂眼默默吃饭,等到秀田婶子拿出高粱酒,里正夫妻二人与她娘杯盏交错一番,提到覃家食肆的事,秦氏醉醺醺的正要答应,她突然出声:
“婶子,你家何时养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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