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只见门外有道人影闪过,紧接着我就看到有一样东西朝那鬼婴身上扔去。
那竟然是一截桃木枝!
那鬼婴似是极忌惮那桃木枝,他在跳跃当中,身子朝下一坠,在地上滚了几下,就避开了。
他看了看我,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舔下巴。
“小鬼物,休要伤人!”一声娇叱发出,我眼前一亮,原来是周大娘回来了。
那鬼婴清澈的眼睛骨碌碌地朝我们打量一会,眼中怨恨之色满满,可他似乎极忌惮周大娘手上的桃木枝,眼珠子转了几转,一个纵起,从窗口跳了出去。
周大娘急忙追到窗口,却苦于不能像鬼婴那样从窗口爬出去追赶。
她叹息着,说被那鬼婴跑了,下一次遇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被吓傻了,心在狂跳。看到周大娘朝我走来,怕极了的我一下子站起身来搂住了周大娘。
周大娘将我抱了起来,笑着说丑丫头别害怕。鬼婴已经走了。
她拍了几下我的后背,我从她怀里下来,看到周大娘风尘仆仆的,问她吃饭了没有。
周大娘摇头表示没有。我说你等一下,就要跑去食堂拿饭给她吃。
刚走了几步,只觉得自己脚下一软,竟然扑倒在地上!
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好累,身上的力气似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周大娘过来将我扶起,检查一会,指着我的脖子说,糟了!你这里有两个牙洞,是被鬼婴咬过了!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脖颈处,只觉得左侧有两个细小的洞,用手一摸,有点痒。拿到眼前一看,几滴乌黑血液留在指头上面。
周大娘叫我不要动,然后将我放到沙发上,再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说,就是觉得身上好累,手脚酸软,没有一点儿力气。
周大娘用手指按了几下我的脖子,问道,痛吗?
不痛不麻,就是有点儿痒,像被蚊子咬过一样。我回应了她。
她喃喃说道,那是中了鬼毒了!叫我不要再用手去摸那伤口。说那样的话,鬼毒会扩散得更快的!
我瞪大一双眼睛,不安地望着她,周大娘抚了抚我的小脑袋说,刚才那个鬼婴就是吴小芬生下的鬼婴。那鬼婴吸光了吴小芬的阳气,像他这种鬼物需要再吸取阳血才能继续存活,而我刚才就是被他吸了一些阳气。
他之所以来吸我的血液,是因为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的血液可以给他更多的法力提供!
周大娘说到这里,走到外面叫了几声,马上就有两位唱大戏的漂亮姐姐走进来。
她走近那两个大姐姐,一阵吩咐,叫她们赶快带我到纸人张那里去。我中了鬼毒,需要立即治疗。
两个姐姐答应了,就要过来抬我前去。
周大娘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放心不下。
她脸上倦容满满的,思索一会说,还是算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周大娘便叫那两位姐姐将我放到她背上去,然后背着我,和那两个姐姐向门外走。
此刻天色已晚,农村的路上并没有多少灯光。
两位姐姐分别是李姐与张姐,李姐在前面用手电筒照路,而张姐则是陪在周大娘旁边。
纸人张此人我也有几分印象,他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开纸扎店的,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店并没有开在村里,也不开在其他村落,像市场、大路这些人员集中的场所。
而是开在山脚下。
附近村里的人们如果要上山拜祭,倒也会从他那里去买香烛、纸钱、元宝之类的东西。之前我去拜祭我娘与我姐,就是在他那里买的纸钱、香烛。
在我们孩子一辈里,总是传闻着纸人张是僵尸的说法。
因为他的脸十分苍白,而且还独自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我们孩子辈都不敢去那边玩的。
夜晚的山路有些不好走,我怕周大娘太累,想要叫她放我下来独自走。
自己却是不争气,因为身上中了鬼毒后,太过于疲累了。
周围非常寂静,只有我们几个人踩在山路上发出的沙沙声。
周大娘怕我睡着,就不断和我说话,说她和那纸人张也不是好熟悉,而且这么晚了去打扰人不太好,叫我等一下到了地方,见了人嘴巴要甜一些。
我自然满口答应。小小的我,已经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
李姐就在前面说,为什么要去纸人张那里?她总觉得那间纸扎店阴森可怖。
据之前吴小芬的介绍,李姐和张姐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们是周大娘亲自教导的弟子。
凡是周大娘教导的,都得遵守她的规矩,守住贞节,不准恋爱和嫁人!
我总是不明白,不就唱个戏吗?为啥还要不让人嫁人了?
看到我娘被我爹打得那么惨,年小的我也在想,被人那样欺负,嫁人又有什么好?
此时就听周大娘说她自己不会解鬼毒,所以才得要去找纸人张。
山风凉爽,徐徐吹来,吹得身上很是凉爽。
说着话间,我已看见在前面之地,有一间单独的三层小楼在漆黑的夜幕下孤独地屹立着。
那就是我们要去找的那间纸扎店。
到达那纸扎店,窗户里一灯如豆。晃啊晃的,非常瘆人。
而门前站立着两个纸人。纸人脸上粉白,两腮涂有胭脂,在黑夜里看到,令我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们正要走上去敲门,只见那两个纸人如活人一样,突然间身体摇摆,纸扎成的手脚不断地挥动着,一双小眼睛更是骨碌碌地转动,瞟着我们!
啊!
走在前面的李姐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得就发出一声娇呼!
“谁?”里面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周大娘示意李姐退后,她背着我向里面叫道,张师傅,我是石头村戏班子的周媚,有一事相求。
里面却没有回话,周大娘又叫了几声,仍是不见动静。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传出的,为什么听到我们在叫唤却不应答?难道是在摆架子不成?
周大娘示意我们不用再叫,就这样站着等。
好一会过去,我不禁就打了一个哈欠。
李姐是急性子的人,她说明明屋里有人却不出来,这是啥意思?说着就要跑上去再叫门。
张姐却拉住她小声说,别急,我们得听周大娘的。
李姐哼了一声,甚是不满。
而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清澈的眼睛看了我们几下,不耐烦地叫道,叫什么叫,究竟有什么事?死人了吗?我师父不在这里!
这人好冲的语气!
周大娘温言向那人说,我的这位小徒弟被鬼婴咬了,中了鬼毒,要来劳烦张师傅帮助救治。
我看过去,那是一个小男孩,大概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将门全打了开来,寒着一张脸说道,师父不在这里,你们请回吧。
周大娘好声好气说,那张师傅啥时候能回来?
那小男孩不耐烦地说,师父刚刚出去外面了,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
听到这话,周大娘不由得就担心起来,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留一些能够医治鬼毒的方子给你?你看我背上这小妹妹,实在是……
话还没有说完,那小男孩就大声叫起来,“都说师父不在这了!吵啥呢?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赶紧滚蛋吧!”
闻听此言,李姐和张姐都不干了,两人叉腰纷纷指着那男孩骂道,你这小孩怎么这样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这可是周大娘,谁见了不给几分面子?
李姐更是气得挽起袖子,露出雪白手臂,就要上去教训那个男孩子。
小男孩却似一点也不害怕,冷哼一声说,中了鬼毒那就没得救了,快点准备后事吧。找个好点的坟地埋了是正理。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眼泪不由得就流了下来,想不到自己这么苦命!进来戏班子以为有好日子过了,不想却又遇上这许多事。此刻自己也要步吴小芬的后尘去了!
我抽泣着抓紧周大娘的手臂说,周大娘,我,我不想死……
那男孩子听到我在说话,看了我几眼道,这丫头长得这么丑,早死了也好。
听他这样说,我哭得更伤心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地从双颊滚落。
周大娘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嗔怒道,春妹丫头你哭啥?不准哭。走,我们去找别人治!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这鬼毒没得治!
点击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不容错过,方便下次阅读
我知道了
点击中间,呼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