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毒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真正原谅我？水里，你应该下了毒吧。”看着面不改色的顾素素，墨修临眸子泛出自嘲，“我喝之前一直在想，你到底会不会阻止我，现在， 我知道结果了。”

“你知道水中有毒？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喝？”强忍了半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面崩塌，顾素素面上落了泪，“墨修临，我恨你，我恨死了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更是你，害死了我！”

她已经死了，如今的她，不过行尸走肉！

活着，除了帮助七皇兄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只要是你端给我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因为都是我欠你的！其实今天，我知道你消失过一段时间，原本以为你瞒着我是为了逃跑，但当晚上再度见你，刚才见你拿着这个冰蓝色杯子给我，我才确定你已经想起了一切。”

看着手中的杯子，墨修临苦涩的弧度绽大，“还记得吗？这是我十二岁生辰的时候你送给我的，那么多杯子中你一眼挑中它，只有过去的你才会知道，我习惯于用它。”

没想到一个杯子暴露了自己，顾素素看着他手中杯子，一把夺过去摔到地面，“够了！别以为你说这些就能让我放弃我的计划！墨修临，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吗？李大哥是你杀的吧，顾仙儿不过一个被你囚禁起来的犯人，就算她再心狠手辣，她也不可能买通所谓的狱卒杀人！”

“原来你一直不相信我。”

“你不也从未相信过我？”他们之间谈起信任，只会让人觉得好笑，“墨修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给你下毒，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话落，顾素素一副无所畏惧，任由他处置的架势。

上前，一把将顾素素拽入自己怀中，墨修临看着她的双眸，“你可以不在意我，难道你也不在意玉儿？”

提到君玉，顾素素面上一滞。

继而，使出全身力气，顾素素狠狠推开他，“就算是我对不起他，可全天下，我对不起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看得出来顾素素的决绝，墨修临没再多说，披上衣服转身就离开。

后面，没有任何人来抓顾素素，墨修临似乎忘记了她，她的生活还是一如之前。

甚至，君玉还是跟之前一样天天来找自己。

只是从君玉的嘴里能听到，因为中毒的原因，墨修临的身体大不如前。

“母后，听说民间有人要反对父皇，两方正在开战，昨天，民间的一只队伍都打到了京都了！”君玉淡淡的将自己上朝时候听到的信息说出来，小小的人儿面上带着愁容，“最近父皇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咳嗽，玉儿真是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些都是大人的事，你还小，不必管太多。”听到君玉这么说，顾素素不期然想到，民间的那只队伍很可能就是七皇兄。

在七皇兄让她给墨修临下毒的时候她就怀疑他会有行动，没想到短短半月，就已经打到了京都。

“但是父皇很累，皇儿想帮他。哼！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敢跟父皇打仗，我一定要揍死他！”说着，君玉捏起了拳头，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样子很可爱，可顾素素却笑不出来。

揉揉他的头发，看着渐渐在怀中睡着的君玉，顾素素不知道自己心情如何形容。

墨修临也会疲惫吗？有多久，她没见过他累的样子了？

小时候，倒是见过他因为练剑累得睡着。

讽刺的勾唇，顾素素告诉自己，墨修临的一切跟自己无关，他是死是活也不需太在意。

“太子殿下，不好了！陛下突然昏倒，群臣请您过去！”陡然，宫人进来，对着君玉跪下，战战兢兢说。

“母后，父皇出事了！”拉着顾素素的手，君玉就走。

顾素素只觉得脑袋宛如被谁重重一击，她没办法思考，人顺着君玉已经走了出去。

跟着君玉来到御书房，顾素素一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浓烈的药味。

“怎么样？陛下已经服了药，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大臣紧张的看着墨修临，问向刚给他喂药的首席御医。

“陛下体内中了一种无解之毒，今天是毒性初次发作，醒来的时间会比较晚。”首席御医花白着头发，声音带着一股苍老。

他说的话，群臣无若不信。

听到墨修临毒性无解，一时之间，整个御书房针落可闻。

“父皇中的是无解之毒？那先生知道是何种毒药吗？”皇家中人，向来自小早熟，一直以来，因为有墨修临的庇护，所以君玉虽然懂事有自己的想法，但从来没露出来，只用安心跟着墨修临做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如今墨修临倒下，君玉展现出早慧，是出于本性。

群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君玉，从未想过墨修临身旁的小太子竟然能这么临危不乱。

“所中之毒，是冰山魄。中毒之人，浑身冰冷，发作之际，全身更是会覆满白霜，宛如置身冰山中。”首席御医说着，刮下墨修临眉毛上渐渐泛起的白霜，给君玉看了看，长叹一口气，“此毒发作缓慢，从陛下情况来看，中毒应该有半月之久。”

“果真无解吗？”君玉紧蹙眉头，上前替墨修临小心的擦掉手上白霜，“哪怕是延缓毒发的药都没有吗？”

最后一句话，终于没能忍住，君玉眼眶一红。

声音也嘶哑起来。

首席御医看着君玉的模样，心疼的看着他，但最后还是轻轻摇头。

顾素素看着君玉瘦小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知道他在极力控制情绪。

上前将他揽入怀中，她侧头看着床榻上墨修临，心就像被谁拽着似得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明明，她巴不得他死，可为什么他真的会死，她一点都不开心？！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微臣刚刚收到消息，民间叛军已经攻破京都，此刻正在设法闯宫，陛下此刻昏迷，还请娘娘马上跟臣等去安排部署之事！”说是安排，其实就是要顾素素下令。

“母后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君玉闻言，从顾素素怀中出来，身姿挺拔，看上去老成得很。

但群臣看着君玉小小的身子板，明显不敢相信一个三岁小儿，还是将目光投向顾素素。

抱起君玉，顾素素跟群臣离开。

一番探讨后，最后群臣决定先撤离宫中，看能不能灭了叛军。

顾素素想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墨修临，淡淡起唇，“我去跟叛军谈谈，也许能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退军！”曾经她想推翻一个王朝复辟另外一个，今天看着君玉，脑海里面有了第三个想法。

“母后，我也跟你去！”君玉仰头对上他，“你们先按照你们的计划带父皇避避，我跟母后去谈判！”

群臣听他这么说当然不同意，最后就顾素素一个人去，君玉跟墨修临先撤退。

很快，顾素素就带着一队护卫出宫，骑在白马上，看着对面风姿飒爽的白非凤，顾素素恍若隔世。

她此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跟自己皇兄对峙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