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人怎么样了?”花芜为季陌倒了杯茶水好奇的问道。
青黛看了看左右,重重的了叹口气,“大夫人也是命大,要不是杂院的杂役下手狠厉,一斧头把秋菊的脑袋砍下了,大夫人就该被她掐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花芜急得去拉她衣袖,“青黛,在外头,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青黛不耐烦的皱眉,“我知道,这不现在就我们和三小姐三个人嘛,我才敢说的,你以为我真没脑子?”
“三个人?”季陌饮茶的唇瓣微微上勾,余光往头顶的右上方瞥,“树上的朋友,呆了这么久也该下来聚聚了吧?”
“树上,树上哪有人?”青黛摸不着头脑。
只见眼前掠过一道黑影,陡然间一个黑衣云衫的男子毅然的立在三人面前,只是此刻,那人蒙面的黑布变成了一块镂刻花纹的银光面具。
“三小姐真是好眼力。”男人的声音偏低沉,有点像老枭的低鸣。
两个丫鬟听了立刻皱眉,这人看起来也算是身高八尺,外表堂堂,怎的会有这般难听的声音。
季陌一听就知道这人的本音本不该这样,他是在掩藏身份。
花芜先一步挡在季陌面前,质问黑衣人,“你是谁,来青霜苑做什么?”
青黛也反应过来了,站的比花芜更前,对着黑衣人比划了几下,“京城的姜家你听说过没,那可是出过三代将军的人家,我就是他们培养了来保护三小姐的,你要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把你凑的连你娘都认不出你!”
微微转头,对季陌和花芜使眼色,让她们先走。
季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都跟了我一整天了,要真要下手,早下了,何必等到现在?”
原本她以为这个黑衣人是汪岷江派来杀她的杀手,可是此刻看来,这人对她似乎毫无敌意,此刻并无外人在场,倒可以和这人好好谈谈,看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错色,“真没想到季家的三小姐,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似是在自语。
“你是何人?”她的目光陡然暗沉,“跟踪女子可不是英雄所为。”
黑衣人被季陌的目光震了震,随即说道:“主上有令,我的身份目前不便透露,三小姐只需知道我是主上派来保护小姐的即可。”
“主上?”眯眼,季陌思考片刻,旋即笑道:“你的主上做好事不留名,倒是个隐隐君子,可我这人向来受不得别人恩情,既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么对方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再者说,我并不觉得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的女人,还值得得到你主上的青睐。”
派人跟她,保护?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谁有这么深的交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小姐……”黑衣人还想再说什么,季陌忽然指向他的腰间,“你是影卫?”腰配柳叶薄刀,这是北夏影卫必带之物,而影卫者属于皇宫,她只需稍稍那么一打听,便能知道如今的影卫调度权力落在谁的手里。
黑衣人顿时大骇,“三小姐……”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在此之前,还得麻烦您帮我个忙。”既然有现成的帮手,也不需要她再想别的法子了。
“三小姐吩咐。”
“我要出府,回姜家大宅。”
这个时候了,季府已经上了门禁,要是以前,她还能靠着自己的功夫,从墙头窜出去,可是现在她腿有残疾,轻功使起来并不方便。
黑衣人想了想,说道:“好,不过出府后,在下还得送三小姐平安回来。”
“成交。”
两个丫鬟还要阻止,无奈季陌心意已定,再难更改。
姜家,曾经是北夏国神一样的存在。
尤其是在季陌的外祖母姜落这一代,更是成了北夏国最大的豪门,门下商铺千家,姜落本人又极善医理,光泽众人,再加上嫁给了当今皇帝的太傅赵进忠,更是让姜家的声望如日中天,可惜这一切都随着姜落和赵进忠的失踪而成为云烟。
姜家大宅内,只有一个老管家看门。
时值深夜,长髯老者佝偻脊背手拿扫把打扫门厅,几十年如一日,洛严无疑是这个世上最称职的管事。
看着该扫的地方都扫完了,他踉踉跄跄的打算关门进屋休息。
未曾想就在抬头那一刹,便瞧见了归来的小姐。
不知为何季陌见了这个管家眼眶猛地一热,流出了泪,许是死去得季陌与这管家有不一样的感情吧。
管事张着干涸的嘴唇,良久才叫出,“小小姐”三个字,哆嗦着身子就要去抱季陌,季陌先行一步走上前抱住了老管家,说道:“洛伯,我回来了。”
“小小姐,你受苦了……”他抱着季陌,哭得一塌糊涂。
关于绑架和那场可笑的婚礼,他都知道,早在季陌要嫁给汪岷江之前,他就劝过她不要嫁,可是这丫头太傻,硬是不听。
洛严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的流。
季陌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慰道:“都过去了,洛伯,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过在此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拉着洛严的手,进了大门。
不可不说,宅子很大,亭台楼榭,湖池草木,应有尽有,到了晚上这些高大的树影成了吓人的鬼魅,加上老管家脾气古怪,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接近这里。
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先把来这里的来意说了一遍,“洛伯,我想要姜家所有店铺的名单详细,汪岷江能从我手里把这些铺子骗走,我也可以从他手里把这些铺子夺回来。”
即使失去了,她也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并且想法子一一的夺回来。
老管家眼里满是惊愕,混沌的目光落到了季陌的身上,眼中神情莫名,似乎已经开始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
小姐不向来胆小怕事吗,为什么她会突然做出这些胆大的决定!
“真的要这样吗?”老管家不确定的问了句。
季陌点点头,眼里有着磐石无转移的坚定。
下半夜和上半夜不同,天色漆黑如墨,无半点星子可见,唯有那一勾新月如洗,散发幽淡光芒。一豆烛影下,季陌靠着床屈膝半卧,手里拿着的是一本记录着姜家财产分布的账册。
素白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阅,心里头默默记下这些铺子的地点、生意内容、还有他们现在当家的主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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