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弹琴

“三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和花芜一辈子跟着小姐赖着小姐，就是被人放狗咬，也不会走的。”青黛说话向来俏皮，表真心也跟别人不太一样，听得季陌“噗嗤”一笑。

“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要事要办，青霜苑就交给你们了。”季陌起身离开。

她刚走出院子，就察觉到有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不慌不忙的继续走着，直到出了府门，那双眼睛还在她背后盯着。

季陌低头一笑，往鞋店走去，店里连着老板一共三人。

老板看进门的是个女子，笑脸迎道：“这位小姐，您是要什么样的绣鞋？”

季陌走过去，指了指鞋架子上，新放上去的那几双内增高的鞋子说道：“我需要定制那样的绣鞋，一共五双需要多少银子？”

老板喜上眉梢，“比正常的贵上一钱就行，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像这种鞋子，可只有我们店才有。”

季陌笑了笑，交了定金，离开了“步步高”。

自己刚走没多久，身后的那人就要往店里面钻，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定跟来的人是小荷，加快了脚步。

为了避免把人跟丢，小荷立刻又从店里出来，紧跟了上去。

没走多久，季陌又进了一间名叫“烟舞楼”的地方。

粉衣红纱，每一步漾出百般风情，配上额头上的妖艳牡丹，更是绝美无双。

刚一进去，立刻有好色的男人缠上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大手往季陌的胸口摸去。

季陌眼神一寒，指尖轻弹，只听“啊”地一声，男人手腕像是被人折断了一般，疼得他抽气大叫。

很快，老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停下手里摇晃的蒲扇，叉着腰气冲冲的走过来。

“这位姑娘，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就敢来砸场子……”

不等老鸨再多说几句，几张白晃晃的银票出现在季陌的手里，“我要你这最高处东边靠窗的包厢，立刻马上。”

老鸨眼珠子一转，脸色立刻变得极好，“好说好说，不知姑娘是用来做什么？”

季陌并不做过多的解释，把钱往老鸨怀里一塞，直接上了楼。

烟舞楼除了是北夏国的第一妓院之外，还是京城里最高的建筑，只要登上顶楼，便能一观四周景象，这一点在她重生那日，经过这间楼时就发现了。

一路上淫言浪语不断，到了四楼才有减弱的趋势，季陌隐忍着上了五楼。

刚跨上楼层，忽觉得不太对。

在这一层，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姑娘，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人气，和楼下几层有很明显的差别。

对她来说，时间不多了，季陌不再细想，直接往自己想去的那间房走去。

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季陌都有很好的方向感，很快就找到了靠东边的房子，一共两间，都是一样的构造，看了看地理位置，似乎左边那个更为靠近季府，敲了敲门，见没人应，直接进去。

一进去还没等看清房间里有什么摆设，直接开始找窗。

让她很是奇怪的是，一间没有人的房，窗户居然是开着的。

她翻身，坐上窗框，往外望，一眼可以见到街上的场景，还有两条街后季府的情况，眼睛半眯，有了笑意，她就等小荷把人叫来，朝她兴师问罪了。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次来的人会是柳氏和季泽元，毕竟季绯烟是府里的小姐，不宜在这种地方露面，而柳氏若是想把事情闹大，必然得她本人在场才方便。

目光在四处逡巡，果不其然，还被她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卖糖葫芦或是卖水果的人，应该是秋菊留下来监视她的。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就等着柳氏过来扑个空。

“外面的风景好看么？”正当她晃荡着脚往外瞧时，背后突然冒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季陌猛地回头，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房间的光线不算太好，除了窗户这边透出的光之外，都是昏昏暗暗地，而那人倚靠在内室的墙壁上，外袍已经褪下，只着素衣，黑发披散，眼中似有醉意。

那双漆黑深沉的眼中隐有疼痛，皱眉问道：“你是楼里的姑娘？”

季陌脑子有一瞬间的错愣，要是她没看错的话，眼前这个穿着随意的醉酒男，就是摄政王白夜！

“嗯。”不知怎的，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季陌默认了白夜的猜测。

他有些厌烦挥挥袖，语气中还是平平淡淡的，“你走吧，我不需要姑娘。”听着他那习以为常的语气，似乎已经把这样的话说了无数遍。

季陌愣了会，随后要往门口走。

右手刚搭上门，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冰冷的温度从指尖往上传，蔓延心口，拉她的正是白夜。

这个男人的手好冷，一个人，还是一个喝了酒的人，体温怎么可能这么冰冷？

转头，白夜俊美的面容恰好贴近她的，那张形状美好的唇缓缓开合，“会弹琴吗？”

连他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如雪般的寒冷，激得她抖了个哆嗦。

季陌想了想，点点头，“会点。”

“给我谈一曲吧。”声音中带着疲惫。

他坐在雕花鼓凳上，指了指不远处的古筝，“琴在那。”

季陌抿了抿唇，往古筝那走去，坐下拨动琴弦，试了试音，羽睫颤抖。

没人知道，她的母亲是华夏国最优秀的古筝演奏家，在她小时候曾经跟着母亲学过一段时间的琴。

后来父母出了意外，她被师傅收留，进了华夏国的特工组，成为了国家杀人的利器，便连着这些技艺都疏忽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触及古筝。

刚触摸上那张琴，想起自己的父母，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轻轻拨动，婉转的音律从手指下流泻出来，哀戚幽婉。

弦弦凄凄，诉说思念。

白夜单手支颐，靠在桃木桌上，微微闭眸，表情祥和的享受着季陌的琴音。

没多久，这份哀伤的音律变了调。

白夜皱眉，忍了片刻，他猛地睁开了眼，看向弹琴的季陌，眼神中有怒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