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凌与澈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穿了件浅蓝色轻纱的洋装，脖子上挂了一串闪亮的项链，头发仍然盘在头顶上，梳成挺好看的发髻，耳朵上有两个蓝宝石的耳坠。她缓步走上前来，挽住他的手臂：“澈，我们去跳舞！”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

凌与澈没说话，看着这张脸，这张似曾熟悉的容颜，他渐渐忘了说要早点回去陪未晞的……

他说了，不要她等他。

可她依旧等了。不止等了，她还做了一桌子的菜，还亲手考了蛋糕。明知他不会回来，她还是做了这一些。坐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和生日蛋糕，她眼中升起一丝落寞。

这么多年来，她总希望有个人能给她过一次生日，但是希望总是落空。乔木从来不记得她的生日，凌与澈也不记得。

但是，多么好笑啊，她想给别人过生日，也是这么的难。

当午夜钟声响起，她一秒钟都没有逗留，端起桌上的菜肴，出去喂了流浪狗。一盘一盘，都是她用心做的，喂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指没有停顿，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一阵尖锐的疼痛划过。

她选择忽略。

喂饱了这些流浪的动物，洗干净餐盘，她愣愣的看着餐桌上的蛋糕发呆。离发稿费的日子还有一周，但是今天的这顿菜肴，却几乎花光了她的积蓄，她甚至连一口都没有吃。她拿来了刀叉，缓慢的在餐桌旁坐下，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涩涩的！

她不忍心扔掉，就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的在这个约莫八寸来大的蛋糕上划着，也不知道到底划了多少下，眼前的蛋糕，转眼便成了一摊碎末。

用叉子是没法吃了，她又去拿来一个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把这一盘狼藉，全都送进了自己胃里。然后，上床睡觉。

凌与澈姗姗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等他。

回到家里，打开门，是一片漆黑。

这是他说的，要她别等他。可是当他发现她真的没有等他的时候，他心里浮现一丝落寞。

客厅之中，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他忽然觉得很饿，去厨房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他最后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此时凌晨三点。

未晞还没有上床睡觉，坐在椅子里，她靠着靠背闭着眼睛。也许是太累了，她并没有听到他走近的声音。面前的电脑开着，打开的文档上写着几行小字：

更深露重，月移风动，欲哭无泪，欲诉无声；

人生浮华，人世凋零，祈望停驻，何处归程？

夜色明嘲，星光暗讽，欲哭无泪，欲诉无声；

吹我流荡，携我飘扬，茫茫人海，何处知音？

这是她的心声？

凌与澈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了。他让这个女孩子受了多少罪啊？可是，就算没有离开乔木，她就会快乐，会幸福吗？

他向来目空一切，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乔木配不上她；就连自己，似乎也配不上她。有哪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无欲无求，不痴不缠，守着一个男人，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点灯等门，甚至，他要出去约会她还要把他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没有。更何况，她才二十三岁啊，还相当于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