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谋反

闵氏倒是乐见其成，颇家德高望重，颇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这样的男儿陪自己的女儿可不就是正好！居正怕她受不了，自然没有将关于令牌还有女儿被绑架的原因告诉她，以免她忧思不安……

居正满脸复杂去了前厅见了媒人，那媒人被晾在一边那么久也没生气，见着居正来了连忙起身赔笑。居正再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眼里依然是坚定，叹了口气，应下了这门婚事，那媒人见居正点头喜的说了一大串好话，欢天喜地去颇府回话了！

梁氏早就知晓自己儿子心仪居馨，那姑娘自己也喜爱，因而儿子提出要去提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颇琏考虑更多，身为局中人，尽管对居馨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但是居馨背后的那块令牌也是占据了不小的分量……

很快，两家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待居馨明年及笄两人就成婚……

此时，储秀宫里，赢湛不知滋味的灌酒，脚边已经七七八八躺了几个酒瓶，柔贵妃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向来流血不流泪的儿子抱住头像无助的孩子……叹了口气，将傻儿子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像小时候那样安抚。

“母妃……”柔贵妃无声叹息，“她是个好姑娘，这宫里云波诡谲，不得片刻安息，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该掩藏好自己的心思，不让他人有机可乘……”

赢湛知道柔贵妃说得对，自己背负的已经太多，作为未来的帝王，真心只会害了自己爱的人，这就是帝王的悲哀，注定只能一个人站在高点，孤独终老……况且，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也许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了，一直以来都是暗暗关注她。

知道她被绑架，他跟疯了一样单枪匹马去救她，却见到颇策抱着他心爱的姑娘离开，小姑娘眼里带着爱慕……原来自己的好兄弟与自己喜欢的竟是同一人！

他失魂落魄的回去，嘴里无比苦涩，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姑娘，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也不亚于自己，更何况从小姑娘的眼里清清楚楚看得见爱慕……

这一宿，有人欢喜有人忧，也许世间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不得十全十美，却让人觉得这才是真实的……

司马铭得知居馨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震怒不已，扭曲的脸让人不敢直视，那几个看守的人全被其亲手残忍屠戮，摸下溅在眼角的血，捻着指间的粘稠，勾唇一笑，残忍似魔鬼！

“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没有令牌，我就办不到了么！”眼里夹杂着疯癫一般的血腥，“我会一个个亲手结果了你们，一个一个，谁也不放过！”

宫里面到处都是司马铭的眼线，这些年司马铭暗中培养势力，暗地制造兵器，厉兵秣马，培植军中势力！知晓宣德帝重病在床，一天不如一天，只要那老不死的蹬腿，大皇子登基称帝，这天下就是司马家的了！

这一天来的很快，天灰蒙蒙的，很适合杀人，空气似凝滞了一般，压抑着酝酿着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

司马铭纠集了所有能调配的军中势力，在黎明的时候发动进攻，美其名曰清君侧，不言而喻指的是三皇子了！说来，赢湛这些年在宣德帝的默许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场战，说来也是势均力敌，却是一场硬战！

颇策一直守在宫里，手持佩剑，长身玉立守在宣德帝寝殿外。殿内，赢湛静静握住宣德帝的手，一言不发……此时宣德帝已经形容枯槁，眼睛却依然锋利有神，“湛儿……朕已经拟好密诏，你一定要守住先祖的基业定不能落入贼人之手，还有保护好你的母亲……”

说完这些，似是松了口气，两眼无神望着殿外的方向，“曾几何时我也想游赏山水，逍遥快活的，却要为了不负天下人，被困在这宫廷的阴险狡诈中一世……来世，希望藏于桃花流水间不再繁琐于云波诡谲……”

这位帝王也是并不是有多少丰功伟绩，却为了挑起肩上的重担，将自己困在无奈中一生一世，临了的话里却尽是此生没有实现过的朴素和真实

！赢湛低头握着渐渐凉却的手，身影泛起孤寂和苍凉……

好半晌，颇策见赢湛从寝殿出来，看他除却眼角微红，脸上已经无悲无喜，整个人的气势却不一样了，沉稳如水，幽深莫测……

禁宫内的护卫队到了换班的时间，在看不见的阴影里，一队人悄无声息的靠近，手起刀落很是迅捷，那些护卫来不及发出声音，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黑压压的天开始飘雪，一层层覆盖在这些已经毫无生气的盔甲上，让人心生惧意……

守在城门的四个护卫来回踱步，打着呵欠，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心里默数怎地还没人来换班，前方忽然传来齐整的马蹄声，其中一个还没抬起头，额心中了一支长箭，手指着前方黑压压的军队一步步靠近无声倒地。

其他三人见了，吓得目瞪口呆，扑通跪在地上求饶，领军的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粗声道：“识相的就赶紧打开城门，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地上有一个颤巍巍站起来，“请将军出示令牌，否则……”

还未说完，一斧子劈了过来，只一个身子挺挺的立在那，头已经跪了三丈远……“老子就是令牌！兄弟们，将城门撞开！”宫里的护卫司马铭已经安排好，已经事先调开了，现如今这领头军就如同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

亲卫前来报信，“启禀殿下，鲁荡已经率兵攻入乾北门！”赢湛仍然盯着外面飘落的雪，一动不动，道：“知道了，退下吧！”颇策看着寝殿外一片安宁，实则酝酿着腥风血雨，一时也无话，两人静静的望着越下越大的雪，以黄土为棺椁，这宫殿处处都是无名冢，洁白的雪最适合掩盖血迹和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