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越陷越深

朋友，所有的线索可都是你们警方提供的，所有的调查也都是你们做的，在这之前我可是连屁味都没闻到。当咱们的大警花眨巴着眼睛望向我的时候，我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看来你们掌握的资料，跟实际情况有点不太一样啊？”

实在不是我这人太尖酸刻薄，也不是对警员的能力有所质疑，而是要进一步的确认、确认、再确认。

王娜误解了我这话里的意思，她俏脸憋的通红，想找什么话来反驳我几句，可最终只能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而我也不再搭理她，再次摆弄起了手机。

“诶？介不对啊，我说杨师傅，你看看记录上可都是白纸黑字的写着的，而且咱们就在之前也都调查过了，内林老汉明明是三个月前离开的，但是现在介是个嘛情况？”

保发这小子眼睛倒是挺尖，一看我跟他们领导有点不太对付，立刻就开了腔，而言语间显然还是站在他们警方的立场，没有去怀疑那些资料的问题。

“得，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关于林老汉的调查，究竟是你们这些人里头的谁去调查的啊？”其实我也不是针对王娜，而是愤青的血又往上涌。不理解我说的话就对我这态度，兄弟我越是强权就越想对着干。

撇开人民警察的身份不说，毕竟她是个娘们，我实在是没必要去跟她较真，所以就跟自己较劲。

谁知道我随口一问，在场的五个警员全都哑了口，一时间你瞪我，我瞪你的，硬是说不出一个名字来。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我当时的怀疑是在警方的队伍里可能有“鬼”。但是现在看来这条推断，至少可以排除大半。

因为如果是一个人说谎的话，或许还说的过去。只要人一多，相互一对峙，说谎的人也就自然会被发现。

除了现在的五个以外，还有一个协办和两个留守驻地的文职人员。我不能排除所有人都在说谎的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目的又会是什么呢，着实让人想不通。

如果这里的鬼多到可以控制所有人，那还费什么劲啊，直接来个多P鬼上身，收拾东西走人不就完了。

或者……，对，有可能就是或者！

眼下我只能按最坏的情况来做应对，即使所有人都在说谎。

“啊~~~鬼，有鬼啊！！”

正当我刚将手机收进口袋，开始仔细琢磨着关于那些资料的问题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惨叫……

被惨叫所惊醒，我抬头看向屋内的众人，却只看到五个共同看向门外的后脑勺。

少了个人！

除了我和五个警员之外，刚才一直跟在左右的村长却并没有在屋子里。虽然不知道那老头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出去的，但是所有人都能认定，刚才那声惨叫肯定是来自那个姓冯的老头。

等到所有人都冲出门外的时候，果然看到门口的田地里，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跌坐在泥地里，这人不是村长还能是谁？

当第一时间听见“鬼”这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控制不住的紧了一下，脑子里闪过的是一张女人的面孔。

一个月前的那次遭遇，实在是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影响，所以第一个冲出门槛的自然也是我。

然而除了看到村长老头浑身发颤的跌坐在泥地里，就没再见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

不过一直等到其他五个人全部冲到了那老头的跟前，我却依然还站在木房的门口。并不是我在发呆，而是那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开天眼，寻找一些可能会存在的东西。

我将视野所及的每个地方，都用目光进行了一遍地毯式搜索，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随后我也略带气喘的走到了田里，正好对上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这一路一直陪同着我们的村长老头，年近花甲的小老儿，此时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王娜一手扶着膝盖蹲在村长老头的身边，一手半搂着小老儿，嘴里还不住的问询着，时不时加上几句宽慰的话。只是那老头整个人完全作痴呆状，对于王娜的话语丝毫都没有任何反应。

保发和其他几个警察在一旁交头接耳，显然是对于突发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又显得十分焦虑。

我一个人站在老头面前，看着几个人的每一个动作，但并不发表任何言论。

就我本人而言对于刚才的突发事件，有两点疑问。

第一，村长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出木房的，而他又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去？

至于第二嘛，如果这老头刚才真的见了鬼，那他到底是怎么见到的？

虽然已经证实了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鬼也并不是说见就能见的。要知道我第一次见鬼，也是因为抹了牛眼泪的缘故。

难不成村长老头一大早的给自己抹牛眼泪做美白？

当然，还有一种天生就具有阴阳眼的人，也是可以见到鬼物的。又或者当鬼想让某个人见到自己的时候，这也是可行的。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太阳最强烈的大中午，哪只鬼会吃饱了撑的跑出来故意吓唬一下这个倒霉的老头？

除非……

有人故意安排！

难道是那只幕后黑手？诸多疑问缠绕在脑子里，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没错，降头师的确是可以御鬼。

难道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了吗？一个新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而那个一直潜藏在暗地里的家伙，也更加的神秘了。

所谓御鬼之术，乃是中原道教最招牌性的术法，而降头之术则大多是盛行于南洋，这两者之间一正一左，虽然御鬼的目的和方法不同，但有时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究竟我现在所面对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脑子里越是对那个该死的家伙多了一些了解，我这心里就越是产生更多的疑问。

想我拿到杂记才个把来月，只学会了个开天眼，而且还只是处于最初级的阶段。这一上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对手，难道要我用眼神含情脉脉，看得他恶心致死？开特么什么国际玩笑。

村长老头终于把气缓过来了，嘴里一直不停的在嘟嚷着，其中内容基本都是些祈求神明保佑，鬼怪谅解之类的废话。

而王娜他们一干人民警察，却是通通将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我去，这特么是什么套路？是要我找个电话亭，撕开外套变身超人？你们可是警察啊，我说到底也只是个平民老百姓，最多是个左手扶墙侠的水准罢了。

本想发火，但最终还是作罢，因为这一切并不能说跟我就没关系。起码让这些一心参拜马列的人民公仆产生了动摇的，恰恰就是我这个刚过道门没几天的“小媳妇”。而且我现在还有一个身份，犯罪嫌疑人。

对于鬼神，每个人都还是心存敬畏的，只不过在没有真正接触到实质的时候，这种敬畏只会作为一种潜意识状态存在。一旦真的接触上了，那么这种来自于人类原始的本能情绪，就会立刻突显出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开口的是一个警员。

“咱们今天的目的是调查林朵儿失踪这件事，至于刚才的情况……除了村长，我们其他人也没有看见什么不对劲的玩意，所以这些等之后再说。现在要做的，还是回林老汉家里，查查看有没有什么关于林朵儿的线索，而且要尽快联系警局派人去城里，寻找林老汉现在的下落！”

王娜没有向其他警员那样不知所措，说出了正确的决定。这才是警员应有的素质。

案子查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林老汉本人，在城里找个人会这么难吗，就算找不到也应该有些消息吧？怎么都没听王娜他们提过呢？对于我的疑问，王娜给出的答案是，会尽快打电话讯问具体情况。

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情绪，说话的时候我也特意没有提到“鬼”这个字眼。

饶是如此，保发这小子还是在其他人都返回林老汉的家里之后，仍然悄悄的问了我一句：“诶，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对于保发的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当时我正在摁着手机的键盘，没工夫搭理他。

只不过……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小子的“哥”了？

再次回到林老汉的家里，这一次倒是七个人都在，而后面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我们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几乎是所有觉得有用的东西，都被我们打包带走了。

至于另外一间小点的木房，我们刚进去，回过神来的村长老头告诉我们，那间房子就是个杂物房，平时就堆放些耕具以及储备粮食而已。村长还翻翻捡捡的，我们看了确实没啥可疑的物件儿，也只能暂时作罢。

回去的路上，气氛更加压抑，尤其是村长那小老儿，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是整个人蔫了吧唧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话，完全不像之前几天那热情的模样。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同样是第一次见鬼的何“硬汉”，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整个人就吓晕了，末了还尿了一裤子。相对来说，这个姓冯的小老儿，已经算是相当的淡定了。

不愧是一村之长！

早上出的门，回到警方办事驻点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太阳下山的时候了，由于再过不了多久，这漫山的浓雾又要起了，于是大家决定不回各自的住处，干脆在一间屋里熬夜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那个，我身为犯罪嫌疑人，是不是不太方便在这里听你们指定破案计划啊？”

王娜：“好吧，你先回去。今天也谢了。”

往回走的时候，我脑子里不断的过着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有些害怕。一个人如果厉害到能控制鬼，那么我和这些警察对人家来说无异于几只蚂蚁。我甚至有些后悔掺合进来。

吴迪找到了我，他说剧组这两天就要完工，问我啥时候能和他回去。为了不让更多人牵扯进来，更为了老同学的安全，我只是劝吴迪先回去。吴迪天生心大，二话不说，转天就撒丫子了。

当下一夜无话，一直到第二天王娜她们再把我找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