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踪觅影

在阿赞活动的最新一个周期内，最后一个和他通话的是方若琪，而第一个通话的号码距离现在已经有37天了。每个周期大至四十几天，如果超出了这个时间，再想收拾那鳖犊子怕是难上加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首先我们把剩下的号码进行了再次分类。出现次数在两次以上的归为一类，只出现过一次的为一类。接着择众用网络电话拨了所有的号码，确定哪些已经销号，哪些还再使用，结果是27个还在使用。

“虎哥，查介么些号的使用人身份，得费多少工夫，迫在眉睫啊！”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在移动和联通都有人，核实号码身份也就个把小时。”择众的眼镜片精光一闪，拿出手机准备拨打。

“可介27个号不一定就是拿本人身份证办的，到时候咱查到的未必是使用者本人啊。”保发的话让择众放下了手机。

“我有个办法，能搞定你说的问题，而且用不着一小时。”总算是让我逮到机会压那个四眼一头了。

有时候常规和正规的方法不一定就比歪门邪道实际。办法其实很简单，六个人分别拨打电话。电话内容大致是：您好，我是XX快递的快递员。您有一份很贵重的包裹，您在快递单上的姓名被蹭模糊了，不好意思啊。您能说下姓名吗。麻烦您再说下具体地址呗，包裹挺重要的，我怕送错了。

有几个接电话的比较难缠，还问谁寄来的，也有不太合作的。不过水来土掩，毕竟是看在有礼上门，一番胡搅蛮缠，也都对付过去了。遗憾的是，有几个电话无人接听。

“你确实没用一小时，也确实都知道了使用人的姓名和地址。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查清那些人和那个阿赞的关系，还要不打草惊蛇，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择众绝对是在挑衅，他的意图我很清楚，他是侦探，查这些事还得靠他。

“你不是侦探吗，我的办法就是…让你去查。”听我说完，择众的呼吸明显开始急促。

“呵，让别人办自己办不了的事，高明。我是不是还要赞你指挥有方呢？”择众的语气中并未掺杂怒意，一副像是在请教的模样。不过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杠上了。

王娜看我还要说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有晓虎的提议，我们就算查完了也得再次确认。没有师兄，现在也没法继续查。大家明确分工，默契合作才能尽快解决问题。你们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王娜的意思很明显，择众是她请来帮忙的，我的做法有点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不过她并没有体会到我这么做究竟予以何为，看来我们之间的默契度还有待加强。

“好，我先表个态。刚才我说话的方式可能让你误会了，不过都是无心的，抱歉择众兄。”

择众并没多解释，只是说了句哪里哪里。接着大家先是做了调查计划，然后又给每个人做了分工。27个调查目标分到每人头上，一人需要调查四五个，要是等调查详细了，别说黄花菜了，估计连厨师都凉了。所以大家最后决定，只需要先调查出目标的工作和一些简单的家庭情况即可，在用最快的速度收集到线索之后，再根据手头情况分析出重点调查对象，进行调查。

“虎哥，我们是不是把范围缩小的太窄了。介时间是节约了，不过一下刨除了嫩么多号码不查，很可能漏掉关键点啊。”

“漏掉的方面我来解决。对了还有，你们每个人负责调查2个人就行，剩下的19个全都交给我和我哥。”

保发对择众的这一说法感到有些咋舌。只靠群众哥俩，要差那么多人，同时还要把其他上百个号码进行再次整理并调查，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看什么？大家立刻同时进行调查，我的速度未必就比你们慢。行动。”说到此处择众神采斐然，非常的自信。

提前交待几句。之后的事实证明，四眼哥还真就用了和大家差不多的时间把事查完了。四眼哥的办事效率确实令人折服，人家是侦探，必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不过他并没有跟大家解释用的什么方法，大家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我不自觉的在思考，如果是我的话会利用怎样方法？嗯…我会找朋友帮忙，让朋友再去动员他们的朋友，这是借鉴“传销”的策略，也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话不多言书接上文。

众人简单的准备了一下，立即出发。群众哥俩首先出了门，王娜回她的房间去取东西。保发和老道凑到了我身边，俩货一眼大一眼小的盯着我坏笑。

“虎哥，佩服。”保发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很清楚我的行为作风，和我最有默契。佛道斗的时候，王娜想阻止我挑事，就是被保发暗暗拽了几下衣角才没多话。

“在你身边太不安全，一不小心就得被算计。”老道说完口打唉声，还来了句无量天尊。

他俩说的并不是我分析案情和做计划的能力，而是我对择众激将之法。

如果你是一个能力出众并且自傲的人，在一个陌生的临时组成的团队里，会有怎样的心态和举动？择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往往这种人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从而影响其他人员的心态，耽误行动进程。并且如果其他人的工作表现过于平庸，也会让择众感觉无趣，从而产生懈怠，同样会耽误进度拖慢时间。我想这也是他为什么身为王娜警校的师兄，却没做警察的一个因素。此番毕竟是别人的事，不用心去做，无可厚非。我这么做就是让他感觉到不爽，有一个和他实力相当的人在和他挑衅，这样他必然会全力以赴，也自然被我激发了潜能。

接下来便是一天的马不停蹄。一天的时间里，做的最多的事除了调查，就是在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大家存了彼此的手机号，方便短信群发。每查到一点线索就发信息，让大家随时能够和自己手头掌握的线索进行组合分析。调查的过程中，来自择众的信息间隔很短的不断传来，犀利无比。

并不是我靠小说的形式，不负责任的神话自己和他人的办事能力。今天的调查其实不难，既然已经知道了姓名和地址，其他方面只需要调查到目标人的大概情况即可。比如工作、家庭，以及在当地居住时间。我们会把这些情况聚拢到一起，然后找出重点再做进一步的深入，那个阶段才是困难的开始。

晚上的时候众人齐归招待所，将掌握的情况进行了汇总。

27目标之中有几个人在外地，不过简单情况已经查明。27个人形形色色，有开酒楼的、做典当的、倒腾家电的…。这些人有两个共同特点：一、都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二、不管是沈阳本地的，还是外地来沈的，都会长期居住在沈阳。

保发：“介共同点是很明显，可介重点调查对象恁么确定，逐一调查的话时间也不允许啊？”

又没人说话了，全都低头眼也不眨的盯着手头的资料。

“这两个。”我和择众同时指向了资料上的两个名字，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

汪丽华，女，41岁，无业，三口之家，老公是外企职员，女儿来年高考。家中有两处房产，一套自己住，另一套出租。

白江，男，37岁，个体户，未婚单身。他的生意做的挺有意思，活狗批发，就是往狗肉馆送活狗的买卖。

这俩人是不是约好了？一个卖狗，一个姓汪。

王娜：“嗯，我也赞同。这两个相对经济条件最弱。表面上看，也不像需要请古曼童的人，疑点最大。”

保发：“那现在恁么办，是集中调查，还是分头行动？”

“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分成两组行动，两位师兄和道爷一组，其他人一组。”这么分配可以节约时间，同时每组都有一个懂法术的人，可以发现寻常人发现不了的线索，碰到麻烦也可自保。“现在大家都去休息，养精蓄锐。”

“我和我哥就不参与明天行动了。我要在被排除的那上百个号码上做点文章，避免遗漏。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对于接下来几天的行动，我只能表示遗憾了。”这不是自傲，是他娘的傲慢。正常人哪里会有好干的活不选，专挑最难的来做。不过这样也好，正合我意。“哥，你出去多买些吃的，最近几天没得睡了。”

躺在床上的我一点都没有要养精蓄锐的意思，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玄幻小说里写的正邪较量，不都是热血澎湃，比武斗法的你死我活吗。怎么到我这，碰到的都是些猜心读由了。

手头掌握的东西就那么多，分析来考虑去的也没个突破，明明已经困的不行了，可就是睡不着。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跟遇到超市大减价的老百姓一样，不要钱的猛上。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从过去，跟组拍片的东奔西走，初入社会的步履维艰，青春校园时……

“欢迎新同学入校，欢迎大家。”身上斜挎着带有“欢迎新生”字样的彩带站在门口，飘飘长发蜂腰翘臀，在那个校服较之今日异常保守的年代，她仍然能够用热情的“胸怀”来和人打招呼。她就是米乐，我的初恋。

往昔如昨，第一次和别人打赌要追到她时的漫天飞牛，第一次她经过窗前的神魂颠倒，第一次被她牵住手臂时的百鹿伐心，第一次惹她不开心后写检讨时的怨天尤人。还有毕业那天无奈的最后一望，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我常独思亦入魔，

爱惋空窗惧蹉跎。

米寝不进复如何，

乐享一世留今辙。

坐在教室的窗边，这首诗在毕业当天被我刻在了她曾经用过的课桌上。高中的时候我也就这水平了，不怕大家笑话，各位看官念在不花钱的份上，忍了吧。

教导主任发现我在刻字后，对我的笔体不禁点头赞许，又对我的才华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罚款50。”

毕业离校的那天，我……人财两空。

“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从那年我月牙泉边走过，从此以后混绕梦牵。也许你们不懂这种爱恋，除非也去哪里看看。”我就是在那时喜欢上了这首歌。

步入社会后的冷眼，生活中的细碎，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即将面对的未来……。我曾经一度产生了一个消极的观点，仅仅当时的想法。也许对某些人来：自己的生活是一场梦魇。那是因为你意识到，想拥有美好，只能靠梦。想让世界知道你拥有了美好，只能靠演。

今时今日，我以前的这个观点，已经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得到了体现，微信和微博晒出的照片就是证明。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原来又是一场梦忆。天还没亮，我想在梦中重新走过青春，结果事与愿违，昏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我和保发，老道和王娜，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