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被照得睁不开眼,本能的抬手去挡了挡,才能勉强看清,驾驶座上男人冰冷到了可怖的脸色。
“靳司承,你怎么在这儿……?”
“阮棠。”
靳司承语气冷冽,每个字眼都浸透了刻骨寒意:“你还有脸来看爷爷?”
阮棠眯着眼睛问道:“我的脸不是早就丢光了吗,多一点少一点还有什么区别。”
她眉梢微挑,声音轻薄而又讥诮:“再说了,爷爷生前对我那么好,把我当做亲孙女看待,我来扫个墓,不是很正常?”
“只是扫墓?”
靳司承语气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憎恶:“如果爷爷还活着,你是不是还打算拿着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再把他气出心脏病发一次?”
阮棠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她脊背微微有些僵硬,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笑得更加张扬,甚至还多了些怨憎的意味:“看来你是真的对那些照片念念不忘。”
靳司承骤然攥紧了方向盘,嗤笑:“我看你是在做梦。”
阮棠耸了耸肩,继续道:“你又不喜欢我,和我结婚跟要了你的命一样。那我跟谁在一起,拍什么照片视频,又关你什么事?”
她停了停,忽然又扬起了唇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走到车窗旁,胆大包天的伸手勾过靳司承的领带,放在指间绕了几绕,呵气如兰的开口。
“还是说,其实你一直对我余情未了?”
“啪”的一声,阮棠的手被一把打开。
靳司承用的力道不小,她的手背顷刻间便红了起来,但阮棠却丝毫不以为意。
“干嘛这么生气,真的被我说中了?”
靳司承眸底一片暗沉:“阮棠,你和三年前比起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以前阮棠没少听靳司承说。
她曾经费尽心机的想要讨靳司承的喜欢,为此没少出昏招。什么亲手做午餐送过去,冬天织围巾夏天送甜点,她甚至将自己那一柜子的漂亮裙子都扔了。端得一个贤良淑雅,温和有礼。
久而久之,装得连阮棠自己都快忘了,她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但她所做的一切,在靳司承面前,换来的也就这么四个字。
阮棠勾唇:“是啊,你不是也很清楚吗?所以不管我回来做什么,你也都应该习惯才是。再说,爷爷已经不在了,也没人再强迫你娶我了,不是正合你心意?”
靳司承眉眼顿时阴沉得可怕,车子猛地发动,缓缓向后倒去。
阮棠站在原地,表情不变:“干嘛,不高兴我提你黑历史了,想撞死我?”
她笑的越发肆意起来,扬声道:“那还真是蛮可惜的,就算还是你再怎么想娶叶皎皎,她也只能捡个我不要的二手货回去了——”
话音未落,黑色凌志猝然加速,朝阮棠撞了过来!
阮棠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眸底掠过一抹嘲讽,唇角扬起讥诮弧度。
“砰——!”
沉闷的响声伴随着剧痛,阮棠重重摔倒在地,整个身体都被擦飞了出去!
她艰难的偏过头,看到凌志狠狠撞在公路栏杆上,栏杆被撞得扭曲变形,连带着车窗也碎了一地。
看来靳司承,还真是打着弄死自己的意图撞过来的……
只是最后,怎么又临时改了方向呢?
意识陷入昏聩之前,阮棠看见面前有个人影走过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心里捏着的车灯碎片死死的往男人手臂上扎去。
“想让我死?”
阮棠恨恨的笑起来:“那你就陪我一块儿下地狱吧!”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阮棠的意识也越发沉重,终于,视线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漆黑。
再次醒来时,她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了。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阮棠有些厌恶。
她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还没怎么动作。就不知牵动到了那里,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时阮棠才发现自己手臂和腿上,都被打了厚厚的石膏,想来应该是骨折了。
她四处看了看。
别说轮椅,连根拐杖都没有。
也就是说,哪怕她自己想去个洗手间都去不成,只能就这么躺着。
阮棠忍不住磨牙。
靳司承那个狗东西,要弄死她也不给个痛快,这么不上不下的折磨谁呢。
好在她的包没被收走,她费力的探过身摸出手机。
一看时间,自己竟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至于靳司承,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她正在心里寻思着,告靳司承一个肇事逃逸的罪名可不可行,病房门就被重重推开了。
阮棠抬眼看到来人,当即吹了声口哨。
“呦呵,叶小姐?”
叶皎皎本来大概是抱着看她笑话的心态来的。
却没想到阮棠被撞成这个样子,还能摆出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脸色不由得黑了黑。
“司承竟然没撞死你吗?”
她上下打量了阮棠几眼。
确定她是真的被撞到起不来,神色间不由得染上了几分阴霾。
“早就跟你说了,让你识相点。”
“明知道司承讨厌你看不上你,你还要上赶着,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否则下次,接收你的,就是太平间了。”
阮棠似笑非笑的问她:“这话,是靳司承让你说的?”
叶皎皎皱起眉:“是又怎么样?”
“那可就奇怪了……”
阮棠故意拖长了声调,放缓语气说道。
“是靳司承撞的我没错,可也是他把我送进医院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她撩起眼皮,看向叶皎皎:“代表着,靳司承可还不想我死。”
叶皎皎的脸色青白交错。
“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话也不是白说的是不是?”
阮棠摊了摊手。
“没办法,就算是靳司承再怎么恨我讨厌我,他也不想我死呢。再说了,我和他结婚两年,就算是现在离婚了,我也是他前妻,你呢,叶小姐?你又是他什么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精准的戳中了叶皎皎的痛脚。
她本来以为,阮棠滚了,靳老爷子那个碍事的老头子也死了。
她嫁给靳司承,入主靳家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但三年下来,靳司承别说是和她结婚,甚至都没有光明正大的承认过她的身份!
偏偏现在,阮棠这个贱人,又回来了!
叶皎皎心头涌起强烈的危机感,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女人。
阮棠,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
“她是我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质问。”
冷沉男声蓦然响起,叶皎皎浑身一震,回头看去:“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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