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被绑架一事在京城愈演愈烈,几乎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戍守京城的三营大军将能出城的城门守的滴水不漏,御林军更是已经将搜索的范围从城里扩展到了城外;各种各样的传言满天乱飞,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一个有关于三皇子被绑架的版本冒出来,成为好事者口中议论的话题。
就这样,在临近封后大典之前,三皇子被绑架的消息已经完全取缔了将要被封为后的惠妃的风头,此时,再有人提起惠妃这个人,真不知是该恭喜她还是该叹一声:福祸双至,始料未及。
因三皇子被绑架一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让人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偏偏在这个时候,三皇子身体已有残缺的消息更是让京城里的不少人知道;原本还在不断往东宫头上泼脏水的三皇子派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无疑是当头棒喝、打击不小。
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继续抓着这个机会此处污蔑皇太女,对此时的他们来说,不要轻举妄动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谁都知道,惠妃之所以敢跟皇太女叫板,不过就是仗着生下了一位让平康帝喜爱的三皇子,可眼下三皇子的这张牌明显是要被作废了,他们这些跟随的人没了主心骨,就像是树倒猢狲散,自己保护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的精力去管其他?
可是,在这些三皇子派们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有动作的时候,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乖乖就范,比如说,一直以来都小心的藏匿着自己野心的殷雪珊,就将此次三皇子派们面临的绝境当成了是自己上升的最大的机会。
千秋殿里,随着新一天的到来,殿中的一切似一如往昔,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是,若稍加留意就能发现,往日里总是宫门大敞的殿门如今却是时常紧闭着,就连殿中伺候的宫人都少了大半。
幺鸡脚步匆匆,面色沉重,在推开宫门来到坐在窗边晒太阳的殷璃身边时,就将刚从外面得到的消息只字不漏的汇报上来:“殿下,瑶华殿那边有动静了。”
正卷着一本书册看的认真的殷璃听到瑶华殿这三个字,眼神一瞟,落到幺鸡的身上,“是沈墨池又怎么了吗?”
幺鸡道:“这次不是大驸马,而是大驸马身边的贴身宫人余庆,他被玉雪宫的人悄悄叫走了。”
殷璃早就知道沈墨池痴心殷雪珊,就连身边的这个心腹余庆都是殷雪珊指派给他的,如今余庆被叫走,定是给他们二人之间传情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就算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一股怒意直冲脑顶,啪的一声就将手中的书册丢到地上,冷笑:“她殷雪珊这两年来给孤戴绿帽子戴上瘾了是不是?以前还知道选择晚上偷情,现在竟然胆大包天到放到白天来了?她这是当孤死了不成?”
幺鸡赶紧跪在地上,忙声阻止殷璃的怒意:“殿下,奴才知道你心里憋火,可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殿下乃天命所归之人,定会长命百岁、富贵无边的。”
殷璃瞅着跪在地上的幺鸡,伸出脚就轻轻地踢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孤不过是生气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你用的着这么忌讳吗?放心吧,孤就算是要死,也会拖着那些欠了孤的人一起下地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亏欠过孤的人。”
见殿下还口无遮拦,幺鸡就不住的擦拭着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道:“殿下,既然我们早就知道这余庆是二公主安插在咱们东宫的人,为何还要留着这样的人在大驸马的身边?这两年来,殿下跟大驸马的关系恶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个余庆在从中捣鬼。要奴才说,面对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干脆直接拉出去杖毙格杀了才好,留着他这样一条贱命活着实在是让人糟心。”
殷璃将丢在地上的书册再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道:“你当孤就没想过要宰了他吗?既然孤决定让他活着,那就证明孤绝对有让他活下去的理由。放心吧,早晚有一天,孤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殷璃就又瞅向幺鸡,问着:“余庆既然去见了殷雪珊,沈墨池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孤的这位大驸马实在是个心狠的人,放眼整个京城,他除了对孤冷眼酸语之外,对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比孤来的温柔和善。明明在这个世上,孤才是那个本该跟他最为亲近的人,可如今呢?他怕是最恨孤了。”
听到殷璃的问题,幺鸡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一副满脸疑惑的样子。
看见这样的幺鸡,殷璃的心头就猛地一跳,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幺鸡,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孤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还有什么是扛不住的。”
幺鸡道:“殿下,或许是奴才多心了,奴才觉得这次余庆去见二公主,大驸马似乎并不知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
殷璃诧异道:“这两年来,余庆那个狗腿子就像小信鸽似的不断地替殷雪珊和沈墨池悄悄的传递着感情,他哪一次去见殷雪珊不是为了他沈墨池?眼下,孤刚刚绑走了三皇子,让阮清璇那个女人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沈墨池担心殷雪珊让余庆去探望也不是不可能,你为何说余庆是背着沈墨池偷偷去的玉雪宫?你有什么证据?”
幺鸡一脸严肃道:“据我们安插在瑶华殿的宫人回来汇报,这几日余庆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在大驸马面前他倒是伪装的谦和恭谨,与往日一般无二,可一旦到了私底下,他的焦虑就写满了整张脸,只可惜此人戒心很重,我们的人探不出他是因何事而变成这个样子。今日,在玉雪宫的人来找他的时候,他明显长松了一口气,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更奇怪的是余庆在离开之前竟向大驸马告了半天假,说他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但是,他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转眼之间就又从窗户跳了出来,跟着玉雪宫的来人悄悄地走了,这般鬼祟,摆明就是心里有鬼,而且还瞒着他的主子。”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余庆的这番行为可就真的耐人寻味了。”
殷璃思索起来:“余庆是殷雪珊送给沈墨池的贴身宫人,这两年来,他对沈墨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尽力服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是沈墨池的心腹;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他真正的主子不一定是沈墨池,而是从头到尾都效忠着殷雪珊。”
一听这话,幺鸡就着急起来,“原来这狗东西还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玩了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殿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大驸马岂不是危险了?”
幺鸡急的直搓手,不断地在殷璃面前来回打着转:“这二公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人的心机恐怕更在惠妃之上,当年她就因为嫉恨殿下你而利用大驸马,现在她更是将一个诡诈的奴才放到大驸马的身边,若是这狗奴才要对大驸马不利,那岂不是一出手一个准儿?”
说到这里,幺鸡就抓住殷璃的胳膊,催促道:“殿下,我们要将这件事告诉大驸马,让他务必小心才是。”
殷璃看着天真的幺鸡,伸手就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怎么慌起来之后变的这么愚蠢,你要孤去告诉沈墨池让他小心余庆,你觉得他沈墨池会相信孤的话吗?恐怕孤还未将话说完,他就要冷嘲热讽孤,笑话孤这么做是在离间他与他忠仆之间的情义。幺鸡,你别忘了,在他沈墨池的心里,我殷璃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平日里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会听信孤的话呢?”
幺鸡委屈的直跺脚:“可是大驸马分明就是误会了殿下你啊,当初你强硬将他接进东宫,根本就不是在折辱他,而是在救他性命啊!殿下,奴才真的替你感到委屈,明明你才是那个好人,可大驸马却宁可相信一个狡诈之徒的话也不肯相信你;这两年来,你对大驸马的用心奴才都看在眼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站出来告诉大驸马,当初那个在太液池边救了他的人根本就不是二公主,而是你。”
想起当年那件事,殷璃也觉得心中苦闷无比,只叹命运弄人,物是人非。
“你以为孤就不想告诉他吗?幺鸡,孤在大婚之夜就想要告诉他了,可是你知道在孤刚开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孤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吗?是一把尖刀扎进了身体里,差点要了孤的命!”
幺鸡自然记得那个鲜血淋漓的大喜之夜,他自小服侍的殿下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而那个拿着凶器的凶手,则身穿驸马喜袍,满眼怨毒的冲着命若悬丝的殿下发出诅咒般的怒吼,“殷璃,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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