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墓碑前的拷问

墓地中，杜廉的墓碑前。

杜国华轻叹了一口气，摘掉帽子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

面对贺雪的询问，他除了承认刺伤陈姐之外，其余的一概否认。

至于黄梅，她说20年前确曾摸过她，而欧阳洋则是看上他的钱财，自愿做他的情·人的。

“欧阳洋老师出事的时候，你从她宿舍楼出来，难道这是巧合吗？”我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杜国华一笑，说：“你叫刘默对吧？我记得你，不过既然我和她是那种关系，我从她那儿出来不是很正常嘛。”

我顿时气结，却又无法反驳，只好悻悻的站在一边。

“这是欧阳洋的日记，没想到吧，你千辛万苦甚至不惜伤害陈姐都要得到的日记本，现在却在我的手里。杜国华，这里面可是把你当年所犯下的罪行记录的清清楚楚，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杜国华的狡辩，贺雪适时的将证据摆在他的眼前。

杜国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那本日记说：“贺警官，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急于拿回这本日记，是因为这里面完全都是诬陷！”

“哦，是吗？好啊，那你说说这里面都怎么诬陷你的？还有就是，欧阳洋既然作为你的情·人，又为什么要诬陷你？”贺雪根本没理会他的大笑，而是继续追问道。

接着，她立即指着墓碑上杜廉的照片，一字一句的说：“对着你孙子的眼睛说。”

杜国华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抽泣着说道：“我好恨！都是我的错！原本我和她讲好的只做情·人。但是后来，她竟然给我要名分，被我拒绝后，她便开始写日记，说把我干的坏事都记下来。当然，具体内容我是不清楚的，因为也就在她出事只有我才听人说起过的。”

贺雪看看我，又看看黄术，微微摇摇头。

看来她也没办法了，没想到杜国华的心理素质竟然如此之强，刚才回答的那句话，他竟然真的是面对着杜廉的照片说的。

“哈哈……哈哈哈……”

一阵凄厉的惨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这笑声很大，却又很阴森。

我浑身一颤，一股阴寒之意凭空在内心深处升起，我不禁双手环抱胸前，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阵阵窸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目光所及之处，不知从何处凭空出现一个身材略显娇小的人影，速度飞快的朝我们这边爬过来。

只几次呼吸的功夫，那人影已经爬到距离我们不足10米远的地方，立刻停下来。

是一个老妇人，她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衣服，蓬乱的头发上挂满了枯黄的草叶，犹如鸡窝一般散乱。

那凄惨恐怖的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杜国华，看到这个身影之后，脸色突变，“啊——”的一声惊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快速向后挪动着，最终一个墓碑挡住了他倒退的方向。

他就那么靠在那块墓碑上，浑身如筛糠般的颤抖着，脸色早已变得煞白。

“啊——”

那老妇人突然抬起头，脸上颧骨高高凸起，如榆树皮般的皮肤蜡黄蜡黄的，一双浑浊的眼睛中透着血色，紧盯着不远处的杜国华。

但是杜国华早已吓得紧闭双眼，不敢看她。

那老妇人如豹子一般向前飞速爬过去，几个纵跃竟然冲到杜国华面前，上前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嘴巴张到极大，发出如虎啸般的嘶吼声。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让杜国华反应过来，他顿时抓住老妇人的双手，用力向两边掰着，同时大力挣扎着向一边逃开。

“快！救人要紧！”

贺雪大声说着，率先上前拉住那老妇人，我和黄术也跑上前帮着掰开她的手，好一会才算是把二人拉开。

“啊——啊啊——”

那老妇人虽然瘦的皮包骨头，可是力量却大的出奇，要不是贺雪摁住他，恐怕我和黄术二人都无法将她控制。

“杜——国——华——你回头看看！看看你靠在了哪儿！”

那妇人歇斯底里的冲着杜国华吼叫，接着又用力的挣扎着，双腿在地上不停地揣着，一蓬蓬乱草被她踹飞到杜国华身上。

不只是杜国华，我们三人也都同时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看去。

“爱子张长波之墓，母张婧泣立。”

杜国华吓得当即大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倒在一边，急速爬到远处，浑身颤抖着盯着那块墓碑上的字，以及墓碑上贴着的照片。

而我和黄术也都忍不住叫出声来，没想到这块墓碑竟然是张长波的。

那么这位老妇人，当我和黄术仔细看时，才发现果然是张长波的妈妈。

可是她与杜国华又有什么关系呢？而杜国华为什么看到张长波的墓碑却吓成那样呢？

张婧干裂的嘴唇大张着，发出一阵阵凄惨的笑声，冲杜国华说道：“杜国华！杜总经理！你……你……你好狠心呢！近20年了，说！你说你什么时候问过孩子的死活？！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

但是杜国华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张长波的墓碑，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一个女儿身为你怀了孩子生下孩子，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奢望名分，我只希望你能抽空多看看孩子，多关心关心孩子，杜国华！这要求过分吗？！可是你呢……欧阳洋、黄梅，这一个个只要你看上的女孩子，你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说到这里，突然张婧费力的咳嗽起来，咳得脸色发白，眼珠上翻，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贺雪立刻在她后背大力一拍，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随着咳嗽喷出好远，不偏不正的正好喷在杜国华的脸上。

张婧用力喘着气，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杜国华，我想的开，你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管，我只希望你能对波儿好点！因为毕竟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呵呵……呵呵呵……”

一阵阵的冷笑声传来，张婧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阿姨，阿姨你怎么样？”

我一边为她在后背顺着气一边焦急的问道，张婧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微微摇摇头。

她轻轻地抽出我紧抓着的胳膊，缓缓抬起来，枯枝般的手指遥指着杜国华，嘶吼道：“就是你这个父亲，以出钱为我看病为要挟，让波儿去欧阳洋那儿盗什么日记，还要波儿杀死欧阳洋！结果呢……是你！就是你这个亲生父亲！生生断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啊——”

说到这儿张婧全身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挣脱开我们三人的控制，如老虎一般扑向不远处的杜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