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冤大头

季陌愣了愣，几乎要沉迷在这片炫目的笑容中。

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北夏有名的丑女啊，一个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白夜一定是认错人了，说不定他在烟舞楼有个爱人，就喜欢如她这般穿粉衣裳，额坠牡丹呢。

想罢，不由笑自己痴傻，竟有一瞬间的错愕，以为他这是在对自己表白。

羽睫轻眨，季陌苦笑道：“王爷，你定是又认错人了。眼疾是病，得治，朝前走上十步，有间仁心堂，主治大夫医术一流，丝毫不比宫内的御医差，你要是实在拉不下面子，便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看看。”

说完，转身就走。

似乎是走得太匆忙，没几步就要摔上一跤。

白夜刚想去搀扶，手指一触碰到季陌的，她连忙躲开，道了声：“谢谢。”足下发乱的又往前迅速走了好几步。

心虚的模样，让白夜忍不住发笑。

漆黑的眸子，杳然的看着季陌离去的背影，白夜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来。

进了翠玉坊，季陌直接开口道：“掌柜的，我想买一块色泽莹润的白玉。”

掌柜的看了季陌一眼，表情莫测，“白玉的价钱可不便宜，非一千两金子不卖。”

季陌皱了皱眉，为了讨好老家伙花上一千金实在是太不值得，可是要不买块上好的白玉，怕是在老夫人那过不了关。

正当她犹豫之际，有伙计往掌柜的耳边低语，掌柜点点头，脸上浮现笑意，转头问季陌，“不知这位小姐可想参加我们翠玉坊一年一度的赌石大赛？”

“赌石？”那不就是猜玉？

掌柜的好心解释，“今儿个来了一批从奇峰山开采的原石，里面的翡翠玉石青黄不接，若是好运，押对了宝，只需花上五十两银子，便能换得一块上好的白玉。”

季陌心思微动，这可比花上一千金合算多了，只是赌石甚冒风险，要是押错了宝，一块石头里面莫说是白玉了，就是连低劣的翡翠都不会有。

季陌本就是一个经常赌命的人，加上她对于玉石，还算是有研究，便决定试上一试。

“好，我参加，劳烦伙计带路。”季陌一口应下。

进入后堂，伙计移动了一个精致的花瓶，后墙处打开了一方宽阔的天地。

季陌跟伙计走进暗室，没走几步，忽听喊声震天，“这块石头我要了！”

“老子加一百两，归老子！”

“杨老三要是我没记错，你应该没钱了吧，啊，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老婆，不过，把你老婆卖给十个男人都没一百两！”

“哈哈哈！”

……

“这位姑娘，店里头还需要人照顾，我先出去了，差不多过上一个时辰，赌石就会结束，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送你们出来。”伙计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伙，笑容腼腆。

“嗯，谢谢你。”

往前又走了几步，季陌发现，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大的超乎想象。

满目都是巨大的岩壁，可是偏偏能在岩壁内刻出几个类似于包厢的地方，用水晶帘幕拦着，不让人看清帘幕内的景象。

岩壁边上特意架了一条狭窄的石桥，方便来往，做工之精巧简直匪夷所思。

地下则没有上面那么雅致，都是些木头桌椅，不过桌椅摆放有序。

其间有的人抱着姑娘，神色悠闲，有的人满目通红，死死盯着中央放石头的莲花台不放。

前者大抵是钱多的没处花，带着姘头过来碰碰运气的，后者大多是穷途末路，希望靠着赌石发大财的。

像这样牛龙混杂的地方和赌坊比较像，为防有人做乱，特意配有许多保镖，一排短褐，站在岩壁底下，肌肉扎实。

“杨爷，翠玉坊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给三百两，这块血石就是你的了。”妖媚的女声像淬了春药的美酒，迷得在座的男人晕头转向。

季陌觉得这声音熟悉，特意往莲花台那看去。

边上站的那位红衣露肩女子，不正是绝金，难道翠玉坊和通杀赌坊有什么关系？

正当她猜测之际，“啪”一把描金玉扇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位姑娘你是来找人的，还是赌石的？”

扇面逐渐往下，露出了扇后之人的面容。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俊俏男子，鼻梁高挺，唇瓣似樱，身着湖蓝色绣鹤长袍，一根金丝腰带束身，整个人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气质。

打量了男人片刻，季陌得出结论，这人应该是个游侍，客人的迎来送往，都靠此人。

没多说什么，季陌直接道明来意，“赌石。”

男人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弯腰给季陌引路，“正巧，我们这刚来了几位女眷，姑娘要是不介意，可否移步和她们同坐？”

寻着游侍的指引，季陌看到了他指向的那桌，瞳孔陡然放大，其中一位不正是老家伙身边的石嬷嬷么，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跟老家伙跟久了，也喜欢上了美玉，想来碰碰运气？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季陌说道：“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坐。”

游侍便重新给他找了一桌，位置偏后，与石嬷嬷那里离开一定的距离。

不可不说这地方的游侍，就是有眼力劲，明明石嬷嬷那里空的位置多，他还是把自己往这儿送，显然易见，他也是看出了自己对那桌的排斥。

季陌挑了挑眉，赏给游侍一张银票。

游侍欣然收下，道了声：“谢谢小姐。”离开。

坐定后的季陌目光不住的往台上看，过了这么久了，莲花台上放的，还是那块外部泛红的石头。

在她的印象里，刚才那位姓杨的因为掏不出钱，已经被扒光了裤衩赶了出去，现在是重新开始拍卖。

竞价声不绝，季陌撇了撇嘴，不过就是一块藏着铜矿的石头而已，这些人居然已经愿意出到二百两购买，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当然，季陌没想到，更为丧心病狂的价格还在后面。

“一千两！”在这里都是五十两一加，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开口便是一千两，顿时惊呆了众人。

岩壁上帘珠轻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双手负背朗声道：“我家主子说了，谁要是敢出价，我家主子就用比对方高出五十两的价格买下这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