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水中悟道

河中水流平缓，水中鱼游荡，河边森罗万象，树枝蓬勃蜿蜒，这流水青山，倒是如同一卷山水画。

落尘心绪宁静，似有所悟，翘首于水面，闭眼享受着宁静祥和之感。

“何为道？”

落尘心绪逐渐祥和，在心中默默嘀咕。

他正疑惑间，突而耳畔传来话语，让他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

“道法自然，河流自高处流下，往低处奔腾，这是它的道。”

“树木扎根大地，步步由苗儿长成茁壮大树，经历无数年风吹雨打仍然不屈，这是它的道。”

“鸟儿划过天际，叼食喂养幼雏，雏鸟长大又背起前者之责，生生轮回，永不停息，这是它的道。”

“道，就像是大地万千河流，由不同之地汇聚成海，虽为不同之水，可它还是水，不会受到排挤，毫无阻碍的融合，条条河流都有属于它的道，汇聚成海，大道圆满，万千大道归一。”

“你的道，在你脚下，如同每日挑水爬那阶梯，你可选择前后，却无法左右。”

“功法终究只是他人之道，只有顿悟、与道相融，方能踏出不一样的境地，你可明白？”

落尘心头一震，他依然闭眼不动，脸上露出如醉方醒般舒心笑容，在河中盘膝而坐，身子竟然缓缓升高，晶莹的灵气将其托在水面上，落尘水面盘坐，后背缓缓搅动空气，一个漩涡出现在他背后，肉眼不可见的灵气此刻不再排挤他，纷纷雀跃着钻入他的体内。

内视经脉，落尘只发现一处经脉闪烁着光点，渐渐凝聚成型，身下河流散发出淡淡蓝光，不断的与落尘身体链接交融，他的小腹处，漩涡成型，一枚水蓝色珠子漂浮在丹田周围，不断旋转。

这股水蓝色的能量冲刷着落尘的身体，很快，他便被漆黑的污垢包裹住，体表皮肤还在不断的冒出散发着恶臭的污垢。

岸上，天玄子的身影逐渐消散，瞬间回到了太玄山巅，他静静的望着身前云海，似是怀念，又似轻声告诫，“为师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前世你为了心中痴恋而步入魔道，今世，还望你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

“仙门，终究是为你而开。”

“轰……”

河面雕塑猛然炸开，落尘扑通一声坠入河中，他飞快的浮出水面，双眼越发明亮，五感清晰，感觉身体与这河水像是连为一体，不可分离。

落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状况有所不同，小腹处一股神秘的能量在流动，流过奇经八脉，不断的汇入胸口心脏。

他上了岸，想起当初脑海中的声音，落尘双膝跪在地上，对着太玄山巅磕了三个响头。

心中愉悦，落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然能够将灵气纳入体内，与众师兄不同，他不需要刻意打坐修炼，只是平常的站立或走动，灵气便会自主钻入丹田中，虽说不比刻意打坐修炼来的快，不过相对来说，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修炼。

挑起木桶，落尘一步步的迈上阶梯，做好饭后便将饭菜送往山巅道观。

一如既往的干杂活，到夜间，他翻来覆去不得入眠，突然顿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修行之法，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翻身起床，落尘独自一人走进大殿侧面的书阁，熟练的找出一本古旧典籍，点烛查阅。

这是一本有关于修炼的书籍，上面讲述了修士修炼等级划分。

落尘看着书籍，单手撑着下巴，“按照书中所说，我目前的修为算是练气，单纯的凝聚灵气，充扩丹田，可上面所说的丹田是独立的，为何我丹田中却有一水蓝色珠子？”

百思不得其解，落尘翻动这书籍，却不能找到有关的资料，只得将书籍合上。

继续翻动书架上的典籍，落尘足足查阅了一个晚上，依然无丝毫收获，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明亮，落尘将手中书籍放了回去，开门回柴房挑水。

不知为何，自从他能够吐纳灵气之后，身上的力气日益渐长，原本便天生神力，如今挑着木桶却是健步如飞，丝毫不费力，他旁敲侧击的询问天玄子，后者只是说这是他自身的问题，其他人一如平常。

落尘无奈，常常每晚打坐修炼，吞吐天地灵气，倒是那天空第一丝曙光对其十分得益，每日都能有显著的修为提升，这让后者更为勤奋。

不觉两年，年关将近，落尘体内灵气旺盛，挥动拳脚都能带出呼呼风声，心有以树木为证的意思，可又怕天玄子怪他不惜树木生长不易，迟迟不能证实自身修为。

他感受丹田充盈灵气，暗暗欣喜，如今他已练气八层，一年多时间练气八层，绝对比众师兄当初修炼时间要短。

那日他问玄英，“师兄，你们当初开始修炼时，达到如今程度用了多长时间？”

玄英思索片刻，扭头望向窗外，“我们师兄弟几个自小常伴太玄山，基本六岁开始修行，八岁开始练气，十五岁在师傅的帮助下巩基成功，正式踏入修真界，如今我已是巩基后期，其余师弟都是巩基中期或初期，算了算，来这太玄山已有快二十年头。”

落尘心中一动，“那玄月师兄呢？他也是自小来太玄山拜师修行？”

玄英摇头轻笑，“玄月师弟天资过人，他入我太玄山还不足五年便巩基成功，如今修为只怕比我还高。”

落尘眼中闪动光芒，那女扮男装的玄月让他时不时想起，两年不见，想必她是不会回来了。

这一日，师兄弟们齐聚一堂斗法，落尘在旁观看，众人法术各不相同，倒是玄英那套御剑诀勾起落尘的猎奇之心，倒也不是御剑诀有多强大，此时落尘的修为还不足以巩基，御剑诀恰好不需要巩基便可学习，这让玄英一时被落尘纠缠得头大如斗。

虽然心知落尘已经能够修炼，可天玄子当初发话了，任何人不得教落尘功法与法术，一旦发现，必被赶出太玄门，这让玄英不由得连连拒绝。

“你还是去找师傅吧，若是他同意，我将全部法术教你又如何？”玄英连连后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末了，他打趣道，“若是你经得师傅许可，进入书阁二层，里面千般法术任你挑选，只怕你眼花缭乱，不知做何选择。”

书阁二层？落尘倒是想啊，可那二层与一层之间有强大禁制，若是能上去他早就上去了，为了能上这二层，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可就是毫无一丝用处。

“玄英师兄，你就告诉我如何能上那二层呗？”落尘死磨硬泡，扰得玄英不能静心修炼，苦笑不已。

落尘为人本分，勤恳平和，与众师兄弟的关系都很好，特别是玄英与玄浩，更是将落尘视为弟弟看待，只是天玄子告诫不得对落尘提供任何有关修炼的帮助，这让玄英十分难办，心叹落尘赤子诚心，对修炼之途万分执着，却又不能相助。

某日察觉到落尘的修为后，玄英大吃一惊，本以为是玄浩偷偷教他修行功法，可问清后，却是落尘自己摸索出来的，再看天玄子并无任何表示，玄英惊叹落尘资质逆天。

这次落尘急需法术典籍，可法术典籍都在书阁二层，那里有强大的禁制守护，别说是落尘了，就连玄英他自己也只能望而生退。

“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玄英白了落尘一眼，只得说道，“二层的禁制是师傅亲自设下，想要进去，只有师傅亲自出手才能解除。”

见落尘情急，玄英又道，“若是你能得到师傅赐予玉牌，凭着玉牌，你也能自由出入，可师傅不给你，你也不可能拿得到玉牌。”

“所以，想要学习法术，除非得到师傅的首肯，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玉牌？”落尘细想片刻，似乎，天玄子腰间确实时常带着一块玉牌，可是要怎样拿到手？

落尘苦恼的挠挠头，被玄英轰出去后，他在房间里面不断走动，显然一时间不能有任何方法。

突而，他望见房外有一人经过，落尘立即上去拦住，笑着开口问道，“玄悟师兄，早啊。”

玄悟扭头看了看天色，语气怪异的笑道，“嗯，天色即将步入黄昏，确实挺早的。”

落尘尴尬不已，后者忍俊不禁，拍拍他的手臂，“得了，说吧，没事你可不会这么悠闲的想找我聊天。”

太玄山所有人都知道落尘是个修炼狂，若是看不到人影，在房中或者山侧面的林中必定能找到落尘打坐的影子，落尘步入练气的事情，在众师兄弟之间已不是秘密。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找师兄聊聊天嘛？”落尘嘻嘻一笑，练气洗髓之后，虽说面孔依旧平凡，可却是增添了一分清秀，气质也大不相同。

他将玄悟拉入屋中为其倒了杯水，坐在玄悟对面笑道，“我这不是需要法术嘛，你常常与师傅最为亲近，就是想问问你，师傅有没有什么爱好，也好让我多拍拍他老人家的马屁，好让他传个一两招。”

玄悟笑着摇头，“你啊……”

“也罢，师傅爱好不多，喜欢品茶，在林间散步，时常要出门会友，不过最喜欢的便是午间歇息，所以呢，你只要午间不去打扰他，就是拍得最好的马屁了。”

说罢，玄悟笑着离开，落尘则苦着脸，“这跟没说有何区别？”

烦闷不已，落尘来到书阁，望着那闪烁着光芒的禁制，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片刻后，他咬牙握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学习法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