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城中初战

不多时，莫言随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两人相对而坐，桌面上放着几碟小菜，再备上一壶酒。

莫言为落尘斟上一杯，歉意的拿起酒杯说道，“落尘大哥，你来我莫家，可却无盛宴招待，改日我父亲闲暇，定为大哥摆宴洗尘。”

落尘连连摆手，拿起杯子与莫言一饮而尽，“莫言，你这话严重了，应该是我敬你才对，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闲聊片刻，莫言望着窗外炸开烟花，对着落尘笑了笑，“走，我带你逛逛这白云城。”

说着不待落尘反对，硬拉着落尘走出莫府，来到一临河小筑，刚坐下，莫言便抬头对着里面喊道，“上好的酒菜，赶紧的。”

“好嘞……”

见落尘无奈的眼神，莫言读懂了意思，当即摸了摸鼻子，“你要知道，我父亲在外打理家业，家中便只有我一人，孤独时，总得出来喝点小酒解解闷吧。”

“今日你来我家中方才在家挫上一顿，往常若是我父亲不在家，我都会在这里喝着小酒观赏河中花灯。”

“花灯？”落尘一愣，扭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可不管是上是下，是左是右，除了水还是水，倒是那对面河边有一竹筏，哪来的花灯？

突而，幽幽琴声响起，远处河上游亮起一道荧光，光芒闪动，顺着河面缓缓流下。

莫言看着落尘错愕的表情，笑着摊摊手，“喏，花灯来了，而且不仅灯美，那百花船上的人儿更美。”

琴声临近，悦耳歌声响起，宛如仙音，直让人眼露奇彩，心弦颤动。

一艘由百花点缀的小船缓缓游下，船边伴随着百花点灯河中飘，让人赏心悦目。

待到小船停下，落尘方才看见船内轻纱遮掩中，一个妙曼的身影坐在船内抚弦，玲珑小嘴轻启，面带轻纱，看那如星辰般清澈的双眸便让人直觉美得窒息。

落尘扭头看着四周，此刻小筑中的所有公子哥都张大着眼睛一眨不眨，身旁的莫言同样痴痴观望，落尘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得踢了他一脚。

“啊，怎么了？”莫言被惊醒，连忙将嘴边的口水吸了回去，抹了一把之后急忙问道。

落尘对着莫言使了使眼色，“这女人是谁？”

莫言嘿嘿一笑，“怎么？动心了吧？”

落尘撇撇嘴，语气倒是十分平静，“轻纱之内再加轻纱遮面，连容貌都没看到，何谈动心？”

莫言翻了翻白眼，“得了吧，这女人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神魂颠倒，你就装吧。”

顿了顿，他又说道，“船里的美女名为幻音，也不知道何时来到白云城的，她一来，白云城第一美女的位置非她莫属，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为她癫狂，每日守在她的门口，就为了能见她一面。”

落尘瞥了他一眼，“你也不例外吧？”

莫言尴尬着点头，“那是，我当初去过一次，不过后来便没去了，我父亲说了，红颜祸水，这女人就是个妖精，远远的看着就好，千万别靠近，不然指不定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落尘注视着那船上的幻音，认真的点头，“嗯，身上覆盖着一层虚幻的紫雾，修为让人看不透，这女人，不简单……”

“什么修为看不透，这女人根本就是个普通人，一丝修为都没有，”莫言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不会是酒喝多了？净说胡话。”

落尘讶异的问道，“你没看见她身上那层紫雾？若是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一股压抑的法力波动。”

莫言瞪大了眼睛看了许久，片刻后，他摇摇头，“连我父亲都说这女人无一丝修为，哪里来的紫雾……”

落尘心中一跳，这怎么可能，那女人身上紫雾环绕，十指抚弦间阵阵道意挥出，并且体内还不时散发出丝丝波动，明显是个强大的修士，只是在将自己的修为压住，从水面便能感受得出来。

等等……从水面……

落尘眯着眼睛，“自己与水亲和，而那幻音与水之间仅仅相隔一块木板，也就是相当于与自己隔着一块木板，如此说来，这两岸的人都无法察觉这幻音其实是隐藏修为，皆以为她是凡俗之人。”

正在思索间，那琴音突然停了下来，四周的公子哥皆疯狂的呼喊，船帘微动，幻音走出船板，对着两岸之人欠身。

小船缓缓驶出一些，刚靠岸，那幻音便由随同哪位年老护卫的护送着上了岸，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单独的雅间内，靠窗坐下。

而两岸间的河中却遗留着盏盏花灯，依然在照亮四周。

落尘不解，这赏花灯，就这样结束了？

莫言站了起来，拉着落尘来到小筑二层的阁楼，从巨大的窗户边上望出去，莫言神秘兮兮的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好戏？”

落尘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幻音的雅间中御剑飞出，居高临下的望着两岸的公子哥，语气淡薄，面无表情，“此次花灯比武仅限巩基期之内，连胜五场者获胜，奖励，灵石一万，任意中级法器一件。”

落尘刚想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震惊的望着莫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只是小打小闹，”莫言摇头轻笑，“幻音虽然是普通人，可她身份可不小，据说是某个大家族的公主跑出来玩耍，因为她自己不能修炼，所以她特别喜欢看人家打斗。”

“上次在白云城比武场中便以自己的名义举行了一场金丹期之内的比武，灵石十万，高级法器一件，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落尘早已无言以对，一万灵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说太玄门内天玄子不准众师兄吸收灵石，可是当初玄英给他看过，灵石里面蕴含的灵气极其惊人，同样的，也是修真界修士之间流通的货币。

一万灵石，那该是多大的一笔钱，更何况还有一件中级法器，话说中级法器落尘连见都没见过。

“怎么？动心了？”莫言调笑着打趣。

落尘很干脆的点头，竟然丝毫不优雅的抹了抹嘴巴，那样子想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动心了便上去呗，放心，这比武规定不能下杀手，不过断手断脚是经常事，你放心，若是你残废了，我们莫家养你一辈子，”莫言嘿嘿笑着，一脸的不怀好意。

“这么严重？”落尘眉头跳了跳，惊讶着问道。

“你以为！你要明白，巩基期以内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巩基后期，巩基巅峰的人都能上，而且想要得到那灵石与法器，必须要连胜五场，啧啧……每场间隔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你看着办吧！”莫言毫不犹豫的打击，落尘尴尬的笑了笑，听他这么说，自己上去确实胜算不大。

两岸十分热闹，不少人跃跃欲试，突而两人窜出人群，御剑高空对持。

没有言语，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唤出长剑便厮杀了起来，阵阵法力波动向外扩散，状况激烈，暂时倒是没有鲜血纷飞的现象出现。

不多时，空中两人对拼愈演愈烈，其中一人指诀一动，长剑化为一道光芒，猛然从对方的手臂闪过，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臂竟被整齐切下，扑通一声落入水中，血液纷飞，胜负已分。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莫言耸耸肩，“面对如此大的诱惑，那人原本可以选择认输，可他却不愿放弃，最终还是被斩落一条手臂。”

落尘脸色凝重的轻轻点头，目光望向那侧边雅间，窗户内，那幻音根本就不曾往外看过一眼，仿佛外界的打斗与她无关一样。

如此激烈的打斗，一个普通人竟然能如此淡定，说出去谁信？

半个时辰后，胜方与另一人相继飞出，新的对手出现后，身旁的莫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表情有些异样？

落尘扭头望了莫言一眼，眉头微皱。

十息不到，那第一场胜利的修士便直接认输，过程落尘看得一清二楚，后来居上的男子剑势凌厉，速度让人避无可避，若是前者认输的晚了，指不定得被削成人棍。

“白云城有榜，”莫言似是为落尘解释，“巩基期第一人，方家方少羽，第二人，王家王飞，第三人便是此人，巩基中期，王家王成。”

“你呢？排在第几名？”落尘倒也有了兴趣。

“第十名，”莫言拳头握紧，“同阶修士，不管初、中、后，若是你有后手，有绝对的力量，初期反打后期的现象经常出现，毕竟三个小阶段的差距并不算太大，一些修为差距的方面还是可以弥补的。”

“正如这王成，他修炼的是王家以速度见长的法术，破空。他的攻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听说练至大成，来无影，去无踪。”

落尘刚点头，听到莫言下一句话，不由得吓了一跳，“我要上去。”

落尘一把拉住他，“你上去？老弟，这可是排名第三的存在，你上去不是找虐么？”

莫言摇头，望向对面一座小筑的阁楼上，落尘望去，却发现那二层中比较空荡，仅有三四个中年人在上面饮酒，目光望向河面上空的王成，而四人里面，莫天风就在里面。

几乎同时，那空中的王成伸出长剑指着落尘身旁的莫言，一脸轻佻不屑，“莫言，可敢上来一战？”

莫言拳头紧握，抬头望向莫天风。

莫天风也望了过来，虽然他眼神愤怒，可他还是对着莫言摇摇头，显然，他宁愿忍受耻辱，也不愿让莫言犯险。

见莫言一动不动，王成脸上带着戏虐，手中把玩着长剑，眼神撇了一眼那楼上的莫天风，“怎么，这就是你们莫家的儿郎？就喜欢避而不战？”

莫言气得脸色通红，他猛然迈出一步，长剑已然出手，下一刻便要御剑飞出，却不想落尘在后面拉住了他。

落尘对着他摇摇头，“他是在激你，别上当。”

“落尘大哥，士可杀不可辱，这一战我始终躲避不了，”莫言语气低沉，死死的压抑住怒火。

落尘看了看阁楼上的莫天风，再看看即将暴走的莫言，咬咬牙，将后者推到身后，自己纵身一跃落在花灯上，双脚轻点在灯面，犹如无一丝重力般踏灯而立。

他冷冷的看着空中王成，“我跟你打。”

王成愣了愣，随即嘲笑道，“你算那根葱。”

落尘也不生气，笑了笑，他扭头望向莫天风，“莫伯父，这根葱是在说话么？我怎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