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我在两个学姐的内部推/荐下,来到一家药物公司做销售,这便是传说中的医药代表。
很多人提起医药代表,脸上都会浮现出暧/昧的笑容。他们觉得这份工作充满了灰色。尤其是女医药代表,她们的工作则充满了粉红色。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和两个学姐在同一个销售小组,主要销售精神方面的药物,尤其是针对抑郁症领域。
众所周知,现在我国的抑郁症患者越来越多了,但是绝大多数人都疏于治疗。
可能社会大众对抑郁症抱有偏见,觉得得了抑郁症的人都是神经病,觉得他们脑子有毛病,容易戴着有颜色的眼睛看待这类病人。
我们省治疗抑郁症最专业的医疗机构便是六角亭精神卫生中心,简称六角亭。
我们三个经常去这个地方。
有一天,我来到六角亭,碰到其中一个学姐。她叫冯蕾,一头大/波浪的秀发,风情万种。
但是此刻的她面色苍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走过去,问:“咋了啊?脸色这么难看?”
冯蕾说:“她,她,她用牙齿扎脖子自杀了。”
我吃了一惊,问:“谁?”
冯蕾的眼睛本来就很大。
现在她眼睛睁得更大。
冯蕾说:“是咱们公司另外一个销售组的同事,女的,蒋伊人,你也见过的。”
我有点印象。前些日子,我和冯蕾,跟蒋伊人还有蒋伊人的老公一起打过麻将。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就自杀了?还自杀得这么诡异?
“你说蒋伊人用牙齿自杀?究竟是咋回事啊?”我问道。
“唉,太惨了。蒋伊人的老公带着她来看病,她很不愿意,一家人吵了起来。她老公当着医生的面打了她一巴掌,把她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挨了一巴掌后,她就安静了,把牙齿捡起来,安静地配合医生的诊疗。没想到,她趁别人不注意,把牙齿扎进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把颈动脉划破了,鲜血到处喷。现在正在抢救。”冯蕾说。
我脑海里想象着冯蕾说的这个画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用牙齿扎脖子自杀!
这是怎样的求死意志?!
她的生活悲惨到了何等地步?
当然了,她可能只是被疾病侵略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这个蒋伊人顶多就二十四五岁,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
我忍不住感慨:“我去!这自杀也太悲壮了吧?她为啥自杀啊?她老公为啥送她来六角亭看病?”
冯蕾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平常她都挺正常的。咱们打牌还打得很开心。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老公她说脑袋有毛病,总是神经兮兮的,说想要变成男的,又吵着要离婚。她老公一家人觉得她工作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咱们做销售的压力有多大。重压之下,有点心理问题也很常见。她老公劝她去看病,她不肯去。她老公就和一家人强行把她带到医院来了。没想到她这么激动,居然自杀。”
我舔了舔我自己的牙齿,说:“依我看,不仅仅是工作的压力。蒋伊人居然一巴掌把蒋伊人的牙齿打掉了,真是暴力啊!还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可见,他们在家时的暴力不在少数啊。估计是她老公的家庭暴力把她逼疯了,她觉得自己要是个男的,就不会受这些折/磨了。”
冯蕾叹道:“不会家庭暴力吧?我们平常在一起玩,基本没看到他们吵架,更没看到他们打架,也没听蒋伊人说过她老公打她。”
“当然不会主动说啦。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能很多女的认为自己被老公这件事儿很丢人,不想跟别人说。但是也不用自杀吧。她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啊?”
“没有。”
“难道某个客户对她……所以她老公才生气?所以她才要死要活?”
“倒是有可能。她长得漂亮,好几个客户好像都对她有点意思。但是不至于霸王硬上弓吧?也没听她说过。唉,其实我也遭遇过几个客户的暗示,烦躁。我都想辞职了。而且业绩指标越来越高,压力越来越大。老许,要是有一天我要自杀,你千万拦住我啊。”
这时,附近病房传来合唱团的声音。
是病人们在唱歌。
这是六角亭的治疗手段之一,带着病人唱歌娱乐,放松心情。
不过我和蒋伊人只有一面之缘,对于她的死,震撼远远比不上冯蕾。
冯蕾和她朝夕相处,肯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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