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俏在笑,可她眼睛里实在太冷了,目光直直的看向那个人,“我说呢,宫先生这么关心我,原来是准备卖女儿了。”
宫秉华皱了皱眉,“你不用这么说,谢以焱瞎了,是你害的,他指名道姓要你这个人。如果不是这样,就算是为了宫家,我也会把时欣嫁给他。你虽然手里拿着一个亿,但是名声……你以后还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宫俏手指蓦地攥紧。
这么说,她好像也只配和他在一起了。
一个瞎子,一个名声败坏。听着就般配。
“呵。”她绽唇笑开,“所以,我还捡了个便宜?”
“虽然你不承认,但事实如此。”宫秉华淡淡的说着:“宫家惹不起谢以焱,俏俏,你是嫁,还是不嫁?”
这是逼她。
宫俏捏着手指一松,她闭上眼睛。
她在酒店被记者拍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恶心的感觉,这家人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她有这么多余么,宫家一出事,就急着卖掉她。
忽然就涌起逆反心理,就算是宫家落魄,就算是谢以焱报复她,她也不想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卖”。
“不、嫁。”
丢下这句话,她抬脚上楼了。
————
宫俏睡了一觉,这一觉她做了很多梦。
她梦到母亲走了,梦到邵庭那张嘲弄的脸,骂她不要脸。
后来,她梦到了车祸现场,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坐在驾驶位上,他的脸是模糊的,双眼扎着玻璃,血肉模糊——
“啊……”
宫俏猛地睁开眼睛,急促的喘着,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额头身上都是虚汗。
她反映了很久,才发觉自己是在自己房间。
看向窗外,一片艳阳天。
这个梦,她在监狱经常做。
电话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她爬过去,拿起电话接了。
“喂……”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声音沙哑的一塌糊涂,乍一听像是哭过之后的。
“宫小姐。”
板正的语调,也许是给宫俏的印象太深,她立刻就听出来是谁了。
“杭特助,有事?”
“先生让您来一趟医院。”
宫俏想也没想的拒绝,“我没空。”
那端杭硕依旧是那个语气,“宫小姐,就算不是为了宫家,为了您自己,先生希望您能来一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宫小姐是个女人,何必为难自己?”
为难自己?
她什么时候为难自己了?
谁不知道宫家大小姐从小吃的喝的穿的,只要是她要的,都是最好的。
为难自己……是他在为难她吧?
算了,只是见一面。是她害了他,他也是为了救她才瞎的,至少她不能没良心。
宫俏淡淡的应了,便起身洗漱换衣服出去。
……
她没有开车,自己打车去的。
车祸多多少少带给她一点影响,毕竟才过去没几天。
到了医院,是杭硕来接她的。
病房门口。
杭硕打开门,宫俏没有立即进去,梦里的情景在脑子里闪过,她害怕见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个人。
直到杭硕提醒,她才低下头,进去。
杭硕很快出去,关上了门,病房立即安静了下来。
五分钟后,气氛异样,
宫俏刚犹豫着怎么开口,便听到了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傲慢又好听,像是习惯了这种语调,漫不经心:
“怎么不说话,害怕我?”
害怕?
是有点。
宫俏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谢先生,很抱歉……”
带着命令的语气响起:“过来。”
宫俏:“……”
她低着头走了几步到病床前,“谢先生……”
“俏俏,”他声音似低低喃喃的,又带着浓厚的笑意,“你不想嫁给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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