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娴纯皇后。

第三十九章 :娴纯皇后。

坤宁宫正殿此时却是有些寂静的过分,大殿之中不见了侍候的婢女,只余着一身明黄色常服的娴纯皇后与候在一旁垂首屏住呼吸的花嬷嬷。

慢慢的蹲下身子,娴纯皇后注视着那依旧以着原样七零八碎的瓷片,缓缓地伸出了手指轻触着;那双即使带着笑意也掩饰不了严厉的凤眸此时却是闪过着泪意、眼眶泛红的紧。

“娘娘,当心手。”花嬷嬷看着娴纯皇后就这般直直的伸出去手触摸那尖利的瓷片时,连忙的出声提醒;看着娴纯皇后这幅模样,一双老眸里亦是复杂,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娘娘,怎会将那就摆放在这紫檀木案桌上啊?

唉!

“呵——”听到花嬷嬷劝慰的娴纯皇后盯着瓷片忽的一声冷笑,将这一块瓷片用力的捏在了两指之间:“本宫的孩子都没了,本宫还会在乎这一点无关紧要的事吗!”

忽然间指尖的猛地一个紧握,将那快瓷片我在手掌心里,娴纯皇后本只冷凝的面容赫然而怒,提高着音调厉声的道;前半句尤其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的意味,隐忍不落的泪终是一滴又一滴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花嬷嬷听着这话,连忙转头望向大门所在的方向,看着紧闭着殿门;这才走上前了几步、蹲下身,对着咬着贝齿已然是控制不住表情的娴纯皇后轻摇了摇头。

“娘娘啊,这么多年不都平静的过来了吗?不能啊!”摇了摇头,话语内皆是复杂的无奈以及心疼。

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小姐,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怎么又不会心疼的慌?

娴纯皇后握着瓷片的手掌心再次的狠狠握紧,痛意在掌心更是的加重着传来,血腥味渐渐弥漫起。紧紧的咬着嘴唇、满脸的痛苦却还是没能开口反驳花嬷嬷的话来,娴纯皇后盯着满地的瓷片、泪水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啊!她不能啊!

即便是她现在已是站在高位、西凉受人推崇的国母,可她亦是不能说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贪心呢!为什么?

握着瓷片放置心口,哭得嘶哑却无声。

可她,不敢啊!

终还是压抑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到了一句:“本宫——会的。”

双眸之中盯着瓷片,满眼的不甘以及满眼的心痛,渐渐转变成了怨恨。

她们怎么就敢!怎么敢!

瓷片在亮光的打下,竟是可以看到那边缘似是泛着些许的淡紫色。

……

积雪被行人踩得有些泥泞难以入眼,此时的皇林学院门外的积雪却是薄薄的一层、相较于别的街路上的雪好看的多了。静悄悄的,皆是入了书院开始了上课。

而此时无人行走的门前却只见一人打着一把上好的墨色的油纸伞,与着满眼的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灵动的水墨画,和谐、美的又不似凡间。

那伞很大,似像是可以同时装下两个人的身子的一般,也就堪堪的只挡住了那撑伞之人的一半边的身体;而露出来的另外的半边身子也只能看出是着一件月牙白锦袍,通身上下除了那腰间别的那块墨色玉佩之外,便就再无他物以来装饰。

如同干净了无尘的一样,只见他步履缓慢,如同散步在闲庭中似的,不见容貌,单单那份从容不迫也出尘的气质,就是能让人免不得的倾心不已。

忽的,自那还未曾合上的大门里快速的跑出来一‘物’,一身宝蓝色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亮眼,跑的也是飞快。

在跑到那步履不紧不慢的撑伞之人的身后时,才踌躇着慢慢的停下了步子;略微显得有些迟疑、却还是坚持的伸出了小肉手拽上了撑伞之人的锦袍的一点点的衣角,语气也是不太敢的脆生轻声问道:“大、大、大哥哥,然然能不能、随大哥哥一起去那大房子里?”

然然这话说的迟疑再迟疑,小心翼翼的晃了晃拽在手里的一小节的衣角;紧绷着一张小脸,一双黑瞳瞳的大眼睛却是赤裸裸的泄露着满心的紧张。

被拽停脚步的少年,略带疑惑的向后侧了侧身子,低头‘目光’却是瞧向了那被然然拽在手心里的他的衣角。

一双大眼紧张兮兮的瞧着少年的反应,在盯见少年是‘望’向了他抓人衣角的手的时候,猛地就缩了回来,垂在身侧开始有些不自觉的蹂躏着他自己的衣角。

察觉到小人儿的紧张后,少年朝着大概的方向稍稍移动了小半步,墨色的油纸伞便就遮住了在外淋雪的然然的小身板。

而然然在察觉到眼前的大哥哥要移动的时候,再次的忍不住的抬手想拽住他的衣角,以力求不让他离开。却是在感觉没了雪飘在脸上凉凉的感觉的时候,伸出去的小手往后缩了缩,一张本来竭力紧绷的小脸此时瞬间便就通红了起来,一副很不好意思、羞羞的样子。

“那然然能告诉哥哥,为什么想去大房子?”似是而非的盯着一个方向,少年开了口询问着,嘴角却是自刚才小人儿的反应而扬了几分、不易察觉。

少年这一问,然然瞬间也是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直接就委屈的瘪起了嘴巴、眼眶泛红的紧、泪水打着转着。委屈难过的然然却是没忘记要回答眼前的这位很好看的大哥哥的问题,艰难地吸了吸鼻子、好不压抑的回答道:“因为,容容在那大房子里啊!”

答话的时候,然然的脸上闪过几分害怕。

“所以,大哥哥,你带然然、去大房子里找容容回来好不好?容容都流血了,流血是会死人的,好不好?”最后的几个字眼染着浓浓的哭腔,然然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仰着头盯着少年的表情再也绷不下去了,全是强忍的委屈和担心。

真是个臭容容!笨容容!蠢容容!

讨厌!

“……好。”

少年对着然然缓缓地伸出了手。

坤宁宫偏殿里。

“啪——”的脆响,带起了水泼到地面上的声音。

水面上倒映着的是容容那慌张至极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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