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傅盯着我,我也不好不接。
从包里摸出手机来,看着那一串数字,果然是他。
接下接听键,我抢先说道:“龙海,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别以为四爷伤重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是四爷带回去的人,你这样跟我作对把我赶出来,就不怕将来四爷醒了我去告状?”
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我听到龙海说道:“安姑娘,你也不用吓唬我,我跟随四爷多年,也看出他对你有些不同,这样,我们见面谈吧。”
“好,谈就谈。”我说罢,狠狠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有些嘀咕,怎么真的是龙海在那边?
秦傅听得真切,眉开眼笑的说道:“小安呐,消消气,这样,我再给你加点钱,就当是替小芯给你赔个不是,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还按原计划不变,成吗?”
我犹豫着摇了摇头,“老板,不是我不肯帮你,是……实在是太吓人了,您看没看见,大小姐做的事儿多吓人,我都快要吓死了,要不是我命大……”
说着,我抹了抹泪,委屈的撇了撇嘴不再多说。
秦傅一见急忙各种表态,还说要狠狠的教训秦灵芯一顿,我知道虽然不可能是真的,但秦灵芯这段时间恐怕也好过不了。
戏也不难做得太过,我最终勉强答应,秦傅又拿了一些钱给我,让我去买东西。
这一次,还派了司机送我,我估计他也是想着监视我,看看有没有真的去裴靖康的住处。
司机把我放在路口,我走进院子,龙海正站在院中,看到我进来,本来就黑的脸更沉了几分,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一声没哼转身回了屋。
我多少有些心虚,毕竟是我胡说“栽赃”他,这家伙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这下更有理由了。
迈步走进客厅,裴靖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我进来,抬头看了看我,一张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来了?”他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四爷,我……”
“听说,我重伤昏迷,有可能不治身亡?”他打断我的话说道。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短促的笑了笑说道:“那个……我也是急中生智,四爷,您不会介意吧?”
“急中生智,”他重复着,嘴角微微翘起来,手指敲着沙发扶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好词儿。”
嘎?
啥意思?
龙海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道:“安姑娘所做的事儿应该叫无中生有。”
这个家伙……
我学着他的语气笑了一声,“龙先生心里想的不一直都是赶我出去吗?我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龙海微眯了眼睛,紧抿了嘴唇没有说话,裴靖康微微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道:“坐。”
我转身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四爷,有一个男人,像是一直眼着我,他提到您,是您的人吗?”
裴靖康点了点头,“不错,他是我派过去的,眠月楼并不是一家普通的夜场那么简单,里面的事情复杂,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你初到洛城,涉世不深,性子又刚硬,那种地方并不适合你,放任你自己在那里,恐怕连三天都活不过去。”
他说的我脸一红,哪里用得了三天,我这才去第一天就差一点送命。
“多谢,”我低声说道:“可是,不入虎穴……”
“不入虎穴,有时候也能得虎子,”裴靖康说道:“要用脑子,单纯靠一腔勇气和热血是不行的,勇气会被磨灭,热血会变凉,明白吗?”
勇气会被磨灭,热血会变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心头忍不住一震。
“所以,你这里,有东西可以用吗?”裴靖康说着,伸出手指在我的头上戳了戳。
我忽然忍不住想笑,声音里也带了笑意,“怎么没有?我聪明着呢。”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话里……有好浓的撒娇味道。
裴靖康笑意浅浅,嘴角扯出漂亮的弧度,手指并没有离开我的头,而是顺势为我拢了拢发。
他的指尖碰住我的耳朵,我情不自禁微抿了嘴唇,下意识想要躲开,脑海中突然浮现秦灵芯的脸,又没有躲。
“四爷,”我抬眼看着他,“秦傅说,想让我在你身边做卧底。”
裴靖康笑意不减,鼻子里溢出一声“嗯”,带着几分性感,“我知道。”
我微抽了一口气,他知道?
“那……您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他回答道。
直到佣人把我带到房间的时候,我还是懵的,房间里的一切还很熟悉,这还是我早上离开的那一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过。
我站在窗前,脸上有些发烫,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干脆,将计就计,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有些温热,已经是初夏,洛城的天气开始热了,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忽然有什么在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找了找才发现是秦傅给我的那部手机,原来被设置成了震动。
让它震了一会儿我才接起来,小声的“喂”了一声。
秦傅的声音很快传来,“小安,怎么样?”
我故意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放心,我已经和龙海谈好了,他同意我留下来了,初步达到目的了。”
秦傅的呼吸略有些急,“那你见到裴四爷了吗?他的伤要不要紧,情况怎么样了?”
我心中冷笑,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没有呢,龙海那个家伙还没有让我见,不过,我听见佣人好像嘀咕了两句,可能不太好,你知道的,这里的佣人嘴都太严了。”
秦傅装模做样惋惜了一会儿,又提醒我自己小心,先不要泄露真实目的等等,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冷哼了一声,还没有回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这么想见我?”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裴靖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换了一套家居服,浅棕色的格子,看起来很随意舒适,我从来不知道,还能有人把家居服穿得这么好看。
我挤出一丝笑,转过头不让自己的脸更烫,“四爷,您误会了,是秦傅来的电话,我只是应付他而已。”
他没有说话,几步走到我身后,温热的气息似乎就喷在我的颈间,我身子猛然一僵,想躲开,前面是玻璃,后面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大概看出我的窘迫,低低笑了一声,“很怕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伸手拢起我的长发,我紧张得浑身都要冒汗,他的呼吸凑得更近,我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连耳根都烫了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知道往哪里放。
窗外的夕阳光线轻柔的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的眉眼也不像之前那么冷厉,竟然添了几分温柔,笑意浅浅的看着我,晃了我的心神。
我忍不住心头一热,低低叫了一声,“四爷……”
“嗯。”他轻轻应道,“怎么?”
我忽然间像是有千言万语,但又都哽在喉咙里。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妈妈之外,还没有人像此时此刻的他一样温柔的对待过我,我其实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柔和的人,甚至是冷厉残酷的,但此时此刻,我却有些贪恋他的温柔。
“为了一个陌生女人,以身犯险,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他问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雯雯,其实……我又何尝只是为了雯雯?只是,这些话暂时还不能跟他说。
我只能抿了抿嘴唇,“值得。”
他的手指一顿,指尖的发丝滑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他的眼底似乎泛起一丝凉意。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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