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孩看上去不过才十来岁的样子,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根据医生的诊断来说,这个孩子只是个植物人,还有希望苏醒过来。
可我看到他的命在车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定格了,而这意味着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不久之前我就看到自己的命被定格在了自己死去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不过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是因为我能看到他的命,而张胡子是怎么知道这个小孩不对劲的呢?
我不禁侧目看向了这个老小子,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
张胡子一看我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里面也是纳闷了,怎么这点小事我都没察觉到呢。
他孩子的亲属打了个招呼,连忙把我拉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凑到我耳朵边说,“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
这话我就有点不太明白了,要说不是人也的确不是人,最多算是一具能呼吸的尸体,可我总觉得张胡子这是话里有话,于是接着话茬问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唉~”,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不是鬼,依我看,这孩子已经成了一具活尸······”
听到“活尸”二字,我吓得就一哆嗦,可立马又反应过来了。
站我跟前的是谁啊,张胡子呀!
这家伙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现在这什么“活尸”肯定也是他乱吹NB啊,估计想从我这儿揩点油水呢。
“什么活尸,这世上难道还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那孩子就是个植物人罢了。”
我这话说出来连我都不信,这几天我妖魔鬼怪什么的就差一个“魔”没见过了,不过此时我是为了探探那家伙的底子,省得被他套进去宰一笔。
谁知道这老小子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子,还捋了一下长长的鬓发,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人死为尸,死而不僵,为僵尸。死后如常,为行尸。可如果反过来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是一惊,他说的对不对我可不知道,但这个理论让我想到了我自己,我死过一次,也复活了,虽然现在和生前一样,但我是没有心跳的,活人能没有心跳么?我最近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今天被他这么一点,我的背后就是一阵恶寒······
也许是看到我吃惊无比,他也没等我说话,就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我师傅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允许有人?难道就不允许有尸?允许有尸,难道就不允许有妖魔鬼怪、神仙诸佛?”
他意识到自己话题扯得有点大了,轻轻咳嗽了两声,“那个小孩身上弥漫着尸气,明显已经死去多时,可各项身体特征又与活人无二,所以他这情况应该是具‘活尸’。”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听着张胡子的话,感觉还是有点抓不住重点,“活尸也好,死人也罢,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人家躺在那儿好好的,顶多也就是一辈子植物人,你操的哪门子心?难不成想让他真变成一具死尸?”
“哎!半仙你说对了!”
当时我的心里就卧槽一声,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把这“活人”整死,那孩子的亲戚们还不把我们剥皮抽筋咯!
我一副“不是吧”地表情看着他,而他则开始兴奋地讲起了自己的赚钱大计。
除去他话里的夸张部分,整个计划倒也清晰明了。
原来他之前就已经跟孩子的亲属们说过了“活尸”的事,这点我挺佩服他的,因为他愣是说服了孩子的亲属,让他们一直认同要让孩子入土为安,不过他们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张胡子的,所以不允许张胡子直接对孩子做什么。
所以没办法的张胡子就想了个点子,去车祸现场收了小孩的魂魄再带来,到时候魂魄归体,肉体感知到大限之期自会断气归天,如果没归天而是复活了,更是锦上添花,孩子的父母一开心多给个几万也不是不可能。
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如果我知道结果,宁可把之前黄大仙给我的十万吐出来也万万不会配张胡子冒险去做这事!
可惜这事上没有如果。
我们约好了集合地点,一句白天的说法,收魂什么的都是他来,而我最多是在旁边替他警戒着,打打下手什么的。
在去事发地点的路上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有意地把话题往他身上引,因为我挺好奇他是从哪儿学来这一套的,对他又是捧又是吹,他一时间被我夸得找不着北了。我连忙趁热打铁,“张大仙,你这些捉鬼的本事跟谁学的啊?是真的么?”
只见张胡子嘴巴微张,乐呵乐呵地正准备说些什么,连忙整个人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忙拉着我就往旁边地上一扑,两个人打着滚一连翻出了好几米,我因为毫无防备,门牙都差点给他嗑断了,嘴巴里满是血和泥。
我朝他破口大骂,“日你姥姥的,这特么唱哪出啊,老子牙差点被你···”
他连忙捂住了我的嘴,眼睛惊恐地看着马路那边。
之间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飞快从我们刚刚走着的地方一闪而过。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骑得好快啊!
可转念一想,浑身就炸了毛,背上激起了一层冷汗。
那个人好像没有骑车······因为她的身体是笔直地站在那儿,头发随风飘扬,个子也特别的高。
而且看着她的身体总让我觉得有种莫名地熟悉感···有种熟悉的恐惧感···竟然和昨天在家门口看到的那双白腿一样地透明!
知道那个身体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张胡子才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他的手也被吓得冰凉,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问道,“半仙,刚刚那人骑车没···”
我只觉得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没···没有吧···毕竟她看上去都一米八了,谁坐车上还那么高啊···”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色刷得就白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无比地压抑。
漆黑的马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的前灯外就只有我俩手电筒的光束在黑夜中不断挥舞了。
由于之前那个奇怪女人的事,我和张胡子一个人照着前面,一个人照着后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闲聊也停止了,没人敢说话,生怕一说话就会吓到对方。
可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因为柏油的路面容易积灰,所以马路表面上占了很多的沙子和土灰,我们每走一步就会发出一声“沙沙”的摩擦声。
一开始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两个人一起走路脚步声有点杂是正常的,可周围都静得要命,逼得我不得不去关注这个“沙沙”声。
这是我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我和张胡子两个人迈步子的频率是一样的,一段时间内最多就是四次“沙沙”声,可我数过之后才发现,在张胡子每次迈完左脚的时候,总会多出一声,就好像有个独脚的人跟在他后面似的。
我脑袋里嗡得一声就炸开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颤抖着说道,“哎···老张···”
我突然间的张嘴说话也是把他吓得不轻,他浑身一哆嗦,连忙问了句,“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你难道也发现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看来不是我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你···听听脚步声···”,说完我还给他使了个眼色,用眼神指了指他的身后。
谁知道他竟然突然停住了,惊恐万分地瞪着我,“···不是···不是你身后的么···”
我被他说得一愣,也停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沙沙——沙沙——
我和他脸上的表情都难看到了极点,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跑”!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