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脆弱的线条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杨哥,晚上11点,长青街五里河公园桥下。”
娘的,害老子浪费那么多脑细胞,心脏都快停跳了。
从下午到晚上,除了商量计划,其余全部的时间都来用于给方若琪做心理辅导。我们希望她不要害怕,在和阿赞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能紧张,只要和对方接上头我们马上就会出现。
女人在特定的情况下,爆发力是惊人的。方若琪虽然柔弱,在关键时刻反倒显得非常坚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大家全心的帮助,她想要报答。
对方把时间定在晚上11点那个夜深无人的时候,无非是出于谨慎。可就是因为谨慎,无形中却帮到了我们。在12月份的寒冬,那么晚的时间,有人恰好在11点出现在约定地点的概率几乎为零。如果有人出现,我们是不会因为搭错人,导致打草惊蛇的。
出发前王娜在方若琪的衣服上装了暗麦,只需拍打两下衣服,收到暗号的我们就会出击。
夜,10点01分。
浑河的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岸边的土路上也都是银白皑皑。周围没有一丝灯光照射,放眼一望,只有月光洒在雪上反射的出些些光明。
空旷的环境,给我们的隐伏带来了麻烦。我,保发,王娜,只能隐蔽在距河岸30多米外的小树林里,都是些景观树,种植密度不大,树干不粗,很难不留破绽。反复查看了几次,依托树干重叠的视觉死角,勉强找到了合适潜藏的地方,不过我们离方若琪也更远了。王娜在注视着方若琪的同时,也在注意着我们的背后,以防暴露。
老道一个人猫在桥墩子底下,那里空间狭小,非常黑暗,距离方若琪也近。毕竟动起手来,老道的安全系数最高,也是唯一有能力单独拿下阿赞的人。
10点33分。
地上的雪很厚,只要稍稍动下脚便会发出嘎吱声,我们就像木板上的钉子径直不动。远处偶尔驶过的汽车声,会将死寂暂时打破,也只有趁这个机会,我们才敢活络一下僵木的双腿。
方若琪并没有应为恐惧,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将目光投向我们的位置,而是自然的来回踱步。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折磨,可她此时是那么的从容,就像在一个等候班车的路人。姑娘,好样的!
10点51分。
静~!是不再有汽车路过了吗,还是我已经紧张到什么都听不见了。呼吸,还好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流在鼻孔穿行。
10点58分。
妈的,越是紧要的关头我他娘的越想抽烟,并且尿意尤浓。短暂的分神让我发觉,自己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可是零下20几度啊。
11点整。
眼皮已经两分钟没有亲热了,失去了拥吻的激情,像是一对冷战中的恋人,彼此都倔强的不肯踏出一步。你俩可是一对啊,这样硬撑着不累吗?
11点05分。
恋人仍没和解的意思,再这样下去,永远陷入黑暗恐怕是唯一的结局了。
方若琪每隔一会就会拨打手机,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拨打手机的频率也逐渐频繁起来。她的拨打手机后的反应告诉了我们,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不通。
不再是自然的踱步,方若琪开始小跑,以此换得片刻的温暖。跑累了她就蹲在地上,休息够了起身再跑,反反复复。最后她干脆蜷缩起身子不再动弹。
“走吧,没戏了。”这时候我们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待了三个多小时。
看到缓缓走来的方若琪,保发快速的将棉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王娜从后面抱住了方若琪的肩膀,为她取暖。
保发把双手塞进了袖子里,冻的左摇右晃。“娘的,被人当东来顺了。”
“我看不是。既然我们知道隐蔽起来不被发现,那么别人也能。”这是我最怕听到的一种结论,出自王娜之口。
“小友啊,大伙藏的都挺严实。怕是那歹人见了丫头身上的怨气已然全无,故才没有现身啊。”
“甭瞎研究了,全都立马回去休息。”喝一碗热汤,再吃顿饱饭,棉被往脑袋上一蒙,苍老师来了也别想把我叫醒。
从桥下到桥上的公路需要走一段小斜坡,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这个小斜坡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就好像珠峰一样,五个人三两搂成一团,前边的三个人给后边的两个挡着风,艰难的前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吴迪的号码。
“你他妈死哪去了,打电话找不着人?”
“你在外头吧,听声音好像很冷啊。我在Hawaii夏威夷,零上25℃,和暖的阳光正照耀着我。听,这是大海的声音。可你听不到,我身边还有美人相伴。”
“老子才不稀罕什么和暖的阳光。老鼠之所以敢嘲弄猫,无非就是身边多了个洞。再见。”
“先别挂,提前祝你生日快……”
把老子一个人扔了,一个人去国外过夏天,等你回来的。还真他娘的讽刺,挂断电话的时候,偏偏就没有听到那个乐字。
接下来的事更难办了,阿赞的电话一直关机,几天之后停机了。想都不用想,一定不是实名卡号。
“你看能不能从那个卡号着手。”
“我现在是休年假,很多事不方便的。”王娜很严肃,看到我落寞的样子,转而嫣然一笑。“我有两个师兄在这边做私家侦探,昨天我已经让他们帮忙查了。”母豹子也会拿人开涮,实属罕见。
那两位师兄的办事效率不赖,下午的时候我们就拿到了一份通话记录。
“我叫择群,是王娜的校友,你好。”“你好,我叫择众。”又是一对兄弟,没有说姓,可能是不方便透漏身份吧。管他呢,多了两个智囊,这是好事。
看着这份近一年内的通话记录,密密麻麻的号码打了好几页,
所有人的脑袋都大了。从何查起啊?
那兄弟俩的性格差异很大。哥哥择群身形魁梧,面态近人,待人热情还有点自来熟,嘴里不停的发表意见,偶尔还闲扯。弟弟择众身材消瘦,总是陷入沉思状态,想到入神的时候会眯缝一下眼睛然后用手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感觉像极了一个阴谋家。他只有在讨论到关键点的时候才会说话,也不过寥寥几句。
面对成百个号码,不可能挨着个的核查使用人身份。我们第一步采用的是分类法,根据相同号码出现的次数,不同号码的多少,以及通话时间的长短,等等一些细节来进行归类。
工程浩大,择众主动提出承担重任。他拿出笔记本电脑,疯狂的敲打着,十指如飞。这个人深情十分专注,却偶尔能看到他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我猜他不是个工作狂,就是对自己的智商非常自傲。
没过多久归类便完成了。讨论继续,除了能排除个把号码没问题之外,仍然毫无头绪。这次择群也不说话了,现场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可能是因为无聊,择众懒散的用单手操作电脑。我和保发不停的抽烟,王娜被呛的走向了窗边,打开窗子透气。老道看自己出不上力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出去买了些吃的回来。
良久之后。“这是我重新整理的,大伙过来看看吧。”
择众原来不是因为无聊在玩电脑,他把所有号码的归属地都查了一次,加入这个因素后,又综合了全部细节重新整理了一遍。
择众:“都发现问题了吧?”
感谢择众的这条线索,让我捋出了一些思路。得到的结论虽然还无法证明什么,但已经算是取得了重大突破。
显然,大家的表情说明了,他们也都看出了门道,不过谁都没有先说话,怕误让人认为是想出风头。
现在的临时团队,人员之间缺乏了解,也是所有团队在组建初期都会碰到的问题。没工夫互相加深认识了,得想个法子尽快把人员捏合成整体,发挥最大战斗力。
王娜:“既然都不愿意开口,那我先说。”
绝大多数不同区域的号码只会在一个时间段出现,这个周期大约在四十几天。例如:1月在A区,3月在B区。那么就能断定,对方的行动非常规律。现在,我们只要看一下最近的号码出现在什么区,就能确认那个人所在的范围。并且,以前的号码我们可以不再调查,可以省去很多时间。我们只要查一下近期出现的号码的持有人,也许会得到不少线索。
我比择众想到的更多,不过我不想承认是占了懂术法的便宜。一个炼制古曼童赚钱的阿赞,应该是哪里有钱去哪里才对,为什么会有固定的活动区域和周期呢?可能性只有一个,他是在修炼邪法。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炼制古曼童可以找些惨死的孤野婴灵,修炼邪法就有可能需要害死活人。不管最后我的推论是对是错,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查下去。
剩下的几十个号码,究竟该如何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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