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盈支支吾吾的话语,宫山慈一记锐利的眼刀扫过去。
“风盈,你应该知道拦不住我。”宫山慈掀开被子,不顾自己胸口撕扯般的痛楚,就要翻身下床去。
“主子,主子!万万不可啊!”风盈焦急的直跺脚,“就算你此时去,也来不及了,王爷马上就要出城了!”
原来,陆易寒是今天走。
那么,自己就必须去!
她低头穿上靴子,抬头的时候便感到自己喉头一阵腥甜。起身的时候更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还好风盈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就您现在这副身子,柳大人交代了让我可千万拦住你在……”
在家中静养一些时日啊……
话还没说完,宫山慈已经挣脱了她,歪歪扭扭的出了院子,往马厩那牵了一匹快马,费力的跨上去之后一夹马肚子,在这闹市中冲撞了出去。
风盈一脸的懊恼,就知道自己拦不住!
这一番颠簸,宫山慈的身子哪受得了?那刚好一些的刺伤,只怕这时候又要开裂了!
而这一边,宫山慈快马加鞭,穿越着熙熙攘攘的集市,往城门奔赴而去。
陆易寒,你可一定要等等我。
即使她的胸腔内有再多的不适,胸口的伤口撕裂的有多痛,这些她统统的抛在了脑后,这一切,在对于自己想要见到陆易寒的心境面前,全都只是泡影。
有太多的话想问他,有太多的疑惑想问他。
但是更加想的是,他就要走了……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娘,那个姐姐好奇怪,你看你看!”快马之后,人群中有个小男孩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姐姐眼眶通红,似乎有泪珠在强忍着不落下,不由得拉了拉他母亲的衣角。
“别乱看,走,咱们赶紧回家去!”妇人紧紧牵着小男童的手,快步离开。
这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可惹不起。
宫山慈不知道将马骑得有多快,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她模糊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那熟悉的城门。
刚巧就看到那富丽堂皇的马车车队正缓缓地向外移动着,风寻正护送着那辆最前面的马车。她着急的向那边大喊:“陆易寒,陆易寒,陆易寒……”
她的嗓子干哑的不行,声音极其微弱。
但是,最前面那辆马车却传出一道低沉声音。
“停车!”
宫山慈脸上才绽放出一丝虚弱的笑颜,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脆弱的白纸,似乎随时都能够倒下。与此同时,那辆停下的马车中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冲出一个身影,迅速的来到了宫山慈的身边,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可见这人对宫山慈的紧张程度。
“不好好养伤,来这做什么!你……”陆易寒看着宫山慈这病态的神色,又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就知道是伤口已经裂开了。
宫山慈却不发一言,微微抬着眸子看他,那眼中的波光涟漪流转,少了那些英气,却多了柔弱,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她。
陆易寒的心中更是心疼,正想说什么,宫山慈却抬手覆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三日前,陆易寒败了,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败者的姿态,仍旧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俊朗逼人。
宫山慈看着他轻声道:“来见你一面,就是想见你一面,陆易寒。”
“到了登基大典你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比起你想谋权的罪名,我更在乎的,竟然是不想让你死。”她看着陆易寒灿若寒星的眸子无力地一笑,“什么宏图霸业,什么君臣之礼,什么责任……在那一刻。”
她的眼神让陆易寒的心猛地一缩,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在那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宫山慈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现在这情形,我也不问了。”
“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确定和慌张。
虽然遗诏已经公布天下,陆易寒虽然是留了性命,但是太后和陆易寒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她尚未查清。在这个情势里,估计一时半会太后是决绝不会让陆易寒再回都城的。
她想要挣脱陆易寒的怀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抵不过他,只得维持这个姿势在众人面前站着。
宫山慈到底是个女子,第一次这样与男子亲昵,也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悄然泛着红色,显得她娇若桃花。
“再见不会难,只要你想见我。”陆易寒嘴角含了一抹笑,“等你伤好了,相信你会来靖州找我。”
他的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宫山慈却不乐意了,“你又在卖关子?”
“我哪敢?”他收起了笑意,严肃的说着,“等你好一些,切记在安全的情况下去接宫将军与夫人出山。如今我被发配靖州,都城的事已经不好插手。”
宫山慈听着他的话,一颗心又隐隐觉得不安起来,“你这意思是,都城里还有隐患?”
她的眸中一冷,“别忘了,我只要去找我爹娘一问,就知道你到底是打什么算盘!”
通过这几日,宫山慈总觉得,陆易寒在玩世不恭的面具之下,似乎在密谋着更大的东西。
那日,自己拿出那两块令牌宣读陆易寒的结局,他竟然不惊不诧,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一样。
不,不止,就像是在等着自己宣读这个结果一般!
一般想要夺位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自己这局面?可是陆易寒就是如此,他就是在等着自己去靖州!
靖州,两国的往来贸易如此频繁,虽然贫瘠,但是不是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更何况,他竟然还将自己的爹娘安顿好了。显然,这都城里,有他更为忌惮的人存在。那幕后之人,如果抓住了她爹娘来威胁她,那么也许结果又会更加不同了。
这都城内更厉害的角色,是太后,还是……
宫山慈盯着陆易寒的眼睛里带着复杂,陆易寒,你到底谋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了,我该走了。”陆易寒凑近了她的耳边,“阿芙,你记得,在皇宫内切记保护好自己,谁也不要信。”
他的眼神往远处一扫,之间风盈已经骑着一匹快马奔了过来。
“你也该走了。”
陆易寒的手放开了宫山慈,那柔软的触感即刻消失,只不过掌中残留的温度,似乎还在提醒它方才的温香软玉。
宫山慈的脑海中一直都萦绕着陆易寒那低沉的话语,便见他已经再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
“保重。”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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