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是马上要离开自己生长的家乡,离开自己的父母,情绪有些复杂、泛滥。
不远处还断断续续地传来大黄的吼叫声,我就更加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溜溜吧,月光特别好,加上太白山上积雪的反射,整个村子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清辉里,连手电筒都不用拿。
爸妈都睡着了,夜出奇的安静,大黄也突然不叫了。我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性格使然,我一直都向望外面花花绿绿更广阔的天空,可是当真的将要离开的时候,而且是以这种措手不及的逃跑方式,我不由地有点舍不得走。
我在院子里坐着,北风吹,雪花飘。忽然我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屋顶上一闪而过,轻飘飘的没有弄出任何声音。我跟着追了过去,来到那条狭窄的小巷,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小巷还是黑兮兮的,月光被旁边的楼房挡住,照不进来。我心跳加速,全身戒备,猫手猫脚地在巷子里度着。
忽然我听见大黄激烈地吼叫起来,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来到涂老家院子旁边,我透过栅栏看见涂老在给大黄喂吃的,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涂老不知道在给大黄吃什么?在月光的映照下,大黄满嘴流着哈喇子,涂老端着一盆血淋淋的东西,正在往大黄嘴里送。
我正想跟涂老打招呼,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在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没有叫出声,马上回头一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叔。大叔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如同透明的一样站在我的身后。
我又惊又喜,马上问道:“大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叔轻声说:“其实我一直都附身在你脖子上的虎牙项链里面,一是为了保护你,二是……”大叔没有说出口,其实我也懂,二是为了监督我,如果我一旦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大叔会毫不犹豫的灭掉我。
但是,我不怪他,如果不是大叔帮我,我不可能活到现在。
此时,大黄发现了我们,朝着我的方向,不停地吼叫起来。大叔睁大着眼睛朝着大黄一瞪,大黄立刻安静了下来,低着头继续吃它的东西。
我不由地疑惑,涂老为什么要半夜给大黄喂吃的?而且那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没看错应该是生肉,在这个人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的年代,涂老怎么会弄来那么多?还是满满地一脸盆。
我问大叔,大叔冷冷地说:“那其实是尸体。”
我听得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掐了自己的脸一下,这不是在做梦吧?涂老怎么会给大黄吃尸体?
可是脸颊生疼,这一切都是真的。大叔又说:“那条狗已经变成尸猋了。”
我在书上看过,所谓的是尸猋,就是吃死人肉长大的狗,因为尸体上有毒素,狗的脑门上会长出一个瘤。
“不可能,尸猋额头上会有瘤,可是大黄没有!”我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么友好温驯的大黄会变成尸猋。
大叔让我镇静一下,他解释说:“这条狗应该刚变成尸猋不久,瘤被毛发遮住了,所以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只是尸猋心性凶残,寿命比一般的狗要长,如果任其发展,很可能对村民产生生命威胁,这也是我引你来的原因。”
“大叔,你是要让我杀死那条狗?”
大叔轻轻点了点头。
我却不停地摇了摇头,大黄与我同兄弟,我下不了手。
大叔见我在犹豫,沉声道:“总有一天,尸猋会挣脱铁链,你的父母就在边上,你想看他们受到伤害吗?”
我愣住了:“难道就没有其它解决的办法吗?”
大叔摇摇头:“或许有,但是我不知道,现在也来不及了,你不是明天就要离开西安了吗?”
我想起和大黄相处的点点滴滴,有时候家里没肉吃,大黄就跟着我去太白山上打猎,大黄速度迅猛总是能咬到一两只野ji野兔什么的,不过它也不吃,总是咬回来给我。而且这次大黄是为了寻找我,才进的古墓,才会吃到那些尸体,才会变成尸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现在要我杀了他,我实在下不了手。
“你既然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吧。”涂老已经喂完大黄继续回去睡觉了,大叔不顾我的阻拦,立马向大黄冲去,大黄似乎很怕大叔,不停地吼叫着,却不敢靠近。
大叔刚接近大黄,忽然一阵金黄色的光芒从门口飞了过来,大叔被那缕光芒击中,瞬间撞到了树上。
那缕金黄色的光芒正是符咒,对于是鬼的大叔,伤害极大,大叔身形都变得模糊透明了。而扔出符咒的不是别人,正是涂老,他似乎早就发现了我们,只是躲在门后寻找机会。
我怕涂老会继续伤害大叔,马上冲了过来,涂老见到我,还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待会再向你解释,大叔是我的朋友,请你饶了他吧。”我指着大叔恳求说。大叔此刻被符咒钉在书上,不能动弹。
“哼,想伤害我的爱犬,打狗还要看主人,真当我涂老好欺负啊。”涂老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已经收起了手上的另一张符咒。
我把来到这里的原因还有大叔的担心,都跟涂老说了一遍。涂老不是一个老糊涂,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他只是和我一样,和大黄有着深深的感情,所以才迫不得已继续养着大黄吧。
我想起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到大黄被涂老用铁链拴在大树上,大黄的嘴还用很粗的麻绳捆住,如果不是我回来,帮大黄解掉了麻绳,可能涂老真的会将大黄饿死。
涂老有些颓然的说:“自从它上次咬伤我,我就已经知道它变成尸猋了,可是终究还是不能不管老伙伴的死活,这条狗跟我走南闯北下墓倒斗,帮过我不少忙,救过我几次命,不知道不觉它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怎么忍心看着家人死去啊。”
我完全明白涂老的感受,我打着圆场说:“天下之大,一定会找到治好大黄的办法的,我们不能轻易的放弃。”
大叔博学多才,涂老见多识光,他们竟然都没有办法,其实我自己也有点心虚。
大叔听到涂老的肺腑之言,不禁为风烛残年的涂老感叹,人到老年,最希望的就是有个陪伴,而我也要走了,大黄就成了涂老唯一的陪伴,大叔刚才的一往无前现在也有些犹豫了。
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大黄关进古墓里,大黄也算是一条下过斗,经验丰富的老狗,关在古墓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古墓里留着许多坏人的尸体,大黄也不至于饿死,等我们找到治好大黄的办法,再把它救出来也不迟。其实涂老喂给大黄吃的尸体,就是大黄从太白山的古墓里刁出来的。
涂老虽然不想与大黄分离,但是想到大黄能留住性命,也算是一种安慰,于是就答应了。而大叔本意就是不想大黄出去害人,只要大黄被关进古墓,那样就威胁不到村里人的性命,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大叔也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和涂老带着大黄去往太白山里。
自从我上次离开以后,太白山就莫名其妙来了很多人,他们有的隐居在山下,
有的则在山上安营扎寨,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我想那些人也许是政府派来守护古墓的,也许是七爷派来寻找红木盒子的,涂老就说过红木盒子还藏在太白山的古墓里,我们先前去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
我们用麻绳再一次捆住了大黄的嘴,防止它叫唤而引起人注意。月光皎洁,在加上太白山上积雪的反射,太白山如同白昼。
还好那些守山的人都睡着了,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很小,就算有声音也很被蓬松的积雪吸收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和涂老。
我们沿着老鱼走的那条小路,一直走到墓穴的入口,墓前破旧的帐篷已经被焚毁了,只剩下满地斑斑点点的黑色痕迹。可是没想到的是,洞口竟然也已经被封死了,难怪这里都没有人把手。
既然这里的入口被封住,我们只有找其它的入口了,可是太白山那么大,而且漫山遍野地覆盖着积雪,想找其它的入口谈何容易。
我把目光转向涂老,也许下斗经验丰富的他能想到办法。涂老一脸你就是大笨蛋的表情,他鄙夷地说:“你身上不是有地图吗?还盯着我看,我长的帅啊!”
我脑门上悬着几条黑线,马上拿出怀里的地图,借着月光,和涂老一起研究。涂老眉头紧锁了半天,猛然一敲我的脑门,“哈哈,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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