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直在阳台上观察,刘家起烟的第一时间,我就赶往了楼下。老道见我神情慌张,也没多问,随后跟了出来。
“哎妈呀,这咋回事啊?”
“家里电褥子没关着火了吧。”
“敲完门没人开。赶紧打119吧,要不一会烧大了,全楼都得跟着遭殃。”
院子里刚出来的三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楼上还有几个趴窗户看热闹的,愣是没个雷厉风行的狠茬。
“还他妈有哪有工夫等消防队来,都躲开点!”我抄着一楼车库里的凳子朝阳台窗户一通猛砸。窗框砸坏了,我又捅干净玻璃碴子,准备往里跳。
“我进去把门打开,你从门进。”老道一把将我拽住飞身跃进阳台。
我站在刘家门口,心里甭提多急了,过了一会老道把门打开了,一股浓烟把看热闹的吓出去挺远,我也给呛的喘不过气。老道递给我一条浸湿了的手巾,我捂住口鼻进了屋,老道把门又带上了。屋里诡异的一幕,令我不住的冒起了冷汗。
屋里多处都被熏黑,不过看来火势不大,除了床单被褥等易燃物被烧毁,其他物件都没有损坏。被烧过的地方都是水迹,看来是老道把火给灭了。就在正屋的地上赫然跪着两个僵挺的人,刘家父子。父子俩就像虔诚的异教徒一般,跪待着浴火的洗礼。
看到如此情景,我痴傻在原地,感觉不到浓烟刺眼,只是在脑中重复的问着自己一个问题:这些都是因为我吗?
“他俩没事只是被鬼上了身,交给我了。你拿着这个。”老道递给我一个烟灰缸,接着掏出符篆,把刘家父子抬到另一间屋,开始。
我明白老道给我烟灰缸的意思,我从里边抓出了一个烟头,扔在了正屋的门口,然后又去厨房把煤气阀门上的胶皮管撅了个小口,伪造了一个意外失火的现场。
老道解治完刘家父子之后,又把我抹过血的地方做了处理,接着推开门窗放烟,让邻居帮忙叫了救护车。等所有事都处理妥当过后,老道揪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带回了家。
我不清楚为什么散了法,还会有如此大的麻烦。老道说,血里不只有我的怨气同时还有恶灵的,我可以散掉自己的怨气,但散不了恶灵的怨气。怨气本来就会招惹鬼邪,更不用说是恶灵的怨气了。
“多日来我一直观察你的举动,你并不是被恶灵控制,而是本心生异。道家有种说法,道心不稳得到了巨大的力量就会入魔。我本打算让你参读道德经或是些佛法来稳住本心,不过你个性叛逆乖张,这些个条条框框的东西怕是会引起你更大的逆反,我也就改了注意。”
我并没做声。
“仗着自己有些能耐,吃了亏就漠视生命肆意打压别人,你不是最看不上强权霸势吗,你这么做又与那强霸之人有何两样?”
我仍没说话。
“用些个歪门邪道害人,不用等报应天谴到来,也自然会有人出手惩治。以后再受了委屈,咱就堂堂正正的干。真打不过了就告诉我,我帮你削他。”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老道看在眼中,他是想用切身体验的方法让我记住教训,红尘炼心又何止胜过苦参经文百倍。
懊悔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呜咽着:“道爷……我害怕……”
2007年2月16日,农历腊月二十九,“过年之前”!
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一个月多月,终于来到了杨宝泉口中的大限之日。这段时间除了我左手突然失控的次数增多,身体上并没有特殊的变化。真不知道,夺舍到了最后本就如此,还是八卦雷敕符起到了延缓的作用。
“道爷我给你包顿饺子吧,搞不好今天以后就没机会了。”
“唉……还是我来吧。”
“别啊,平时让你受那么多累,今天就让我伺候您一回。”
“你歇着,还是我来。”
道爷是个大大的好人,,竟然和我争执了十几分钟,仍然执意不肯让我动手,最后他挑起了重任,只是让我做了些简单的小活。
我擀的皮,我和的馅,我包完了我下锅,我盛出来端到老头面前,老道神采奕奕的说了句:“你歇着,该我了。”
我吃了两个饺子便开始不停的喝酒,看着老道吃的眉飞色舞,我不禁会心一笑。我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受,看别人吃得这么香,自己居然会那么的开心。
吃完以后,老道开始为我把脉观气,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摇头疑惑,最后两眼看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说来奇怪,夺舍只是稍有恶化,符篆虽能延缓夺舍,但也不会如此缓慢……你是不是又练了什么功法?”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好好想想,这一个多月做没做过一些平时不为之事。”
天天在屋里躺着,吃喝拉撒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平时不常干的事。心头一闷,我又猛灌了两口二锅头。
沉默了许久,老道看着我突然“哦”了一声,双眼放出了精芒,用手点指,那劲头就像发现了电脑E盘里的隐藏文件夹一样。
“你是说因为这个?”我恍然大悟,一口气干掉了小半瓶白酒。
烈酒可以驱鬼,也可以麻痹人的灵魂。近两个月我每天都靠饮酒度日,成天处于迷糊状态。没想到啊没想到,无心插柳,借酒消愁,反却成就了塞翁失马。从此,我身上便多了一个Zippo随身酒壶。
后来曾经有个对我很重要的朋友这样问过我:“你就这么喜欢喝酒吗?”
我告诉她:“生活中有太多我们不喜欢的东西,寂寞也好悲伤也罢,都成了生命中无法拒绝的必需品。”
不光只有酒可以麻痹人的灵魂,还有一种更有效的东西,我得出了另外一套结论。不论是降头中的药降,还是蛊术中的毒蛊,其中都有几种腐蚀人灵魂的药引子,大麻、罂粟,诸如此类。
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你们又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小友啊,烈酒配符篆能大大延缓夺舍,这下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解决之法了。来,我陪你干上一杯。”
转眼间已过三月,沈阳迎来了建国50多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难得我等此生能遇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暴雪!七八级的大风卷着冰粒让人们抬不起头,不少人的眉毛上竟然挂起了一串长长的冰溜子;很多陌生人搀扶着顶风前行;出租车、公交车上都坐满了人,可是却再难前进一步。
路上行人的速度可以赶得上汽车,马路湾交通岗被蜗牛一样缓慢的车流堵了个严严实实,交警和协勤全都在帮着司机推车。一辆辆抛锚的汽车从马路湾一直排到和平广场,寸步难行。出租车起车价从50一路飙升到200。
大雪初落的几个小时,火车还没有停运,赶火车人多的上不去,列车员都急着往下踹人。
沈城所有宾馆几乎爆满,住宿的并不是情侣,都是些回不去家的陌生人,三三两两的凑合在一间屋里。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马上上停了无数量空车,车主都已选择弃车回家了。路边的车被厚厚的积雪完全覆盖,就像一个个的粘豆包,灾难面前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市里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可整个城市仍然处于瘫痪状态。
灾难面前最显人的本性。奸猾之人打起了困在车中人的主意,一个茶叶蛋要5块,一壶热水10块,一个碗面10块……;当然也有不少见义勇为免费推车,免费送食品,指挥交通疏散人群的热心人士;小区里孩子们拿着铁锹,挖起了通往外界的生存之路。父母们为讨孩子的欢心,还建起了伊格鲁(爱斯基摩人的小房子)。孩子们的天真烂漫,为处在恐慌之中的人们大大缓和了心情。
我所在小区附近的农贸大厅,因为雪量太大压塌了房顶,造成一死一伤。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最新事态,看着电视里《后天》一般的震撼画面,老道久久的愁眉不展。他透过窗子望向外面喃喃自语。
“天逢大难,世生异端。凶兆啊凶兆。”
相传“天逢异象必有大难”,难道都是真的吗,即便不是如此,眼中之景也足以让人心声感叹。
为了安抚道爷,我走到了他身后,轻轻拍了他的肩头。顺着老道的眼光看去,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何口出凶兆。原来如此……
对面三楼的一位女子,正在阳台内晾晒内衣。还他娘的果真是“凶兆”。
玩笑归玩笑,这场大雪带来的恐慌已经无法用我所掌握的词汇形容了。道爷更是愁眉不展,他本想出门去找人卜算一下,可无奈大雪封门,路面根本开不了车只能徒步,就连走出小区都得花上二十几分钟。天逢异象必有大难,到底会是怎样的大难呢,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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