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佟嫣然刚走出颐养堂，佟媚然便从后厢房里出来，重新回到上房。

颐养堂的丫头婆子仍在院子里跪着，上房内静悄悄的。

看着女儿这付霜打的模样，襄王妃又气又急：“你接着说，昨夜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儿也不知道，这真是见了鬼了。女儿实在想不明白，那绸布衫与布鞋袜明明是迎春悄悄放在佟嫣然床下的，一眨眼工夫，怎么会突然跑到女儿的箱柜里去了？”

“你做这件事之前，为什么不向娘禀报？为何私自行动？二丫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不仅私自行事，还背着娘把屠嬷嬷调去帮你做这种事。幸好屠嬷嬷是心腹，要不然口风不紧传出去，你还怎么说嘴？”

“母亲，你就别怪女儿了。要怪就怪母亲，母亲答应女儿会把武王殿下找回来的。可两日过去了，武王殿下不仅不上府里来，连女儿给他带的信也不回。女儿想，要不是因为那丑八怪，武王殿下也不会这样嘛……”

“所以就想找个事由把佟嫣然赶出府去？你呀，考虑问题一点儿也不周全。现在好了，在堂堂的二小姐屋里搜出男人的衣鞋来，这传到武王殿下的耳朵里，那还有个好？”

“这怎么办呢？假如仅仅是屠嬷嬷和那几个婆子，那倒没什么关系，她们都是母亲的心腹，料她们不敢多事。可这事让佟嫣然知道了，这就有些难办了。”

襄王妃咬了咬唇：“这事，依娘看，定然跟那个死贱人有关。昨夜，梅花坞那个叫梅雨的丫头不是随着屠嬷嬷她们去了你的迎风阁？尽管屠嬷嬷已把那丫头为何跟着去的原因跟娘亲说了，但娘亲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再看看丑八怪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句句刺人心窝，一付幸灾乐祸的鬼样子。”

“娘亲的意思，这事这么蹊跷，是梅花坞的人所为？女儿也觉得，昨夜之事一定是梅花坞的那班贱人嫁祸于媚然的。娘已亲眼看见，佟嫣然已完全变了个人，除了那张鬼脸，其他的都变得让人不认识了。而梅花坞，整整三年没住人，却是院子花繁树茂，屋内纤尘不染，就好象那该死的佟嫣然从未离去过似的。母亲，光是这些就够吓人的。”

“可这只是咱们娘俩的猜测，毕竟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你来之前，娘亲已把看守梅花坞的刘婆子叫来问过了，刘婆子指天划地说，自打傍晚你和三丫头离去后，梅花坞就没人出过院门。刘婆子是娘亲从娘家带来的人，她和屠嬷嬷一样的可靠。”

“不是梅花坞的人干的，又能是谁？那个梅雨丫头昨夜不是去了女儿的迎风阁了？”

“贱丫头的确是跟着去了迎风阁，可屠嬷嬷是办事办老的，她当时就存了心，让人特别盯着那丫头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贱丫头谅她也没那个胆子作耗吧？左思右想，娘也糊涂了。”

“那……这真是怪了，难不成那衣鞋长了脚不成？”

“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佟媚然撒开了娇：“母亲，这事你可得为女儿作主。这事若被武王殿下知道了，女儿可就惨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母亲自有主意。”

襄王妃斜倚在榻上思忖了好一会儿，冲着帘外喊了一声：“齐全家的，齐全家的！”

“哎，奴婢来了，主子有何吩咐？”

也许跪太久了，齐全家的一进屋便双腿发软摔了个倒。

襄王妃咬着牙猛地拨下发簪扎过去！“死奴才，喊你半天也不应！”

齐全家的跪着往侧挪了寸余，胆战心惊地说：“奴婢在院子里跪着呢，一时没听见。主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襄王妃哼了一声：“别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情，齐全家的，你以为巴结五丫头会给你带来好处，那就打错你的鬼算盘了。你是哀家的陪房丫头，哀家让你生，你活着；让你死，你就得在地上趴着！”

“奴……奴婢是主子的家生奴才，咋会去巴……巴结五小姐呢？”

“哀家现在没空跟你磨牙，你的那笔账，待哀家得闲再找你慢慢算！”襄王妃大喝了一声：“滚出去，把屠嬷嬷给哀家叫进来。”

没过一会儿，屠嬷嬷揉着膝盖走了进来，边走边陪着笑，凑到襄王妃跟前：“主子，有事吩咐？”

啪！

襄王妃扬手就是一个大耳括子！

屠嬷嬷被打得晕头转向，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捂着滚烫的脸，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婢做错了事，理当受罚。让奴婢自个打吧，主子小心手疼。”

说着，劈里叭拉左右开弓地扇起她自己的脸来。

看得屠嬷嬷将两边的脸都打肿了，襄王妃才冷冷地说：“停！余下的耳括子先记在账上！”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哀家再问你一遍，昨夜去迎风阁查门户，那小贱人真的没有猫腻？你把当时的情景再说一遍！”

“回主子的话，奴婢本来打算着，抄了梅花坞拿了赃物就走的。没想到在梅花坞里没起出赃物，反而被那个梅雨死丫头要挟着去了迎风阁。奴婢若不让，那死丫头口口声声说迎风阁是不是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奴婢私忖，反正迎风阁也没啥，不怕她看，所以，也就带着她一块去了。”

“你们查抄的时候，那死丫头在哪？”

“奴婢当时多了个心眼，便不准她进入二小姐的卧室，只让她站在卧室的帘外，还让刘老婆子的媳妇儿专门看着她。”

“你保证那死丫头没进里屋？”

屠嬷嬷磕头如捣葱，连连道：“奴婢拿家里的老爹老娘发誓，梅雨她绝对没进里屋！”

“你若是敢说一个字的谎话，哀家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奴婢句句是真，请主子详查。”

“滚罢，一群废物，看着就窝火！”

挥手喝退了屠嬷嬷，襄王妃陷入了深思，梅雨既然没进入里屋，那么就绝对不是她把男人的衣鞋放进媚然的箱柜里的。

那会是谁干的？

这个人显然是在帮佟嫣然。

这人若不查出来，接下来还会生事。

不过，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得赶紧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