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情兄妹

第十七章 悲情兄妹

老道还压着七枷士一头,不过已经没有那么自如了。老道想用符笔封镇,不过七枷士根本不给老道行咒结印的机会。

七枷还剩两枷,一恨一狂,等这两枷一破,就算老道能收拾他,也得花些力气,况且里边那屋待着的不一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果这时屋里那货再冲出来,我们怕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晓虎,你来助我。我要封了他。”七枷士不停的攻击和移动,令老道找不到任何机会封镇。

“你怎么不去帮忙?”看王娜的劲头,我要是再不动她就要上了。

不是我不想帮,人家看我一眼我都受不了,我上去能有什么用?

“你俩给我待着别动。”王娜和保发从我身后要往前挤。

我俯身跟四儿叨咕了几句,然后把钉鬼钎掏了出来。瞄了又瞄,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一张手“噗”,大号钉子被七枷士躲开了。

“可惜。”就在保发叹惜的时候,四儿冲了出去。刚才七枷士的一躲,给了四儿空隙,四儿冲到里屋旁的墙壁边上,一个纵跃,把瓷娃娃像叼了下来。

七枷士保护着那个娃娃像,又挡着门口,没猜错的话,他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娃娃。奶奶的,老子打不过你,拿你家娃当肉票的本事还是有的。

四儿叼着瓷像乱串,七枷士随后就堵,不让四儿离开房间。老道趁着这个节骨眼开始施法。看来对付人套路,用来威胁鬼也同样有效。

就见道爷凌气逼人,踏魁罡步后再开丁字步,用舌头舔舔符笔尖,念起咒语凭空写起了咒文:天清清地明明,先师助我显神灵,咒起笔落镇恶鬼,青龙飞升套索擒。

好个书法,字迹雄浑有力,凭空闪现笔笔神奇。道爷把符笔在嘴里一叼,双手结印,浮空的文字就化成了道道铁链,将七枷士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七枷士越是挣扎,锁链就越紧,像极了条条蟒蛇,不断的在人身体上游走,越收越紧。

“镇”。道爷大笔挥出最后一道,七枷士立刻附回像内。此时的人像身上再无七枷,取而代之的是重重铁链。

四儿把瓷娃娃放到地上吐气扬眉。再看老道喘着粗气,用袖头子擦着脸上的汗,指了指里屋。众人进了外门,只有择众还傻愣愣的痴在原地。

“哎,别含糊啊。”保发拍了一下择众。

“啊,啊,好好。”

走到里间门口,老道又行了套法咒,叫附魔斩。他示意我法成时再开门,管他里边是人是鬼,先招呼着再说。

房门一开,老道手刀一举……

“你们是来买我的吗?啊……”是电话中那个女孩的声音。

一个稚嫩,清纯的虚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女娃娃的声音、容貌,举止就如同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惹人喜爱,并无敌意。老道虽然收招,但斩气还是刮到了女孩身上。

“不要!”我向前一步,嘴还没来得及张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说的还是我心里的台词。王娜直接冲进屋内,飞快的奔向那个女娃娃的位置。

可是,晚了!

“啊~~~哥哥……”

当斩气最终完全没入那女娃娃身体的一瞬间,一声令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顿时将每一个人都振住了。

这不是因为那女娃娃又使了什么术法,而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疼痛,那一声哭喊几乎揪住了每一个人的心,就像是一个找不到父母的孩子,在遇到了巨大伤痛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一声哭喊之后,那女娃娃就再也生不出多少力气了,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呆呆的望着我们。王娜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一把抱起那个女娃娃,眼圈红红的,嘴里呜咽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看着女娃娃一个劲的哭,我这心里是个中滋味没完的翻腾,大伙都一声不吭,气氛显得沉重压抑,感觉很不痛快。

保发这时走过来,随手递给我一根烟,也不说话。我接过来送到嘴边,但是却没点上。

“姐姐……可可……好难受,可可……是不是就快要消失了。可可不要消失,消失了就没有人来买我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最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不会的,姐姐和大伙是来救你的。”

“那……那你们有钱么,有好多好多的钱么?”

为什么这个女娃娃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有人来买她呢,爱钱爱到了这种地步吗?扯淡吧,一个古曼童,要钱能做什么?

“可可乖,可可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王娜哽咽着回答女娃娃的话,却终究也找不到最合适的说辞,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对个鬼女孩说什么。

“可可,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要别人买你,你要钱想做什么呢?”强压着心头的情绪,我慢慢的走了过去。

“因为……因为可可要……救哥哥!”

可可姓孙,还有个哥哥叫孙正。可可的家庭美满幸福,是一场车祸,改变了整个家庭。孙正18岁生日那年,向父亲提出要开车以庆祝自己的成人礼。结果就是这一念之差,酿成一出惨剧。孙母重伤,孙父命丧当场。孙正不忍告诉母亲,可可同样生命垂危。

最后母亲留下一句“照顾好可可”,随后便撒手人寰。

孙正几近崩溃,照顾重伤妹妹的责任,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同样也还是个孩子啊。可是过了两个月,小可可还是去了。

孙正癫狂了,他想完成母亲的遗愿,能让妹妹活着。阴差阳错中,他认识了一位“先生”。那“先生”说可以教孙正炼制古曼童的方法,把可可炼成小鬼,甚至可以让孙正一家团聚。

可是作为交换条件,那位先生提出要孙正替他拐骗幼儿,每骗到一个就教孙正一个步骤。一心想重见可可的孙正同意了,在那位先生的庇护下,拐骗孩子的事并没被人发现。

但是毕竟有些事情有违天道,最后孙正罪孽深重,在炼成可可的时候,这位可怜的哥哥开始出现反噬,身体和精神双重萎靡。那位先生提醒过他,执意继续下去将命不久矣,如果就此收手,或许还能保住自己性命。孙正不肯,他宁愿死,也要让全家团聚。

孙正和妹妹度过了极短的一段日子后,便被查出癌症晚期,时日无多。就是这样,这位哥哥依然强撑着炼了5个古曼童,并且最终卖掉了两个,把钱给了朋友,托朋友定期来家中烧香。

那位先生看到孙正如此执着,便请来一尊七枷士护佑可可。

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孙正为了不让可可看见自己最终死去,便离开了家里,住进了医院。他哪里知道,所谓的朋友,一次香也没来烧过。

可可从先生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小女孩想要救哥哥,想去他身边陪他,可惜古曼童除非主人带着,否则是出不了所供奉的房间的。

于是小可可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孙正留下的电话联系别人,到处兜售自己,换到了钱好拿去给哥哥看病。

听着可可说完,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娃娃,并不是什么古曼童,也根本就没有死去,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被命运不公平对待的孩子。

想象一下,一个真实的孩子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居然能想到去找人贩子。然后对人贩子说:“叔叔你把我卖了吧!卖肾、卖角膜,或者其他的什么都行。把所有可以卖掉的都卖掉,然后我只要一点点钱,一点点拿去给哥哥治病……”

在我们重新打量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满满一房间的毛绒玩具,以及一些色彩鲜艳的糖果,还有一张放大的全家福。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一个哥哥,对自己妹妹的爱,对全家人的愧疚,一份几近疯魔的情感。

从孙正的家里出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而王娜手里捧着一个瓷娃娃,因为她答应了孙可可,要带她去找哥哥。

我们在医院见到了孙正,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失去晶体的眼球已经干瘪,另一只眼睛的可视范围不足两米,几乎失明。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哥哥,独自住在病房里,已经不久于人世了。

我没敢让可可看见现在的孙正,也不想一位哥哥见到一个鬼妹妹。我骗可可她哥哥的病好了,接她哥哥回家,但是哥哥的嗓子做了手术发不出声,如果心疼哥哥,就别让哥哥说话。

最后我把孙正的血样和几张活符,交给了王娜,当时距离新年也就只剩几天天了,我想着让这个“活符哥哥”能够陪着那个可怜的女娃娃过完最后一个年,至少让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还能感觉得到那么一丝温暖。

临分开前,我让道爷设法一定要把小何请来。

可可有了“活符哥哥”,那个可怜的哥哥,或许也需要一个“幻术妹妹”。之后我们又一次去了医院。

小何给孙正施了幻术,由于幻术的效力有时限,所以每天都需要再来。见到了活生生的可可,孙正的精神好多了,医院的人都以为他精神错乱了,每天对着空气讲故事、欢笑、悲伤。

关于这个男人,究竟应该说是可恨还是可怜,我分辨不清,只是觉得有关古曼童的所有经历,都让我压抑。甚至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会想起方若琪,孙正,种种的一切。然后不断的反思,古曼童,无非是以重换轻,拿无限的将来,换有限的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三天后……!

“兄弟,我师叔这边有事,我得护法。今天晚点过去,别着急啊!”小何的话语中满是歉疚。

“谢谢兄弟。不过……,以后都不需要再来了!”

“怎么了?你这声音不对啊,是不是……?”

“是!”

能源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口中念着:“意尽人世,已尽人事。”

王娜的投向我的目光,久久没有收回,弄得我有些发毛。按土鳖编剧的剧情设定,应该是对我加深认识,某种萌芽初生吧。

保发说,认识我后的见闻就像经历了一部聊斋,盼着接下来能遇见狐仙。

老道抻着懒腰,闭着眼,嘴里不停叨咕着祝福的咒文。

“该办正事了。”择众站到我的身侧,与我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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