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溪冷道,“爹娘,诸位孟家耆老,这后位是我自请废去的。既然要流放,我身为孟家女儿自然不能逃避。”
孟家人微微一怔。
付璐海脸色稍缓。
正当这时一道快马奔袭而来,所有人纷纷避开两条道路,只见穿着宫里太监服的男人翻身跃下马。
付璐海看向来者,“陈公公?”
陈公公朝着付璐海拱手,转而看向了孟西溪,沉声道,“孟氏,陛下有口谕,如若你肯知错,仍能回到宫里面成为宫女,许你不随同孟家一同流放。”
这话一出,付璐海脸色大变,而孟家人却像是看到了希望,正当孟家人准备开口为孟西溪求情的时候。
孟西溪红唇翕动,冷笑道,“我何罪之有?魏峥眼盲心瞎,还指望我去认错?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陈公公脸色顿然一黑,“咋家看你是疯了!不仅直呼陛下名讳,还敢辱骂陛下!”
孟母连忙拉住孟西溪,试图劝解,孟西溪冷笑,“疯了?当初嫁给他,我才是疯了!比起继续留在这深宫里,还不如去疆北流放来得痛快!”
瞬间,所有人像是看疯子一般看着孟西溪。
付璐海见这情势不对,看来陛下还是对孟氏有所心软,那可不行!
“时辰已过,这流放的队伍该出城了!”
孟西溪转头就投入流放的队伍,一点要回头的意思。
官兵已然开始驱赶,孟家人见状,只能跟上孟西溪的步伐。
“溪儿,你糊涂啊,这流放艰苦,你一个女儿家,怎能受得住啊!”孟父眼含热泪,声音哽咽不已。
孟母擦着眼角,“溪儿,孟家能留一个是一个,你就乖乖同陛下认错,也好过去疆北的路上生死未卜得好!”
“是啊……”
孟家人皆是心疼不已地看着孟西溪。
这么多年,孟家就只有两个儿子,一大一小,唯独只生了孟西溪一个女儿,自然宠爱的不得了。
孟西溪看着这一群陌生人的关心,她从小没了父母与家人,习惯了独来独往,但面对这么一群人的关心,她却并不抵触。
她看着孟家人,“爹娘,皇宫想要害我的人诸多,如果继续留在宫里,恐怕你们就算流放能回来,看到的只是一具死尸了。”
孟家人浑然一怔,但孟西溪的眼底格外坦诚,叫人看不出任何虚假来。
况且孟西溪说的没有错,如今没有孟氏庇护,孟西溪在皇宫的处境恐怕不比在宫外好。
孟父片刻过后,长叹一口气道,“如今没了孟氏,你在皇宫内也不好过,既如此,跟随我们流放,至少还能保护在身边。”
有了孟父的松口,孟家人也不再劝孟西溪,一家人出了城门,开启了流放之路。
据说疆北远在千里之外,那里黄沙遍地,食物稀缺,去路迢迢,危险重重,能活到疆北的人不过一半而已。
而此时另一边,皇宫内。
“陛下,这些话都是皇后,不,孟氏在大庭广众说的,奴才一句话都不敢说错!”陈公公匍匐在地,小心翼翼地道。
魏峥漆黑的眸底蕴着滔天盛怒,瞬间大手一扫,那桌上的茶盏瞬间四分五裂。
昨夜他辗转难眠,想着只要孟西溪认错,他便饶了她。
谁承想,这个女人这般不识好歹,居然要他,要多远滚多远,还说她瞎了眼疯了才进宫嫁给他!
很好!
“朕倒是要看看,她没了朕该如何活下去!”魏峥怒火尤盛。
旁边的白宁月一边觉得痛快,一边还要佯装善良道,“陛下,姐姐不过一时糊涂,无心之失,你还是把她召见回来吧!”
魏峥唇抿成一条薄线,随即冷然,“她要寻死,朕还能拦着她不成,她这般矫揉造作的身子,路上吃得那些恐怕她忍受不了三日就会乖乖认错了。”
白宁月眸底闪过一丝阴冷。
正当这时,一道身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神色匆匆,“陛下,陛下大事不妙了!”
魏峥眉头一蹙,“何事慌慌张张,如此不成体统,莫非天塌了不成?”
赶过来的太监两眼一晕。
还真是天塌了!比天塌了还严重!
太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国库全部搬空了!就连柱子上的金漆都被扣没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什么!”魏峥声音猛然暴怒,拍案而起。
这时,又一个身影匆匆赶来,只见白宁月的贴身宫女赶来,眼神飘忽无力,险些绊倒。
白宁月拧眉,“你又是怎么了!”
宫女哭诉道,“贵妃,你的库房里的东西全没了,就连供奉香火的玉烛台都偷得一干二净。”
白宁月双眼一瞪,简直要晕过去。
她的库房没了?
她可是她攒了半生的东西!
而这时,十几个宫里的人匆匆涌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宫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就连外头的丞相府都被搬空了!”
瞬间,魏峥僵在了原地。
还没等孟西溪吃上流放的,他这边到率先得吃上窝窝头了?
魏峥大口呼吸,下一秒,眼前瞬间一黑,整个身子直挺挺地晕倒过去。
最后只听见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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