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东流出手

凤凰宫渐渐远了。

“东流……”洛绾艰难地抬眸看着东流，咳嗽了几声：“你不好好地守着你的紫宸宫，来这里做什么……”

“哼，我若不来你来有命？”东流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脚下片刻不敢放慢：“你再挺挺。”

洛绾轻笑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她倒是没有开玩笑。

洛绾生在黄泉，修的是鬼道，养的是阴魂。为上九重天才废除了之前的千年鬼修修为，神魂自然不会轻易就消散。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东流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洛绾没听懂的话。

——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洛绾也不会嫁给凤临渊。

洛绾最初上九重天，是在紫宸宫当差的，和东流一来二去的熟稔了之后，被东流看穿了心思。

“你真的很喜欢凤临渊吗？”

“恩，做梦都想要嫁给他呢！”

东流冷笑一声，眼里有些黯然：“他有喜欢的人，你别痴心妄想了。”

洛绾有些难堪：“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我，他以前说过……”

“你可真是傻得没谱儿了。”

没几天天帝赐婚的降旨就下来了，东流虽然笑话洛绾，可是却逼他父亲下了旨——没人知道为什么最受宠的东流会突然失宠，更没人会想到他只是为了一个小小仙娥，就放弃了大好前途。

东流说洛绾傻，其实自己更傻，傻的有些心酸。

一盏盏六角宫灯悬挂在宫殿悬梁上，相比于凤凰宫数十颗夜明灯照明，这里要冷清许多。

“很久没有回来了。”洛绾眼眶有些发热。她满心欢喜地从紫宸宫嫁出去，又仓促狼狈地回来。

东流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进了正殿，玉阶两边开满了芍药花，花朵儿摇曳，美得张扬。

“你若有良心，要回来和我说一声，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东流把她放在床上，拿出许多瓶瓶罐罐，毫不客气地一挥手：“吃！”

“……这么多？”洛绾脸色发苦，讨好的笑了笑：“不用了吧。”

“不行。”东流懒得理她，大半条命都没有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东流一挑衣摆在床边坐了下来：“上次我正巧去凤凰宫，看到你晕倒就把你送了回去，凤临渊有没有为难你？”

洛绾沉默了一下：“他杀了沧菊。”

东流一愣：“这样的人，你还要继续喜欢他吗？”

“不想。”洛绾摇了摇头，可是她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呢？

黄泉的花妖都说凤临渊是个如意郎君，可惜人要是变起来，真是太快，她多希望凤临渊是有苦衷的。

那个遮住她的眼睛，在她耳畔说着诺言的少年让她爱到了骨子里，而高高在上的仙君却让她的幻想一点点破灭。

“洛绾，我一定会带你回九重天，就算你是冥界之人，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堂堂正正的成为我的妻。”

“洛绾，你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

那时候他眼里只有她，尚且是温柔的，和煦如春风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洛绾想起往事，眼前有些模糊，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

凤临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而此时凤凰宫也没有多轻松。

明兰本来怕凤临渊心软，装昏迷来激怒他得到了洛绾的元丹，结果自食恶果，被元丹上的阴气冲撞了身子吐血不止。

她能上九重天都是靠凤临渊，自身连个半仙都算不上，确实是承受不起洛绾的元丹。

“这是怎么回事？”凤临渊眼里满是心疼，转头沉声斥责仙医：“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反而更严重了？”

寝宫里所有人屏息低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仙医吓得跪了下来，面无人色：“卑职也不知道啊，按理讲元丹由您来渡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元丹上居然有极难缠的阴气……”

“阿渊，是不是绾夫人动了手脚……”明兰拿着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垂着眸掉眼泪：“我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夺走她的元丹，我自作自受……”

明兰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恨极了洛绾，如果不是洛绾她早就是凤凰宫的女主人了。如今自己吃那么大的亏，真是枉费她费尽心机让凤临渊厌恶洛绾。

除此之外，她对凤临渊也有些不满。

“阿渊，你是不是爱上绾夫人了？如果你真的……”明兰放缓了声音：“那我就成全你们。”

“不要胡说！”凤临渊有些不耐，吩咐护卫道：“去把洛绾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