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别人说这番话,苏萱一个字都不会信。可偏偏这个人是陆明琛,是她放在心里偷偷喜欢了十年的那个人,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她以为的陆明琛相信她,从来只是她以为而已!
所以婚后这一个月,不管她怎么努力的想走进他的心,陆明琛看她的眼神始终淡漠而疏离。她以为是他对苏蕾还没有释怀,现在看来,那眼神就是淬了毒的利箭,每一眼都恨不得将她洞穿。
苏萱只觉得心一点一点在龟裂,对陆明琛满满的爱意变成了血水从裂开的口子渗出:“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定我是故意的?跟我结婚也只是为了报复我是吗?”
他冷漠而嘲讽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丑:“现在明白也不晚。”
苏萱瞪着他,恨到浑身都在发抖:“陆明琛,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只后悔没早点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不然苏蕾也不会被你害得那么惨。”
陆明琛一字一句敲击在她残破不堪的心上。
苏萱彻底绝望,凄凉的笑起来:“你不是想让我为苏蕾赎罪吗?如果我赎清了罪,你就放我走,我们此生永不再见。”
“那你可要做到让我满意为止,苏蕾检查出尿毒症需要换肾,就从割下你的肾开始一点一点来偿还吧!”
陆明琛说完,转头对医生道:“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医生接到命令开始着手手术。
苏萱恐惧到全身发凉,陈列专业设备的‘手术室’就像是她的刑场。手臂扎了一针不知道什么药剂,一针下去她觉得自己混身软绵绵。
主刀医生在接到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之后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陆先生,真的不用麻醉吗?”
“我不想说第二遍,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陆明琛神情不耐的再次交代,然后漠然的脸看向苏萱:“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那种切肤之痛,比苏蕾痛上百倍千倍的滋味!”
医生皱了下眉:“可是这样会有生命危险!”
肾脏切除手术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但是如果不使用麻醉,就算用了肌肉松弛剂,病人都极有可能痛到休克。如果过程中她稍有挣扎,还有可能让切口出现偏差,最后导致大出血的情况,那都是危及生命的。
而且苏萱的情况特殊,因为她是Rh阴性血,也就是人称熊猫血。
手术前他就没法准备备用血浆,万一真的大出血,苏萱将要面临九死一生。
“她死不足惜!”
听着医生和陆明琛的对话,苏萱在心里苦笑。原来不仅她的爱让他觉得恶心,就连她的命在他眼里都不值一钱。眼前不断有朦胧的水雾弥漫她的双眼,然后不受控制的流出而后没入发根。
医生接到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手术。
“啊……”
落下第一刀,苏萱的惨叫声已经几乎撕破了喉咙。
她终于明白了陆明琛说的切肤之痛。那样钻心刻骨,疼得她浑身发抖,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
可她不但没死,还因为痛而越发清醒,清楚地感受着手术刀为了绕开血管一点一点划开她的皮肉,疼痛从腹部传向四肢百骸,侵蚀她每一个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因为使用了肌肉松弛剂,她浑身上下肌肉使不上力。四肢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稍微有挣扎的迹象,就会有护士按住她。
她只能将这疼痛生生承受下来!
“我……不行了!阿琛……我求求你……你让医生……给我打麻醉吧!”
她歇斯底里的叫唤着,而陆明琛始终坐在一旁无动于衷,似乎对她生不如死去的挣扎喜闻乐见。
她紧绷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陆明琛,你真的要我死了才甘心吗?”
死吗?
看着她脸色惨白、满头冷汗的样子,陆明琛不察觉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松口:“你放心,我花了那么多钱找来的医生,怎么会让你死呢?”
死太便宜她了!
“苏小姐,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我还是想请你尽量平静一些,不然这对你身体不利!”
医生看着仪器上不断下降的心率和各项机能显示都趋于危险状态,只好尝试安抚苏萱的情绪。作为医生,他很明白这样的痛苦就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也承受不起,更何况是一个瘦弱的女人。
医生安抚的话落进苏萱耳朵里化为虚无,她眼角只看见那个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与生俱来的冷傲模样。
他在冷眼旁观,不管是心里的伤痛还是此刻身体的伤痛他都视若无睹。
想看她生不如死吗?
那他已经做到了,从他第一个憎恨的眼神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刀,医生都小心翼翼。
可担心的还是来了。
苏萱不管是潜意识还是条件反射,她每一块肌肉都在对抗药物带来的无力感。终于她赢了,肌肉绷紧切口缝合不住,血液加速流出切口。
“病人休克,大出血!”一位护士惊叫出来。
就在她左肾刚切除下来,放进无菌器皿后,她看着陆明琛的眼神便暗淡下去,直到眼皮合上。直到昏迷前最后一眼,她都没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担心或怜悯。
无菌单留下的不足半平米的空隙,清晰可见苏萱腹部左侧切口源源不断的有鲜血外冒。
昏过去的苏萱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她那张惨白犹如死人一般的脸像一颗警钟敲在陆明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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