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真相

居馨眼睛定定望向杨婶子的眼睛，缓缓道：“今日我去过王二家中……虽然我不能完全确定，但是那王二的娘子定是有问题的！”那杨婶子叹了口气，道：“少爷真是心细！”

“其实……说来，那王二的娘子也是个苦命人！”“王二的娘子是外乡人，其实刚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是称得上贤良的！”“那个时候王二对她打骂她都是一声不吭的！”

“那她为何如今……”“哪个女子刚刚成婚的时候不是抱着希望能够用心焐热自己的枕边人的？”“可是再热的心肠也经不住石头一样的铁石心肠！”

“王二的娘子嫁过来的第二年就怀上了，那时候王二并没有怜惜她怀了自己的骨肉而怜惜她，为了能顺利产下孩儿，她更加忍气吞声！”杨婶子一边说的动情，一边用手绢抹眼泪。

“少爷哟！您是没看到啊！就算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哪家人家的媳妇怀了不是当祖宗一样拿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就那王二那样子的铁石心肠！”“那王二的娘子长得略平头正脸，庄子上的汉子忍不住的就多瞄上两眼，调笑两句！”

“久而久之，难免庄子上的女人嫉妒，谣言四起，传到王二耳朵里了！”“王二觉得被扣了绿帽子，怒火中烧，竟二话不说就冲回家对自己的婆娘拳打脚踢喲！”

“可怜那王二的娘子那时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已经显怀了，还正是危险的时候喲！整日的吃清汤寡水，身子单薄的跟纸片儿似得，哪里经得住王二一个健壮汉子拳打脚踢！”

“还没两下就打的出血了！也没叫个大夫医治，那王二的娘子一路爬着出院门，在路上压着嗓子嘶吼叫人救命！”“正巧那日我串门回来的晚，碰见了，那一身的血喲！还一直攥着我的裤脚让我救她腹中的孩儿！也不知那畜生怎么下得了手喲！”

居馨一声不吭的听着，眼睛里也全是复杂。“孩子自然是没了，大夫说她伤了身子恐怕以后不能再有孕了！那王二的娘子两眼空洞洞的，也不哭也不闹，看着都叫人揪心呐！”

“后面自下床后，王二的娘子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平日里笑得更叫个风情万种，嘴皮子了得不说还泼的不得了，让那王二都吃不住！”

居馨微微蹙着眉，静静听着，“直叫有一日，那王二的娘子失魂落魄的赶集回来，眼神都是晃得，跟没了魂似得！”“其实……这事也是我无意中撞见的……我亡夫祭日那晚，我在坟头哭了很久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半夜。”

“我壮着胆抖抖索索摸黑归家，却在坟头不远处听见……听见……咳咳咳”说到后面，杨婶子脸颊晕红了些，拿着手绢遮掩。“乡下人家，这种事儿也不稀奇，那日月色正好，我当时也就是好奇，就扒开芦苇叶子，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偷人，未曾想竟是王二的娘子抱着一个汉子……”

“那汉子的脸我倒是没看清，我当时太过于讶异，但是也没敢吭声，轻手轻脚回了家。”“其实想想也是情理之中，那王二那般不是人，也难怪那王二的娘子跟了别人。”

春妮听到这忍不住开口道：“婶子，那你为何不揭发他们呢？”杨婶子深深看了眼春妮，叹息道：“孩子啊，女人命苦啊！我要是说了那王二的娘子还有命活吗？还不得被活活打死！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何必蹚那浑水。”

确实，以往都只是留言就已经让王二那般拳脚相向，要是知道这是是大事的奸情还不得把她活活打死才解气！

春妮似懂非懂点点头，“谁知那日我疏忽了，随身的手绢被芦苇叶子勾住了，落在了那芦苇丛里。”“那王二的娘子估摸着看到了我的帕子，大半夜吓得满脸苍白，跪在地上求我让我别说！”

“唉……我原本也就不想说，她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磕头磕的都红了，我不忍心把她扶起来，她一边流泪，自己倒是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原来那王二的娘子姓柳名荷香，是江城人士。前几年，家乡受了洪灾逃难出来的，原本的家里虽然说不上富裕倒也称得上衣食无忧，从小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只等着长大成人就嫁给陪自己长大的未婚夫就好。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洪水冲走她的家，也冲散了她和她的未婚夫的联系，听闻华城富饶，柳荷香便随波逃难至华城。柳荷香长相清秀手脚也伶俐，便在一家小户人家当丫鬟。

谁知那户人家的老爷居然是个老混球，整天见儿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柳荷香不放。但是害怕家里的母夜叉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造次，也就暗地里暗示调戏几句。

那柳荷香原本就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自然不愿意从了那老混球，就那么一直忍气吞声周旋着。尽管如此，那母夜叉夫人也是个手段极其厉害的。借口柳荷香年纪不小，愿意主动放她出去嫁人。

其实哪有违抗的份儿，柳荷香一个弱女子在华城又无依无靠，尽管心中一直惦念自己幼时的未婚夫婿，但是心里也知道这辈子能够再见的几率微乎其微，自己身边又是色眯眯的老爷和虎视眈眈的母夜叉夫人，嫁人倒是脱离苦海的最佳选择，也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其实那母夜叉夫人心里憋着气儿呢！自家的夫君被小丫头勾的魂儿都没了，哪能让柳荷香嫁个称心如意的夫婿膈应自己！早早就设下了套，表面上装的仁慈，特意请来了媒婆美其名曰为柳荷香相看人家。

请来的媒婆是个贪财的，那母夜叉夫人给足了银钱，让媒婆找个“如意郎君”。那媒婆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二话没说笑眯眯地就往兜里揣。柳荷香是个小姑娘家，不懂得这些，媒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她说给了庄子上的王二，一个劲儿的夸王二忠厚老实会疼人什么的，柳荷香也就稀里糊涂的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