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随蜂而去

第一章 随蜂而去

在买完烟回家的路上,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我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吵醒了。这是我回家之后第二次晕倒了。我很清楚这是在雾村,被那融合了最后一丝怨念的小鬼攻击到以后,怨毒入了体。

走到浴室,我用凉水冲刷着滚烫的身体,后背上的那个阴影,已经一天比一天浓重。起初只有淡淡的一层灰色,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青灰。

11月的沈阳绝对不暖和,冰冷的自来水淋在身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凉意。

等到身上没有那么灼热了,我找来了新鲜的糯米,用纱布包好,再用一根细绳系牢,吞进胃里。每隔一小时,再把糯米从胃里拽出来,为的就是不会把有怨毒的糯米消化掉。这是利用的是拔僵尸毒的原理,来应对当下的情况。

这个过程很辛苦、很痛苦,相当的难熬。如果有做过胃镜的朋友,应该会清楚我当时的感受。胃镜一辈子未必能做一次,但我每天却必须重复好几次。

本来白色的糯米和纱布,拽出来的时候就成了暗暗的绿色。反复几次之后,暗绿渐渐转成稍浅的黄绿。不会法术又搞不到特殊物品的我,也只能用这种最基础的方法了。

终于感觉好些了,我想去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我发现屋外的窗檐下有几只马蜂在避雨,想来也算正常,便没有理会。

重新回到卧室,我对着电脑里那种种的记载发着呆。

怨毒和尸毒都含有怨气,但也有不同。按照拔尸毒的方法是不能完全去除其他邪毒的。这就如同患了上呼吸道感染,发烧药管退烧,消炎药治炎症是一个道理,少一样病都好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人事不省。最后两次甚至出现了大量脱发的情况。我清楚事态不妙,如果再不想个法子将身体里的怨毒完全清除掉,恐怕我离给阎王爷拍片的日子是不远了。

11月中旬的一天,我觉得房间里闷的不行,想开窗子透透气,却发现了一件让我讶异的事情。

窗檐两边很对称的各筑起两个蜂窝,蜂窝是由多个六边形的巢组成的。蜂刚筑窝的时候是从一个巢筑起,形状和烧烤时用的碳是一样的。

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个窝一边筑起了五根,另一边七根。

两个蜂窝一大一小,连着窗檐,根部长度极短,形状和牙签相似,非常强韧,和硬塑胶很像。我弄了根木棍,嵌开了窗缝捅咕了几下,竟然没捅动!

更令人不解的是,马蜂并没有攻击我,而是专心筑巢。

我又弄了根分量更重的铁棍,窗缝也开的更大了,一个用力打掉了蜂巢,然后又打掉了另一个。我长出一口气,感觉又要晕,就赶紧躺到床上,这一躺又是一天。

11月的沈阳,气温平均差不多在10度以下,这个时候筑巢,全然不符合马蜂的生活习性,关于这一点,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二天,我感觉身子畅快了不少,又来到窗前。

“纳尼?”

窗檐两边又筑起了两根“木炭”。

这些马蜂,难不成都是在万科混的?

虽说马蜂的习性是认准了一个地方筑巢,但这速度也太快了。打掉了蜂巢,我干脆喷上了驱虫药。我的这个举动,在第二天也被证实无效。

我不会是又中招了吧?

虫子,难道又是乌溪溪?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诚心诚意的忏悔了,你别逮着个素包子非要捏出肉馅好不好?简直欺人太甚。

越想越气,我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单指朝天张口便骂:“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

经过了雾村的事情以后,我发现我整个人的三观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只要一遇到个什么奇怪的事情,就会心中警觉,然后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着了什么歪门邪道。

再次将那些马蜂抄家之后,我坐在客厅心头憋闷,又险些晕倒过去。

嘭嘭嘭,嘭嘭,……。又急又重的敲门声让我觉得心里更加烦躁,最后不得不挣扎着起来。

妈的谁啊?小时候就落下了听不得敲门声的毛病,有门铃你看不见啊?这素质跟收水电费的有一拼。

“是你!”

门口站着个人,看着一副老头模样,身材不高,两鬓染霜,长发盘在脑后,扎了个并不算漂亮的髻。

还没等我喊出来人的名字,“咕咚”一声,我又跪了。

躺在床上,恍惚间,我看到那老头拿出布包,取出一根银针,插到我的心口。

“看样子,你是已经知道了葫芦里的秘密。竟然惹来个这么难缠的玩意。”老道一边说着,一边稳稳捏住了银针尾端,闭上双眼集中精神,银针便稳稳当当的扎进了我的皮肤。

随后那银针便开始发乌,逐渐转黑。

其实用银拔毒的效果,要远远好过于用糯米,而且应对于邪毒的范围也较广,只是成本过高,携带也不方便。总不能随身常带着几斤银子,需要拔毒的时候往人嘴里塞上几块,用完烧掉吧?如果是那样,湘西赶尸匠和一些道士,还不连肾都卖了!

银针突然猛烈的摇晃,连老道的手都闪了一下。

“哼~~~,还真是难缠。”

老道单手稳住银针,另一只手又抽出一根银针,一口舌尖学喷于针上,扎进了我的人中,口中开始念动法咒。

被针刺进人中,那滋味真是剧痛无比,耳根子直响,眼珠子直往眼眶外边拱,让人后悔自己为何会来到世上。

“好了。”老道拔了银针,用一张符包上,扔到地上烧了。

我双手撑床,不等我说些什么,老道马上示意我不要乱动,接着向我说明了来意。

眼前这个淡定自若,一副高人姿态的,就是当初在雾村碰到的那个老神棍。

后来据他自己所说,他本是湘西赶尸的传人,无奈日月更迭时过境迁,当今已无赶尸匠人用武之地,半路入道,成了三清门人。

此次登门,是要履行承诺,换回葫芦的。

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又帮了我一把,东西自然是要还的。我下了地,老道虽然示意不急,让我先休息,但我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等着。

翻了一下放葫芦的柜子……没有?不是吧?

又仔细的翻了几次,葫芦还是没找到,只看到一张纸条:不用着急,有借有还。

OMG,我这屋有人进来过。什么人不偷财物,就盯上了俩瓢。

“小哥不急,等你歇好了再找不迟。”

多亏他有这话,不然我还真没辙对付过去。这会没事我也得装成有事,能多趟会就有多点时间考虑一会怎么糊弄他。

寒暄了几句,我和老道提起蜂窝的事,希望弄个明白,也想借此拖延时间。

“小友啊,你家里怎么这么多个虫蚁啊?”

“没事,家里总来外地亲戚,带些个土特产啥的,把虫子也捎带过来了。您帮我看看这窗框外边的是怎么回事?”

我可没打算告诉老道,家里的虫子是我一时风流惹到的麻烦。

“灵媒?!你不是开过天眼吗?自己看。”老道站在窗边用手一指。

开眼一看果然不同。马蜂筑巢是用泥土混合唾液,眼前的马蜂吐出的唾液含有一种气,而泥土也不是普通泥土,也暗含着阴气。整个蜂巢就像燃起黑火的木炭。

你们这是跑到我家来BBQ啊!

灵蜂筑巢的泥土,是用坟土、槐根,还有一些属阴之物,通过养蜂人特殊的手法制成的。灵媒是被人所养,用来沟通鬼物,到底是用来救人,还是害人,怎么会跑到我家来一个劲的筑巢?

难道马蜂预见到了今后的房价会暴涨?真是不得骑姐!

难道这雾村的事,还没完?

等等,这老道是怎么知道我看过天眼的?

“有个办法,能把事弄明白。”老道用小手指抠着耳朵,弹了弹指甲里的耳屎,淡淡的说了一句。

“跟着蜂就能找到养蜂人,是这意思吧?”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是什么方法。

“怎么样,还能爬起来吗?”问完,老道在怀里摸出了一粒药丸,硬生生的塞到我嘴里。

那药丸又酸又涩,味道冲得我泪腺生风。片刻之后我只觉得视力和听力居然提高了很多,有一股温和的力量从胃部向全身散发开来。

“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60几块钱就能捡条命,这个便宜占的简直令人发指。

我们相视一笑,话不多说,走起。

跟了一阵蜂,我和老神棍都有些跟不住了。

一来是太了累,二来是根本没有马蜂快。

不过我俩都不傻,谁都知道昆虫飞行是都有固定的路线,尤其是像这类由人饲养的灵蜂,没事不会随处乱飞,所以原地等着灵蜂再飞回来,然后继续跟踪。

过一会,问题又来了,走走停停耽误了小半天的工夫。跟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得想个经济实用的法子。

“这么跟不是办法!”看来老道真是累了,腰板明显有罗锅的趋势。

“嗯……,好办。我有车。”我观察了一下周边的人流情况,然后说到。

“我还当你有什么办法,车里视线不好,根本就观察不到灵蜂,不然我早打车了。”

“我是高端车,这都不是问题。”我观察好了,抬脚转身。

一听是好车,老道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后头。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车。车怎么碰巧停在附近,啥牌子啥型号的?”

老道说完,只听得凭空震出“咣当”一声,我垫步拧腰,器宇轩昂跨步上车,朝老道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Forever28。”

“你丫偷人家自行车啊?”

“别废话,快走。自然点,别往边上看。”

我骑累了就把脚一抬,老道就在后座蹬,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路上基本都见不着几个人了,我们才终于在一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一栋高有四层的灰旧老楼,赫然尽现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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