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中遇诡

第四章 山中遇诡

老头来了个360度回转,低头走了。这是故意气人吧?不说原由就罢了,都走出去挺远了还回头来了一句:“山炮。”

刚才说话的时候老头总是一只手背在身后,当他转身之后我才看清,原来他的另一只手,只有四指。想必定是下过苦功,练过少林绝学,“一指残”。要不咱换身衣服再画个妆,找茬削那老瘪犊子一顿?

日头偏西,全组人员厉兵秣马严阵以待,生怕再出差池。拍摄仍然顺利,到了审片的时候大家都不自知的生出了一种紧张感。一组镜头没问题,两组OK,三组……。

突然狂风四起乌云集聚。

“妈的,邪了。”导演话音刚落,空中一道闪电及至。

“撤。”只见导演剑指一扬,一队鬼子加国军护送八路撒丫子了。“晓虎,吴迪,张达留下看设备。”

日子没法过了,成天的给人装孙子,人家看烦了还得装外孙子。现在这待遇……,简直就是孙子中的私生孙。

哥仨刚把设备抬到一起盖上雨布,大雨哗啦哗啦的就下来了。猫在雨布底下倒是没淋着,但这地上一会工夫就全成沼泽了。凉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窜,冻的兄弟们直打哆嗦。

雨下了能有两个多小时,天也彻底黑了,鞋陷在泥里好不容易才拔出来。哥仨把雨布披在身上御寒,各自掏出火机,帕金森搬抖动的双手怎么也点不着烟。

又过了几个小时,都快到晚上十点了,还是没人来接咱们,手机又没信号。那帮牲口不会是睡了吧?

“村里不是到了晚上就有雾吗,怎么还不起雾?”开口的是张达。

因为这个坐落于东北群山中的小角落的村子,一到入夜时分就雾气缭绕,满山满山的全是浓浓的雾气,根本就没办法再继续进行拍摄。村里有两大片水塘,还有一片林子围着。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实际温度非常高,而晚间因为树林的原因温度又很低。白天塘子里的水被蒸发,晚上空气一冷,就凝成了雾。故此得名,雾村。

“下这么大雨,还哪来的雾?”我说完后张达拍了拍脑袋,表示自己愚笨。

“别管设备了,咱下去吧!”张达又曰。

“行,你下去叫人来抬设备,我和老吴在这看着。”刚下完雨,连点月光都没有,手电也照不了多远,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反正我不下去。

“还是张哥心善,本来我想去的,谁知道张哥这么仁义主动要下山叫人,好人呐。”

“啊~~~,我说了吗?”张达被吴迪这套词弄的张口结舌,开始怀疑人生。

张达深一脚浅一脚的开始“挪行”,看着他越扭越远的屁股,我和吴迪深感自己的卑鄙。唉~~~,要是让他把烟留下就好了!

吃完了组里人忘了带走的火腿肠,甚是无聊,我和吴迪开始调侃。

“你说你要钱有钱,要样有样,还在国外上的大学,跑来跟我受这份洋罪,图啥?”我点上了最后一支烟。

“大学有啥用?大部分人都是自己花着钱,倒TM让大学上了四年,毕业了还得干社会一辈子。”吴迪从我嘴里捏过烟,嘬了一口。“不过我没想到你混的这么惨,哪怕混个昙花一现也行啊。”

“哼,这圈子,想昙花一现,就得把菊花一献。我怕自己腚(定)力不足,一发不可收拾。”

我质问吴迪哪来那么大胆子,婚都敢结?!这厮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了他这么多年来的情感经历。

“痴情总被无(吴)情毙,既是狐女难御敌(迪),吴迪。”

我由感而发的言辞令吴迪拍手称绝。换我演讲了,说的都是这么多年遇到的不公,和血泪史。

“晓时雄志暮成泪,虎居狼群俯首屈,晓虎。咋样,文采不输你吧?”

不错,有这样的水准才配做我的兄弟!不过我用的是一语双关,略胜一筹。

“啊,啊,啊!”老张的惨叫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岭传来这种嘶叫,我的身上立刻就不哆嗦了。由声音来判断,老张离我们并没有多远。我和吴迪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应对。

叫声停止了,不一会又从另外的方向响起。反反复复换了几个方向后,老张的声音在一个方向定住了,可声音越来越远。

“咱过去看看吧,不然一会声都听不见了,老张真出了什么事,想救都来不及。”吴迪根本不是和我商量,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拉起了我朝叫声的方向飞奔而起。

我对吴迪的热心有些诧异。在我看来老张不过是因为害怕,或者因为天太黑找不到下山的路,受了些刺激而已。山不高不陡,又没野兽,一个大老爷们能出什么事?听那不同方向传来的叫声,肯定不能是坠崖。

手电照到老张的时候,他满身泥泞,整个人哆嗦的就像个鸡雏。

“鬼,鬼,鬼打墙。”老张瞪大了眼睛,目光惊恐。

老张说他刚下山的时候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林子,换了几个方向也是如此,就越走越害怕。后来不知怎么,双腿就像不听使唤了,总感觉有人在拉扯他往一个方向走,就是我和吴迪听到他的叫声越来越远的那个方向。

本以为老张是因为害怕,才说什么“鬼打墙”,不过想到拍摄画面里无故出现的人,想到旱烟爷不要进果林的警告,我的心里也有些含糊了。

不管怎么样,先回到放设备的地方再说,那毕竟还有些吃的,有些杂物还能烧了取暖,大不了等到天亮。

到了方设备的地方,我们抬出七八框用来做爆破场面的木屑,虽然木屑的燃烧速度很快,但坚持个把小时是没问题。

火,刚烈和希望的象征,会让人心中产生正能量。只看见火光,不用感受温度,依然能让人觉得暖和了,老张不那么哆嗦了。

“你合计啥呢?”看着嘴巴微张不动,双眼直勾勾的我,吴迪发问了。

喜欢悬疑和推理的我,遇到什么事都自然会按逻辑来分析判断,再加上乌溪溪的事之后,对于灵异多了几分接受,我的脑中对“鬼打墙”有了一个设想。

假设“鬼打墙”真的存在。那我们怎么会顺利的回到放设备的地方?鬼既然能制造“鬼打墙”,那为什么不上老张的身,或是去祸害他,还引着老张往一个方向跑?我向张吴二人说出了想法。

“你难道想试试看,到底有没有鬼打墙?”老张在一边没说话,一脸恐惧的拨浪脑袋。吴迪的发问却让我感到惊讶。经历了乌溪溪那事以后,我对恐惧的承受力大增,自然对鬼不那么畏惧。老张的反应正常不过,可吴迪怎么会如此从容?

我指了指吴迪腰上的对讲机,又把自己的拿到手上。“我走一趟,听到我喊话你俩就过来。”老张要骂娘了,瞧那意思是想说,有对讲机刚才为什么不给我一个?

我没像老张那样往前挪蹭,而是快步的往山下走。周遭漆黑一片,做什么记号都是徒劳,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根本辨不清方向,一直没有接近山下的意思。不时按下对讲机,确定了信号无恙,心理便敞亮了不少。

继续向前。并没有像老张说的那样,感觉有人拉拽着向一个方向前行。

不对,不对……,怎么会?几次看见自己的脚印后,我发觉居然在原地打转。难道是天黑方向感差的缘故吗?这回我提高了专注力,确保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可是结果还是一样,我惊住了!

我的心开始虚了,决定去找吴迪他们。我不停的按动着对讲机,一来是要确认方向,二来是给自己壮胆。

“啊~~~额~~~”,麻突我的舌头根子发麻,出不声了。难道要交待在这了吗?

“晓虎,回话,晓虎……!”

说不出话,腿也不听使唤了,一个劲地向前走,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手电,希望吴迪能看到灯光找到我。

周遭杂乱交错的树枝,就像一张印有人体内部构造的图纸,腥红的血管和神经交错成的脉络,给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一切景象都变的模糊了,在这么下去,恐怕我还没被带到地方,就早已崩溃了。

“你他娘的吓死我了!”吴迪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了我,老张也紧紧的跟在后头。

就如当初在脖子上取出虫子那刻一样,我确实被惊得够呛。只能看见吴迪和老张不停动弹的嘴唇,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怎么也恢复不了正常的思维。

“你怎么找到我的?”恢复镇定之后的第一时间,我问。

“用你的思维。”吴迪这样说。

我懂了。如果假设成立,老张经历了鬼打墙,又没被鬼上身,而是被某种“东西”拉着朝一个方向走,一定事出有因。同理可证,吴迪在与我失去联系之后,只要朝找到老张的方向走,只要速度够快,一样可以找到我。也许是运气好吧,要是没被吴迪找到,十有八九我就得给阎王拍片去了。

以前只知道这小子聪明,能换位思考就足以让人叹服了,没想到反应居然能这么快。我对吴迪的陌生感越来越浓了,他还是我熟识的那个公子哥吗?

还是不死心,想弄清楚被“拉”去的那个方向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一个人走就会鬼打墙,三个人走就会安然无恙?

“你傻了吧?还想弄明白?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要么在这等天亮,要么仨人一起下山。总之你还要想什么办法去试探,就算抱你大腿,我也不能让你去!”吴迪怒了。其实我也后怕,心里在犯嘀咕。

仨人一起下山?对,就这么办。与其在山上没头苍蝇似的瞎碰,倒不如先下山。

不过,三个人一起下山,就能下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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