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顾仱瑶的目光,徐骁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纨绔子弟人设要崩掉了,刚刚就不该念那句诗,不过这样也好,看看能不能勾出一些人的狐狸尾巴。
“这真是你作的诗?”顾仱瑶盯着徐骁问道。
谢晚晴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确定这诗是不是徐骁所作,只是先前觉得顾仱瑶那样说徐骁,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会用那首诗反击,此刻想想的确有些不妥。若那诗不是徐骁作的,自己这么做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徐骁肯定要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掉。
徐骁望着顾仱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怎么,觉得你相公没这个本事?”
才貌双全的顾才女犯了迷糊,盯着徐骁不置可否的目光,心中除了疑惑外又横生一抹希冀,若这诗真是他作的,若他之前真是藏拙……
“诗是好诗,是不是徐少爷作的就……”
这时候,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但见翩翩白衣笑如春风,手持冬梅折扇,站在人群中摇了摇头。
他的话未说完,只是摇了摇头,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更多人浮想联翩,这诗真是徐骁作的?恐怕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他明明是公认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会作出如此惊艳的诗句。要知道他们这些文人骚客,一个个自负经纶满腹,平日里没少在背后嚼徐家的舌根,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家无才气府邸再大也是满屋子铜臭,可眼下这个被他们看不起的纨绔,竟然作出如此一首好诗。
哪怕他们自负经纶满腹,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太过惊艳,盖过了他们所有人。
众人回头,顿时被白衣晃了眼睛。
玄武镇四大才子之一,人称石中之玉的南宫璞,传闻其最喜白衣,连头顶发冠亦是银白,满身洁白的他犹如雪中谪仙,笑如春风。
“南宫少爷真是一语中的,我看那诗根本就不是他作的。”
“没错,我们先前差点被他蒙蔽!他恐怕连四书五经都没读过,怎么可能会作诗填词!”
“这一点顾才女应该最清楚。”
南宫璞的出现,让原本就心中不忿的文人骚客们纷纷出言质疑起来,就连顾仱瑶也受到影响,心中刚萌芽的一丝希望再次破灭。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作诗呢?
一个连四书五经都没看过的纨绔子弟,一个连字都写不利索,被姜夫子愤称为朽木不可雕也的人,居然能写出如此惊艳的诗句?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如此,打死都不会信。
只有小桃红一脸憧憬,望着自家姑爷,脑海中再次闪过当日将军庙的一幕,她虽然不懂诗词歌赋,但从自家小姐的反应能看出来,必定极其惊艳,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那诗就是姑爷作的。
想到这里她望向徐骁,心中竟希望徐骁能起身反驳这些质疑的声音。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姑爷仍旧倚在玉案前,丝毫没有要起身反驳的意思。
“徐少爷,诗词歌赋不仅需要天分,更需要不懈的努力,绝非一日之功。”
南宫璞摇着折扇,嘴角带着那一缕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干净的如同明玉:“我相信徐少爷的天分一定不浅,只是以前没有走上正途,只要徐少爷肯奋起,用不了几年就能追赶上我等,届时玄武镇四大才子之位必定有徐少爷一席之地。”
三言两语,这位人称石中玉的白衣才子,就将徐骁抄诗的事情盖棺定论,顺带还‘提点’两句,看似勉励实则却是在讥讽。
徐骁眯起眼睛看向白衣才子,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南宫兄谬赞,我也想像南宫兄一样做个读书人,可我不是那块料,与其为难自己还不如趁着年轻及时行乐。”
“人生苦短啊!”
“晴儿,给南宫兄倒酒!今日我要与南宫兄不醉不归。”
说着,徐骁端起酒杯对南宫璞点了下头,随即也不等南宫璞回应,便直接一饮而尽。
说是倒酒,但实际上玉案上已经没有酒了。晴儿正要出门拿酒,南宫璞便轻笑道:“多谢徐少爷美意,只是在下今日不便饮酒,还请徐少爷恕罪。”
这话一出,在场众多文人皆是露出讥讽之意,南宫公子哪里是不便饮酒,这分明是看不起徐骁,所以才会拒绝徐骁的邀请。
“顾才女嫁给他真是屈辱了才华,像顾才女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与南宫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嘘!小点声!”
有人小声嘀咕,立刻被人制止,但这话还是清晰的传入了众人耳中。
南宫璞眼中闪过一抹隐藏极好的得意,随即目光瞥向身边的顾仱瑶,他对顾仱瑶垂线已久,先前也曾被传为金童玉女的佳话,只是未曾想到宣武候会突然决定将女儿嫁给徐骁。看似温润如玉的笑容下,却是早已对徐骁心怀芥蒂。
听着身后的闲言碎语,顾仱瑶脸色渐渐苍白如纸,她忽然狠狠的瞪了徐骁一眼,随即紧咬着银牙转身,一把推开围观的人们,快步离去。
“徐骁,你不回来,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小桃红脸上浮现担心之色,看了看姑爷,又看向小姐离开的方向,咬牙道:“姑爷,你快去追啊!小姐这次是真生气了。”
“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到。”徐骁摆了摆手。
见徐骁还是不为所动,小桃红愤恨的跺了跺脚,快步追了出去。
直到两人离去后,徐骁方才起身,盯着南宫璞开口道:“南宫璞,别以为本少爷给你两分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敢对本少爷的妻子动歪念,小心本少爷废了你!”
“替我给你爹捎句话,不想你们南宫家的几个铺子关门,就管教好自己的儿子!”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信不信本少爷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个石中玉吃不起饭?!”
哗!
三言两语,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果然不愧为首绅徐家的小太爷,玄武镇第一纨绔,端的是霸气狂妄,竟要南宫璞给南宫老爷子带话,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
“你!”南宫璞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阴晴不定,他当然明白徐骁不是说着玩玩。
徐家是玄武镇第一富绅,掌握着玄武镇近半的商货铺子,周围更是有万亩良田,真要排挤他们南宫家的几个铺子,恐怕不出半个月,他家的几个铺子就得关门大吉。
“你们平日里怎样说本少爷都无所谓,但要是谁敢打本少爷妻子的主意,别怪本少爷丑话没说到前头,本少爷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南宫璞,你说这诗不是我作的,那就要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在这信口雌黄,空口白话!还是说你读书把脑子都读没了?”
谁也没想到,徐骁会突然爆发,一个个噤若寒蝉。
没人怀疑徐骁的影响力,首富徐家的大少爷,宣武候的乘龙快婿,他想要弄死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
见众人闭嘴,徐骁扬起下巴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南宫璞说道:“南宫璞你不是四大才子吗?不如你也来即兴赋诗一首,今日你若是能作出比我这诗更好的诗词,我徐骁甘拜下风!”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进谢晚晴手中:“晴儿,去下面为大家摆个宴席,请大家在此为我做个见证!”
说完,徐骁也不管他人如何反应,快步离开了迎春楼。
他知道顾仱瑶的脾气秉性,也知道她今日是真生气了,但他不得不将这个纨绔子弟继续演下去,至于刚刚的爆发,他徐骁扮演的虽是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但也是有底线的,南宫璞敢对他妻子动歪念头,如若刚刚不是徐家大少爷,而是青衣龙首的话,南宫璞的脑袋早就掉了。
暗处,一道影子飘然离去。
“总算走了。”头发如鸡窝的老头子坐在迎春楼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
徐骁追出来时,街上已没了顾仱瑶与小桃红的影子,他暗叹一声,快步往侯府走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不想踏入那如铁桶般的宣武侯府,但眼下顾仱瑶负气出走,就是十万火急之事。
“仱瑶,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徐骁碎碎念着,心里想着若是能在顾仱瑶回到侯府前截住她,便是最好了。
于是他步伐一转,朝着身侧幽静的小巷子冲去。
小巷子静的让人心中发毛,徐骁左拐右拐,周围越发寂静,就在这时他忽然心生预警,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朝后看去,一道黑衣身影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脸上蒙着黑巾,看不到模样,但从妙曼的身段能瞧得出来是个女子。
来者不善!
这是徐骁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那些高居庙堂的老东西们果真一直在寻找他吗?这才吟诗一首就忍不住了?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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