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来了

保发还在屋里磨蹭，我讨厌等人，便去了群众哥俩那屋，想看看择众到底用什么方法大海捞针。刚到门口还没敲门，嘎巴一声房门开了。择群一脸憔悴，身上的烟味极重，看来是熬了一宿。

“早啊，择众呢，你这是……？”

“他熬了一宿刚睡着，我出去买点顺口的垫吧垫吧，你爱吃啥我一起捎回来。”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我便进了屋。

四眼这家伙的敬业态度真的很令人尊敬，虽然睡着了，但笔记本电脑仍然放在腹部的位置，一只手还在键盘上偶尔微微轻点。

“咳咳…。”我故意试探。没醒。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前，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把笔记本顺了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如此拼命的成果是什么？众多的图标和文件夹晃花了我的双眼。难道要空手而回了吗？

《异症》，侦探还研究病例？打开了文档，里边是一条条的网络链接。复制，粘贴，回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个病患照片。选择，确定，弹出视频。究竟会是什么呢？

画面中的场所像是宾馆，或者是公寓，房里的布置很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能看到半张床。看来是病人的情况很严重，感觉病人像是已经与世隔绝。

视频里的人是个女的，她好像很热，从穿着上判断，应该不在北方。我一边探寻着真相，一边还要警惕择众醒来，导致呼吸急促无法控制。

她不断的扭捏着身体，像是皮肤很痒，难道是皮肤病？很快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她根本不敢用指尖去挠，而是用手掌抚摸自己的皮肤缓解痛苦。可能是奇痒难熬，她又脱去了一件衣服，继续用抚摸缓解。最后她拿出了一个物体，形状非常奇特，是法器吗？

她一定很穷，因为她对我说，需要施舍给她50元钱，不然就无法继续了。看来她病入膏肓已散尽家财，连网费都交不起了。我怎么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可怜人继续痛苦，我一定要弄清她的病情，寻到良方，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当下话不多说，掏出钱包，核对银行卡号。

“虎哥，可以走了。”走廊的声音令我一身冷汗，我立马关了网页，开始想择众醒了我该怎么对付。“你下楼等我。”

紧张死我了。看来这年头当好人做好事也是要担风险的，扶老太太过马路如是，救死扶伤亦如是。

到了白江所在市场，几间铺位的门口是架好的台子，上面都是呼熟了的狗肉，热气腾腾。另一边站着一排人，每个人身前都有几个大铁笼，里边都是活狗。其中一个穿着军大衣，个头比老道还小，叼着烟头跟人抬价的，正是白江。

我们还没走过去，就见白江像想到了什么，跟熟人吱呜了两句，转身就走了。刚开始是走，后来就改成了小跑，速度逐渐加快。我们距离他还很远，来往的人又很多，再说他也不认识我们，不可能暴露吧？

追！我边跑边跟保发解释，他有可能是去报信，我们不能先把他抓住，保持距离跟着就好。

市场里人多，一路跌跌撞撞，也来不及跟人家道歉了，身后一片骂声响起。挤过了人多的地方，那兔崽子钻进了一片平房。我和保发穿房墙过小道，紧追不舍。三绕两绕的越跑越蒙，难道就让兔崽子从眼前溜了吗，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线索啊。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追逐，越追不到就越急，而越急就越想去追。

白江冲进了一间平房，而那房子却没有房门！

“真臭。”来到了房前，保发一手捂嘴一手扇风。“虎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旱厕没标识啊。坑死我了。“我肚子疼，这地儿我来过，我就是来上厕所的。”我屏住呼吸，随着白江跟了进去。

几分钟后，白江提溜着没系好的裤子出来了。他一抬头，看到个大汉堵在面前便有点发愣，扭头想绕开，结果又被我从侧面堵住了。

“你俩有啥事咋地？”

“这号码你认不认识？”

白江低头看一眼号码，抬头打量打量我们，看一眼号码抬头打量打量我们。“眼熟，想不起来了。”

“好好想！”

“你俩算嘎哈地啊，凭啥听你俩地啊？”

“少废话。”保发过去一个擒拿，把白江反身治住。

“你给我松开听着没！哎呀哎喔，我真想不起来了。”

保发一掐白江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进了厕所。厕所里的人看见一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押进来个人，纷纷提上裤子往外跑。“介回想起来没？”保发按着白江脑袋就朝坑边使劲。“大大大哥，你等会儿，我合计合计。”

“想起来了，那号码让我送过几条狗。”送狗？这兔崽子不是找阿赞请古曼童？

白江说只见过对方一面，长相早就记不清了，叫什么也没问过。我们还让白江带着去了一趟他送狗的地方，结果早已人去屋空。我的心凉了半截，白江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他的演技能骗过我，那我栽了也就栽了。最重要的是，我开了天眼给他观气，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任何邪气。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去了趟白江的家。单身汉的家里一股常年不洗的被褥味，烟灰袜子各种杂物到处都是，就是没有古曼童，也没有修炼邪术要用的器物。仔细的搜查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我们并不死心，又和白江的邻居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仍然毫无结果。

“虎哥，介就把他放了？”

“该查的都查了，现在只能指望王娜那边了。”虽然知道不会在白江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了，不过我和保发仍然没有放弃，偷偷的跟踪着他。

一直跟到了中午。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这有情况！”是王娜。

我和王娜互通了各自的情况。王娜先是对汪丽华的邻居进行了走访，然后又去她老公的公司了解了情况，在确定毫无疑点之后，王娜亮出了警察身份直接对汪丽华本人进行了盘问。而汪丽华却矢口否认和阿赞通过电话。老道为汪丽华观了气，结果不言自明。

王娜：“你打算怎么办？”

“你看住汪丽华。我现在去她女儿学校一趟，你等我。”

现在没办法把人家当凶犯那样去查，就算可以，人家不配合，想查明真相也得十天半月，我们现在没时间耗。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中午去过汪丽华女儿学校之后，在汪丽华家门口，我和老道汇合，王娜在汪丽华家里看着她，防备她和外界联系。我让老道把王娜叫出来，怕她正义感来了耽误事，然后我和保发就冲了进去。

汪丽华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圆滑奸狡，是个典型的长期没工作又受丈夫冷遇的家庭妇女，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矮人半截。可这样的一个弱妇人，为什么会否认事实真相呢？不过越是这种人，越是要注意，劝说威逼对她来说都没用。不过人总有死穴，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烫别人你总该怕了吧！

保发没有说自己是警察，按我交代的说是那个号码的仇家来寻人。

“不承认没关系，你有个闺女夏天该考大学了吧！”保发如果再跟着我一段时间，他的演技绝对可以提升到拿个小糖人。这厮大嘴一撇一脸的横肉，把汪丽华女儿的照片往面前一扔，太像黑社会了。

汪丽华傻眼了，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她在家中的地位非常低，被人看不起，阿赞是来租房子的，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也没签合同，不过给的钱特别多，汪丽华想在老公那里体现点价值感便接受了。她不承认和阿赞有联系，就是怕摊事，到时候受到处罚，她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至于阿赞的体貌特征，汪丽华交待了个大概，中等偏高，小脸目秀。不过知道这些也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了，我们没时间根据这些详细调查，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尽快抓人。

我们马上叫群众哥俩前来汇合，让汪丽华领着我们去抓捕阿赞。不过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我们扑了个空。我们不可能在阿赞住的地方守着，又不能进到房间里收查，那样会留下痕迹打草惊蛇，便拜托了街坊邻居帮忙。

我们在小区附近找了家旅馆伺机而动，就在下午5点多天色渐暗的时候，电话响了。“好的，麻烦您有动向立刻通知我们。”王娜放下电话。“走。”几个人放下了温暖的咖啡杯，边往外走边穿大衣。

为了预防抓捕失败，小区的门口需要安排一个人，择群主动提出坐在车里等待增援。楼房一共9层没有电梯，阿赞所处7楼。

“观林海……”到了楼门口，一个大爷拿着收音机听着京剧智取威虎山，边下楼边逍遥的摇头晃脑。王娜告诉保发在6楼的地方看着不要让人上来，又让择众到8楼防止人下来。到了5层的时候，我们稍微喘了口气准备冲锋，一个身穿全套时尚运动装的女子，牵了条杂种黑背下楼遛狗。

7楼到了，王娜在耳麦里告诉择众和保发可以过来了。众人到齐之后我的中国心又开始往嗓子眼上蹦，老道也抽出了铜剑蓄势待发。大家在心里默默倒数，等待王娜用钥匙开启房门的一刻。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