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哪里

缓缓地，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微微睁开眼，眼前一片明亮。

这亮度与之前相差甚远，于是安然便适应地睁开眼，好像是白日的光景。

“安然，你醒了。”一旁是陌生的妇人掩着嘴忍着泪小心地询问。

不到一分钟，“医生，快过来，我们家安然好像真的醒过来了！”耳畔又是另一个陌生男子兴奋的哽咽。慌乱中好几个医生跑到了自己的病床前，拿了一堆仪器测试。“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又翻看自己的眼皮，那光亮刺激着自己的脑回路。

自己明明是伴随着强光被什么牵引走了？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这两人是谁？居然认得自己？安然感到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一回忆就觉得头皮发麻，瞳孔也胀痛。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恭喜你们，一个月前你们的女儿陈安然已经停止心跳，后来虽然心跳恢复却常常微弱不稳定。谁知道，今天早上，心跳和各项指标都和正常人一般了。我从业20几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身旁的医生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差立马邀请记者来采访自己了。

妇人和男子却是抑制不住的眼泪，紧紧握着医生的手就不放，一个劲地鞠躬，“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说完妇人便是嚎啕大哭，带着委屈和压抑，靠在男子身上，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倾注而下。“好了，好了。不是醒过来了，快别哭啦，孩子看到了你伤心对她的身体不好。”

安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因医生唤自己陈安然，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而那妇人停止了啜泣，咬着嘴唇，抑制着自己，深切地看着一脸平淡的安然。

“宝贝，你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想不想喝水？”那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居然是热乎乎的。难道，自己还活着？

安然只是摇头，内心不安和恐惧驱使着自己，顺着两人关切的眼光，好像被击中一般，“今天是多少号，这里是哪里？”眼前两人与自己父母差不多的年纪，可那一片血海如何挥之而去。

妇人微微皱眉，眼泪又开始打转，“安然，今天是5月10号。一个月前，我们去市里面的大医院，都救不活你。大医院让我们把你接回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妇人哽咽，看到眼前女儿陌生又空洞的眼神，这一个月的担心和害怕都化为了淡淡的委屈。

5月10号，竟活生生过去了一个月，如果面前这两人是自己的父母，那自己就是陈安然？难道之前的都是梦？安然苍白的脸上仍然犯愁，这里是哪里不得而知，自己的身份更是谜团。难道自己是重生了？不过就算枉死变成了另外一个身份，也要指望这身份报这个血海深仇。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溯回去！

出院后，来到一片灰黑色的片区房，三人清脆的脚步声，很快就上了四楼。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熟稔地接过去大包小包。门吱呀一开，虽不胜繁华却温馨异常，每一个布置都带着生活的气息，就连样式老陈的窗帘上都有水彩笔涂抹的痕迹，这是安然从未看到过的。

“老陈，你和欣怡收拾收拾照顾好安然，我要去买菜。”环顾四周的安然还未适应新环境，妇人就慌忙地要出门。

“妈，你别忙了，这段时间还不够累吗？这样吧，我今天发工资了，我们出去吃吧。”女孩死盯着妇人半跨去的脚，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妇人没有迟疑，“你姐身体不好，不吃外面的东西。你发工资了就自己存着，也没要你拿出来用。”门被关上，女孩泄气般地跺脚。扫视了在厨房里已经开始忙活的父亲，又瞪了一眼安然，负气跑进了房间。

安然淡然，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在身边上演，又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这一出活生生的家庭生活剧，自己何曾确定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