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木、我、王涛、徐二飞、赵洪新、巴树磊一个桌,我们还没喝第一口,张洺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他明天就到罗雀报道,今晚已经迫不及待来这边转悠了,正走在路边看着夜景,想找个地方喝一杯,问我有没有空。
这家伙把他滋的,说话都带着笑腔,我征求穆木同意后就把他也喊了过来,反正他以后就是罗雀的镇长,万众地产在这边起码要待三年,免不了多打交道,大家都得熟络熟络。
这里面除了王涛是张家村项目的头,其他几个都是副总、项目经理,他们在穆木面前谨慎细微,不怎么敢说话,也不太动筷子,屁股都坐不实,但都很有眼力劲,特别是徐二飞,只要穆木拿烟,他立马跑过去点火,看到穆木喜欢吃什么菜,他就一直让转盘冲着穆木,需要牙签啊、纸巾啊、开酒、倒酒啊,也都是他在忙活。
穆木只要一提酒,这几个都是一马当先,先干为敬,绝不含糊。
后来一辆5.6排量V8的日产途乐停在了院门口,下来一个五官周正、身板健硕的青年男子,夹着小皮包,头发锃亮,迈着小方步,后面跟着俩小弟,一步三摇的朝我们这桌走来。
“哥,真是抱歉,刚赶回来。都处理完了?”
他径直坐在了副陪的位子,小包往桌上一放,腕上的百达翡丽彰显着身价,瞅这气势有点跟穆木平起平坐的意思,反正桌上的其他人,他都没放在眼里。
“谈的怎么样?那边肯让步吗?”
穆木隔着桌丢给他一颗烟,说道,“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现在业务开展的太广,我怕忙不过来。”
“肯倒是肯,但也有要求。就是希望项目冠他们的名,毕竟他们是当地的企业,需要更多的知名度。”
穆木听后,吐了口烟丝,便打断了话题,看了我眼,说道,“来,介绍一下。这是你丰哥,大号赵清丰。我的得力干将,负责业务拓展这一块。”
我着急起身与他握手,我在三宾的位置,跟他挨得近,他稳如泰山,只是客套的伸出手与我浅握,毫无兴趣知道我是谁,便继续看向穆木,“反正我觉得,咱可以试试,这几年一直想在省城打响名气,可总是阴差阳错的搞不好,这次有五百亩地的开发机会,只要运作好,肯定可以一炮打响的。说实话,金元咱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弄来弄去也就那么回事,金元再怎么着也是三线城市,人口还不到三百万,先天条件决定了它的上限,没山、没水、没交通枢纽,空气还不好的资源型城市连个像样的本科院校都没有,怎么可能吸引外来人口、大幅拉动消费?进军省城一定是咱发展的大方向。”
“行了,回去再讨论。”
穆木想继续介绍我,“贾全,上次我跟你提过,我家花园装修的时候,一个贴砖工救了童童,就是他爸。”
“什么?”
赵清丰愣了下,又道,“啥时候提过啊?我怎么不记得?”
话落,他又看向我,这次算是给了我个正脸,略显疑惑的问道,“你叫什么?贾全?装修后扩散的那个甲醛?”
看他那表情,像是我这名多磕碜一样。
他这种姿态让我很厌烦,我不管你是什么大人物,大家出来玩都讲究过互相尊重,谁离了谁也能吃上饭,我不求你什么,犯不上对你多客气。
我索性也硬着呛说道,“哥,你是哪个丰啊?大丰收的丰吗?”
虽然是句笑话,但也侧面反映了我的态度。
桌上的人一片哄笑,“哈哈,被将了吧?清丰,让你嘚瑟。”
桌上除了穆木,也就王涛敢这么说他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十几年前穆木还在一家电梯公司打工的时候,王涛和赵清丰就跟着他了,当时穆木是业务组长,他俩是组员,他们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后来穆木跟当时金元首富的万海集团老总万江海的儿子万斌搅和到了一起,还拜了干兄弟,一起成立了现在的万众集团,王涛和赵清丰又投奔了穆木,三兄弟一直干到现在,吵吵合合,这么多年过来,还能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喝酒,我觉得就挺不容易的了。
很快,张洺越就过来了。
他带着个提包的秘书,挺摆谱的,看到我这边乱哄哄的,索性站在大院门口没进来,打电话非叫我出去说句话。
“怎么了?进去啊。都是朋友。”
我嘴里还咀嚼着酱牛肉,打着酒嗝,呛了赵清丰那么一句后,他反而对我更热情了,这人也挺奇怪的,你如果一直软下去,别人就会对你越来越不重视,但如果你在适当的时候硬一下,气场立马就会有微妙的变化。
“你这乱七八糟的,我看着都是农民工啊,这种档次,咱掺和什么啊。走,跟我去陶然酒店,镇上最高级的馆子。吃饱喝足还有桑拿,老哥今天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张洺越冲我挑挑眉,一把搂住了我的肩头,笑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啊,你一个高中生竟然能给我办这么大事,我就是奇怪,你到底是找的谁?实话告诉你,就我这样的调度,从准阶下囚到镇长,恐怕在金元市历史上都是头一份,没有相当能量的人物帮衬是绝办不成的。”
“很好奇吧?那就跟我进去。你说的大人物就在这帮农民工里。”
丢下话,我就自顾进了大院。
张洺越虽然现在自己处境也很微妙,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骨子里的傲气还是很足的,昂着一张臭脸,很瞧不上这帮人。
但当他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巴巴的跟了过来,一个劲的问道,“贾全,真的吗?真的吗?那种大人物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吃饭呢?尘土飞扬、臭气熏天。”
“真正的大人物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也就是你这种低层次的才会讲排场,我叫你过来,一个是给你认识他的机会,另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更接地气一点,千万别再摆官架子了,否则就算你工作上出了成绩也会打折扣,基层领导嘛,就得走进群众中,去真正的了解他们的诉求,为官一任,想百姓所想,这才是最关键的。”
我这么跟一个镇长说话,确实是有点装逼,站在我这个角度想问题肯定是简单的,但我不想听他那些困难,只想看结果,从他的一言一行,对一件事的态度就能看出很多事。
“好,好。知道了。”
张洺越尽管嘴上答应,但还是显得没什么耐心,他从骨子里肯定是不想听我的教导,毕竟我一个未成年,有什么资格跟他这个大镇长谈人生道理,他走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
当我带着他过来的时候,穆木端坐在座椅上,没有起身的意思,“这是穆先生。万众地产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清丰不耐烦的打断了,“喂,谁也能认识穆总的吗?这桌满了,想吃饭去别桌。”
这家伙确实是牛,话里尽是些不耐烦,我简直是讨厌他到了极点,不管怎么说,张洺越是我的客人,他没经过穆木同意就在这巴巴,确实是恶心。
张洺越气的鼻子都歪了,若不是我说这里有大人物,恐怕他这暴脾气早就要发作了。
“清丰,说话注意点。”
穆木看了眼赵洪新,这小子着急让开了坐,“我吃饱了。”
张洺越落座后,还是有点小脾气的,慢条斯理的点了颗烟,然后将胳膊架在桌子上,哼道,“刚才是谁在放屁啊,够恶心的。”
赵清丰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拎着酒瓶就迎了上去,“草,你特么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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