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民谣吗?我特别喜欢靳松的歌。”
吃完饭分别时,白晓璐看了眼王涛小声问,然后迅速笑着跑开了,王涛呆呆看着白晓璐的背影,耳旁只留下她银铃般的笑声。
大四的课不多,王涛在市里一家化工集团实习,拿到第一笔实习费,王涛琢磨着该送白晓璐点礼物,想到她披肩的秀发,决定给她亲手做个发夹。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王涛先跑到东环装修市场,买了两片棕榈木块,三张磨砂布,两把刻刀,还有一大罐油漆。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王涛用棕榈木刻成一只展翅飞翔的蝴蝶,上漆,晾干。再从淘宝上买了个普通发夹,把发夹上的夹子拆掉后镶在自己雕刻的蝴蝶上。王涛幻想,这样白晓璐每天都可以戴着自己亲手雕刻的蝴蝶翩翩起舞。
白晓璐实习的地方,在济南齐鲁晚报社,王涛穷的只能跟同学借了八十块钱的路费,坐上从东昌到济南的客车,到报社的时候白晓璐正好去清河县采编。王涛站在报社大厅里犹豫了半天,他怕别人笑话自己送的礼物太土,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把蝴蝶发夹交给白晓璐的一位同事,交代她一定要亲手交到白晓璐手里。这样,带着开心与失落,王涛回到了济南。
“没留下自己名字吗?”我问王涛。
王涛叹了口气,“就算她能明白是我送的又怎么样呢,她父母都是局级干部,我爸妈都是农民,唉。”
我知道王涛要说什么,在社会上多待了两年,更能体会王涛的无奈。佛牌只能帮助王涛更自信一些,但是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阶级差距,门当户对,是很多走出校门的年轻人选择伴侣时,既无奈又必须的选择。
几年以后,我和当时的女朋友一起爬长城,爬的疲惫不堪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看那人白白胖胖的,一脸的斯文,想了很久才想到他就是当年的王涛。
无论如何,我们也算是老乡,当晚我们在一家大排档喝到半夜,大排档里放着一部黄渤主演的电影,包工头出身的黄渤,最后居然和林志玲饰演的女神结婚了,真是离谱的可以。
看到这个电影,我马上想到了白晓璐,但是这毕竟是人家隐私,贸然问肯定不礼貌。我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没忍住,问他到底跟白晓璐咋样了。
“嗨,还能咋样呢?现实不是拍电影,老百姓娶女神,只能等下辈子了。”王涛端起一大杯扎啤,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王涛他们毕业前,东校区组织了一场大型晚会。晚会接近尾声了,白晓璐才急匆匆赶到现场,喝到吐的男生也不像平时那么腼腆,大声嚷嚷着“女神,来一曲!”“女神,我爱你!”,反正都毕业了,所有人都跟着瞎起哄。
“好,那我就唱一首最喜欢的歌。”白晓璐微微一笑,还是那么腼腆。
白晓璐接过话筒,她唱了一首民谣歌曲《起风的时候》,唱歌的时候,王涛正和同学们斗酒,整瓶整瓶的吹,瞧都不瞧她一眼。但是喝到烂醉的王涛大脑十分清醒,眼角的余光不时瞅一眼舞台,舞台上的白晓璐,也在唱着歌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很多年以后,《起风的时候》借助一场选秀节目居然大火,已经成为工程师的王涛这才知道,原来《起风的时候》正是靳松的歌。
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联络渐渐少了。王涛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马上拨打白晓璐的手机,没想到已经变成了空号。在群里问遍所有同学,大家居然都不知道白晓璐的下落,最后只打听到她去了甘肃一家电视台工作。
王涛给手机冲了两百块钱的话费,买了本甘肃省的黄页,打了将近70个电话,终于找到了白晓璐就业的电视台,又从她的办公室一路查到她的宿舍号码。当电话接通以后,王涛听到白晓璐久违的声音,突然局促到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家是局长千金,我他妈算个什么东西,高攀不上。”
“人家这么漂亮,说不定早就找到比自己帅比自己有钱一百倍的男朋友,我这是自作多情。”
王涛能清楚的听到手机那边白晓璐的呼吸声,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想到她漂亮的长发,好闻的香水味,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王涛没有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从此他再也没有拨过那个号码,尽管那11个数字早就刻在自己心里。
生活还在继续,四年后王涛终于在东昌郊区买了套小户型,也跟一个相貌普通的女生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很平淡,妻子性格很好,从来不知道抱怨。王涛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只是偶然拿起书房的刻刀,还能想到当年傻乎乎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大学毕业五年后,学院组织大型聚会,集合地点在西校图书馆。
那天下午,王涛一路跑着回母校,在熟悉的图书馆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背影。五年了,她已经不是长发飘飘的白衣少女,木质的发夹将长发束起,挽成优雅的发髻。
发夹是红色的,上面有一只蝴蝶,正在翩翩飞舞。
正愣神间,王涛的手机铃声响了,靳松寂寞的歌声在空气里久久回荡:
“借着酒醉的时候,问一问从前的心伤。
为什么多年以后,依然痛彻心扉。
借着玩笑的时候,问一问昨天的姑娘。
为什么一边说爱你,一边嫁给了别人。”
......
大二那年国庆,去青岛的黄岛区找同学玩,第一次吃了海鲜,没想到回到学校就开始拉肚子,一连拉了两天,实在不行最后去卫生室开了药。那天正好一个乐队来我们学校演出,宿舍的几个哥们都去大礼堂听演唱会,我一个人待在宿舍无聊的看电视,新闻联播刚开始,就有人敲宿舍的门。
打开门一看,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这女的穿衣打扮挺豪放,黑色短裙堪堪遮住臀部,两条雪白的大长腿露在空气里。上身白色衬衫,可以清楚的看到内衣的轮廓,刚推门就带来一股很刺鼻的香水味,这女人全身上下都是风尘味。
女人到了寝室,皱着鼻子打量着宿舍,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最后挑了一张相对干净的床铺坐下,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冲我一笑:“小同学,卖佛牌的秦昭是在这个宿舍吗?”
感觉鼻子里有个虫子爬来爬去,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女人赶紧掏出纸巾捂住鼻子,一边冲我翻白眼,“我说你这大学生,怎么这么不讲礼貌啊?”
我赶紧给她道歉,并且告诉她我就是卖佛牌的,那女人挺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小声在那里嘀咕:“现在大学生的素质真低,不是玩游戏就是躺床上睡懒觉。”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人管的倒挺宽,不过奇葩的人见过了,早就见怪不怪,于是单刀直入问她需要什么佛牌?
这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从包里掏出一盒云烟,挺优雅的给自己点上一支,慢吞吞的吐出个烟圈,看着窗外的落叶挺忧伤的说:“我叫张冬梅,家在开封县,要说我这个命,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苦,唉,怪只怪现在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这女人要长篇大论,正要耐心听她说,肚子却不合时宜的闹腾起来,赶紧冲她道个歉,然后一脚踢开卫生间。
在卫生间蹲下没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很熟悉的音乐声,再一想这好像是我电脑的开机声,难道这女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居然私自打开了我电脑?
我还是太单纯了,一阵翻江倒海后走出卫生间,我惊讶的发现,张冬梅坐在我的电脑桌旁,打开了我的电脑,还运行了我的QQ,正十分认真的查看我的QQ聊天信息。这还不算,她的左手居然还拿着我的三星手机!
“你,你在干什么?”我强行压制自己怒火,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相信,我接下来的客户会是这种素质。
张冬梅都懒得看我一眼,眼睛紧盯着QQ记录,说话的语气倒是淡定十足:“我在看你的QQ信息啊,对了,待会还得再看看你的手机短信,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我几分钟就能搞定,不会耽误你太久,你就放心吧。”
我摇了摇脑袋,又掐了掐大腿,在确定眼前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后,问张冬梅:“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居然要查看我的个人信息?”
“当然啊,我是你的客户啊,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客户就是上帝,上帝你懂吗?”张冬梅很不客气的赏我一个白眼:“就你还大学生呢,怎么啥都不懂,书都念到狗肚子去啦?我要真金白银的买你佛牌,当然要先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啦,万一你是个大骗子怎么办,这年头赚点钱这么难,谨慎一点是一点,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我呆住了,完全被张冬梅强悍的逻辑打败了,只好打开宿舍门,对张冬梅说:“张女士,你是公然侵犯我的隐私权,佛牌我不卖了,请你马上出去!”
“好好好,我不看了还不行吗?真是的,多大点事啊!”张冬梅看我真发火就扣上了笔记本,不过嘴里还在大发议论:“唉,现在的大学生,玩游戏的玩游戏,谈恋爱的谈恋爱,就是不知道好好学习,连最起码的尊重别人的礼貌都不懂。唉,国家的未来交给你们,这可怎么得了。”
我觉得张冬梅这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大学生素质咋样关她屁事,再说有什么必要非把她的奇谈怪论讲给我听。
抽着烟,发了一阵忧国忧民的牢骚,张女士把烟头使劲丢在地上,终于甩开腮帮子,开始巴拉巴拉的讲她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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