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老道讲的这段往事,择众的目光径直,久久没有偏移。
“你合计啥呢?”我说。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能不能做到像边强那样。”择众的好胜心理又开始折腾了。
“老兄,这就是段故事,别太当真。要是真把事做到那么周密,那事后所有的细节怎么会被人知道的那么详尽,事情怎么会败露,又怎么可能抓不着他?”吴迪倒是一派普通听众的劲头,并不较真。
“事情做的如此周密,想露出破绽都难,连守口如瓶的力气都省了,常卫国是不可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的。事情的全部细节只有边强和常卫国知道,既然边强没有被抓,那就一定是常卫国出了问题。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择众又不自觉的将余光瞟向了我,表示他也想到了。
老道唾沫星子喷的太多一时口渴,猛劲灌了几口饮料,接茬说道。
“后来警方收到了一份资料,里面详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资料是通过什么途径送到警局的,是谁送的统统没有查到。不过,资料的落款署着名——边强。”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我和择众还是感到惊讶,就连吴迪的眉头也是紧紧一皱。
可能谁都会认为是其他的知情人把事情抖了出来。边强这个家伙……,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不对……难道说他还有其他目的,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整件事情虽然没有修者直接参与,但也大多在暗处观察,其中势力繁多,不乏高手。待时机一到,边强得手之后,各路人马均会设法抢夺古玉。哪成想,人和玉再无踪影。”老道又是一句。
“道爷,那凭什么就能确定边强是个普通人,不是修者呢?”我问。
“长时间带着禁玉会让修者法力尽失,时间短的话也会折损不少。那边强就算不怕折损功法,但贴身带着禁玉的时候也施不出功法,顶多是个身手好的普通人,无法全身而退,即便以身犯,也是全然无用。加之全程都有修者观察,所以确定边强必是普通人无疑。”
择众像是把自己与其他人隔离了,独自苦思冥想着。看他那样,我就知道毫无结论。不通法术,任凭你择众智商再高也是枉然。
雾村和古曼童事件的经验告诉我,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我把掌握的法术知识和禁玉的事,在脑中不断整合。再三思量后,似乎揣测出了一些端倪。
整场玉战,边强、卫国、老贾、小偷等人参与的部分,对于警方这些普通人来说,可能无证可查,事后也不了了之。但是,外围的修者怎么会毫无争斗,又怎么会同样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呢?
边强也许只是一个幌子,他的作用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斗争在外围。法术对于禁玉无效,外围的人只能让普通人看住禁玉,保证不使其失去目标;修者会被边强吸引,在这个时候,某方修者势力也许会把某种法术施加到边强身上,让别人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中招;最有可能做到这种效果的法术就是……
“朋友,那狗是你养的?”杨宝泉问向择众,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路。
“是我养的。它聪明吧?”择众自豪的抚摸着四儿。
“朋友,你家中可否传有一套特殊训兽方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姓莫!!!”杨宝泉显然非常激动。
择众虽然没有回答,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
“莫选择群众……嘿嘿……。你哥俩活这么大没少因为这名受挤兑吧?我现在非常好奇,你俩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童年?”吴迪乐不可支了。
杨晓虎这土鳖名字带来的都是惨痛的回忆,所以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也不想调侃择众,只想从另外的角度来询问一些疑惑:“你有个什么样的爹啊?”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宝泉,咱们的把握又大了一分。”老想拍杨宝泉的肩膀,他抬了抬手,可最后只是拍了下杨宝泉的座位。
杨宝泉:“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去找阴医详谈。杨晓虎、莫兄弟,麻烦你们两位这三天后务必在家,我会联系你们。”
“回去准备?哼,说的好听。想拿我哥们做买卖可不行。”吴迪没把杨宝泉的身份放在眼里。
杨宝泉想说话,被我先行一句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想保住命,但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棋子。容我好好想想,三天之后见面再说。”
择众:“晓虎需要保命,可我没有掺合进来的必要吧?”
杨宝泉:“想知道我是怎么清楚你身份的吗,三天之后我必有交代,到时候要不要加入进来……随你。”
吴迪开车,挨着个的把人都送到地儿之后,天也蒙蒙亮了。我俩在一处露天早餐摊随意坐下了,我点了豆腐脑,吴迪喝豆浆,两个身高超过1米8的青年才俊,身后还停了辆宝马,这在2007年的时候也算是一景儿了。
“兄弟我演的那出戏还行吧。”吴迪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豆浆。
知我者吴迪也,我是不可能甘愿做别人棋子的。如果表现得太过顺从,一定会引起杨宝泉生疑,所以吴迪才会非常愤然,而我就来了招不卑不亢。杨宝泉知道我的性格,我也只好拿自己的命说事。
吴迪:“话说回来了,要是不掺合他们那事,你就不怕丢了小命?别他妈喝了,我问你话呢。”
“怕他娘个屁。阴医给我种的那两道残魂,说是可保一时无事,其实就是讲条件的托词。只要东西没到他手,就算不见我的踪影,那两道魂也能保住我。”我说。
“有十多年没在小摊吃东西了,今天还真找回点当年上学时候的感觉。你是不是也有这感觉?”吴迪边感叹边得瑟。
“拉倒吧,大少爷。你养尊处优,老子我可是基层民众,有时候连早饭都没着落,有个屁感觉。”
“你不提我还忘了。卡给老道了,这玩意儿有点不方便,你先凑合揣着吧。”吴迪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叠现金。
“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嘴脸!用现金还嫌不方便,非得刷卡,靠!”
“得,算我多余。”
“人活着需要讲究,但有时候也得将就。”吴迪刚要把钱收回去,被我一把按住了。
“人这辈子奔波忙碌,始终也找不到个活得轻松的法子。”我点着手中的票子。
“你不是找到了吗。”吴迪用下巴尖指了我一下。“软饭。”
“软饭?哈哈哈……,想想也对,还果真是世间疾苦一良方。地位是低了不少,但是辈分高了啊,人家是二奶,我是你二爷。”
吴迪把豆浆一泼,被我躲开了,一番打闹之后,才真的让我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吃完之后,吴迪带我洗了个澡,还打了小半天台球。在洗浴大厅刚一躺下我就睡着了,等再把眼睁开,已然是晚上10点多了。我把头一扭,看到吴迪正在和女足疗师有说有笑的。
“终于醒了,都等你半天了。赶紧起来,咱蹦迪。”吴迪被按的满脸享受。
“圈里待久了,我最烦那地方。”
“哎呀,收起你的高尚吧。人生苦短,必须肤浅。小命不长,能狂就狂吧!”
我实在不喜欢一群人扎堆扭屁股,就选了个离闹市区较远的酒吧,名字叫夜曲。
夜遥遐无边,曲逍想有缘。这是看到酒吧招牌后,我对夜曲这个名字的评语。可吴迪告诉我,有款安全套的牌子叫夜曲。
酒吧的面积不大,人却着实不少。这里非常随意,乐队演绎着抒情和奔放等不同类型的音乐,一些互不相识的人听出感觉后,还会不约而同的扭上一阵。
我看上了吧台的位置,等了半天也没人离开。吴迪索性掏了钱,可只有一个人愿意挪地儿。就这样,我坐着,吴迪在边上傻杵着。
一打百威刚喝下去半瓶,吴迪就耐不住寂寞,开始满场子寻觅猎物,剩我一人喝着闷酒。
说不怕那都是蒙人的,谁到了要没命的时候还能不哆嗦……,真是烦透了。想着想着,眼前就只剩酒瓶了。吧台的酒保可能是想赚点小费,一个劲的跟我搭茬。我不想折人面子,不走心的敷衍着。
乐队唱起了beyond的那首不可一世,让不少人都跟着合了起来。Beyond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大一部分人的人生岁月。我被感染了,竟然不自知的站起身来,抻着脖子大声叫喊。
“呦嚯,返老还童了。怎么着,还想过过当年的瘾?”吴迪在身后拍了我一巴掌。
毕竟是艺校出身,又是愤青,我和吴迪当年没少跟着地下乐队混日子。那时候学校文艺汇演,咱可从来没服过谁。
“你等着,哥们摆平。”吴迪说完便去找管事的了。
“哎,麻溜儿上来。”等我在看到吴迪的时候,他已经抄起了鼓槌,坐到了舞台上的架子鼓边。
“酒保,两杯BloodyMary。”我喝了一杯,准备回来的时候干掉另一杯。
没想到,留在吧台的这杯血腥玛丽,却成了我这27年里,最为难忘的液体。
太久没上台了,我尽量控制着,不让人看出来我的腿在哆嗦。尽管如此,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半天都没反应。
吴迪示意乐手把一杆吉他挎到了我身上。当年被我视为女友一般宠爱的宝贝儿,如今是那么的陌生。脑子仍然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和弦,更不知道要唱什么歌。
“怯什么场啊,随便唱一个。”吴迪的提示,并没融化冰冻住的我。
台下的顾客开始不满了,有些甚至开始骂骂咧咧。
咚哒,咚咚哒……。吴迪用鼓点引导着我。
“抱歉了各位,让你们等久了。歌名叫两条道儿,难为大家先忍忍,一会就完事。”
我先是来了段独白,然后用摇滚加二人转的唱腔,演绎了以下的词句。
人生阴阳两条道,哪个哭来哪个笑。
房子没谱老没靠,死了没人烧纸票。
唉……这就是命啊!
那一年……
襁褓裹身一声哭,人生路长起征途,拨浪鼓摇咿呀语,私塾案间层叠簿,江湖气浊利为首,洞房烛灭缘分留,病榻侧望相濡目,医者持纱已盖头。
这一天……
鬼门关口进无出,黄泉路远加鞭度,彼岸花红两相疏,忘川河水势难阻,三生石前忆往年,奈何桥上善恶现,望乡台中看几眼,孟婆奉汤至唇边。
唱完前半段,台下基本没什么反应,我都有心下去了。还好后半段峰回路转,为我……也是为了当年我们的“永不散伙乐队”挽回了颜面。
在接受完喝彩以后,吴迪又去浪了,我一个人挤开人群,往座位走着。
走到吧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是个女人……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