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棺材铺

对于男鬼的跟随，佟叔和老者如同无所觉。

随着佟叔拉开车门，他的目光落在滑落到车底的笔记本上。

“九九你这是被老丑吓到了么？”佟叔瞟一眼笔记本即时收回视线，再转身望一眼老者轻声笑起。

老者脸黑如乌双鬓斑白，脑袋象獐子那样又小又尖，双眼又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且没有眼白，身材干瘦驼背的厉害。

“不是。”我垂下双眸，心中情绪翻滚不定。

男鬼的存在，使得老者的模样对我没有半分影响。

我很想立刻警醒佟叔，但男鬼就立在他身后。

“佟爷，你又拿老丑我寻开心。”老丑咂舌几声后，仰头看看天，催促佟叔抓紧时间。

佟叔就此牵着我的手下车后，男鬼随即闪身到我身体另一侧同时，冷哼了一声。

本就腿软的我，因为那冷哼声，差点直接跪倒在地，再哆嗦下立刻甩开了佟叔的手。

佟叔眼底闪过讶然情绪，他环顾下四周，再哭笑不得着表情告诉我，他也知道棺材铺渗人，但非常时期就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我唯恐佟叔再提摆脱男鬼四个字激怒到男鬼，连忙点头说是，再心一横紧攥着双拳主动率先进入棺材铺。

棺材铺的货架上摆满冥币和细香，棺材铺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寿衣。

随着我和佟叔，还有男鬼进入棺材铺，老丑关了棺材铺的门，再带我们去往棺材铺的后院。

开阔的后院右侧有一排平房，左侧摆满了成品和半成品的棺材。

半成品的棺材都还没上漆，成品棺材上多数涂着黑色油漆少数涂着红色油漆。

佟叔边走边告诉我，中国传统棺材有红色，黑色，白色，金色和原色。

红棺材，用于年过八旬无疾而终的喜丧。

黑色棺材，一般是给病丧或刀枪杀，自杀等早丧不正常死者。

白色棺材，一般是给少年及未婚女性死者。

金色棺材，一般是给帝王将相使用。

原色棺材，一般为普通民众使用。

棺材铺发展到现在，通常情况下只做黑色和红色的棺材。

黑色表示安睡，红色表示驱邪，年轻的死者用黑色棺材，高龄死者大多用红色棺材。

“佟爷，小姑奶奶不会是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吧？”佟叔讲到这里，老丑顿住脚步接了话茬。

我和佟叔随之止步间，我心中讶然老丑对我的称呼，也开始疑惑外人怎么都称佟叔为佟爷。

按照老丑的意思，我现在应该懂的很多才算合情合理？

“废什么话，你麻溜点。”佟叔微蹙了额心抬脚就要朝着老丑的身上招呼过去。

老丑讪笑着躲开，再急跑向后院的一间平房。

老丑的动作丝毫不见老态，他的速度完爆年轻人的速度。

老丑进入平房再很快出来时候，轻松模样肩膀上扛着一口白色棺材。

他扛着棺材沿着后院墙角走上一圈后，将棺材大头朝西摆放在院子中间并打开棺盖。

随着他打开棺材，佟叔走向白棺。

我眼神余光关注着，自从我下车后就持续跟着我亦步亦趋的男鬼，深吸一口气跟上佟叔。

随着我也到达白棺处，我看到，白棺内摆放着一套白色衣服。

白色衣服的款式，竟是跟我之前梦中所穿的白色喜服的款式一模一样，让我有即时遁走的冲动。

“九九，把衣服换上躺棺材里，等我什么时候打开棺盖你再什么时候出来。中间无论你遇到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自己打开棺盖。”佟叔给我个安抚眼神，让我自取衣服。

随着佟叔和老丑背过身去，有外力控制着我先脱了衣裳，再弯腰取出棺材内的衣服穿在身上。

现场只要我和佟叔以及老丑和男鬼，我清楚外力势必是男鬼所为。

我毛骨悚然却不敢开口不敢给佟叔使眼色，男鬼敢堂而皇之出现，佟叔和老丑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外力控制着我再穿好后，再控制着我赤脚踏入白棺之内，再躺在棺材之中。

随着我躺好，男鬼飘入棺材之中侧躺在我身边。

我就此僵硬着身体紧闭了双眸，毛骨悚然着静等接下来的后续。

等到棺盖彻底闭合后，佟叔和老丑的脚步声，围着棺材走走停停会儿，再朝向之前搁放白棺的平房。

“你已知错，却依旧违逆我？”随着四周静寂，男鬼冷漠着声音开了口。

男鬼的话，让我冷汗四溢抖成筛糠一样根本不敢睁眼。

“这点小把戏就想对付我，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男鬼紧接着嗤笑一声。

随着他再次的话语出口，棺材猛的竖立起来。

我不禁愕然睁开双眼间，再见白色引路钱正从空中纷纷落下。

引路钱碰触到外物的瞬间，皆化为鲜血。

地面上，已满目殷红。

不等我再有所反应，再有外力裹挟着我，跟男鬼一起走出棺材。

随着我走出棺材，引路钱避无可避的飘落到我身上，化为鲜血浸湿我身上的白色喜服。

男鬼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身着飘逸古装红衣，他行走间，引路钱不沾其身。

男鬼没走几步也就停了下来，再背着双手仰头望向天空。

我随之被外力操控着也止步间，有血色轿子伴随着唢呐声冲破黑漆天幕进入我的视线范围内。

血色轿子，跟我之前梦中见到的轿子一模一样。

抬轿和吹唢呐的，都是男性，都脚尖垂直地面悬空而行身着黑色劲装腰系红绸。

眼前所见让我欲哭无泪，我开始迫切希望佟叔和老丑能来救我。

然而，整个棺材铺连带四周，都如深夜的坟墓般死寂。

随着血色轿子转眼间已落到我和男鬼面前，唢呐声戛然而止。

“一拜天地。”就在这时，外婆的声音凭空出现。

她的音调，跟我之前梦中的等同。

我心惶惶间，外力控制着我跪地叩头，男鬼则是继续杵在原地只微微鞠了下躬。

“夫妻对拜。”梦中的二拜高堂被简略，男鬼转向我，冲我微鞠躬同时，我被外力控制着冲男鬼叩头。

“礼成。”随着外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外力控制着我从地上起身跟男鬼一起走入轿内。

我踏入轿子的瞬间，男鬼凭空消失，我再次躺回到棺盖紧闭的白棺之内。

不等我暗松一口气，又有鲜血从棺底咕咕冒出，眨眼间就灌满了白棺。

我虽然即时活动下手脚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但还是谨记着佟叔的交代不要自己打开棺盖，极力忍耐着无处逃遁的窒息感觉，期望事态再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