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殉情

纪卿此时一口气冲到头顶，他感觉有些晕眩，随即往后倒去。

“爹！”纪岁暮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只见父亲已经倒下去，他只能冲过去扶住。

东方云晚已经没脸在江南城内见人，所以被父亲安排到了乡下一所皇上曾赏给东方家族养老的宅子。

她每天痴痴地看着宅子大门，心心念念自己心爱的岁暮哥能一身红袍来迎接自己。想着想着，泪水已经沾湿了脸庞。

“小姐，天快黑了，我们进屋去吧，外面风凉。”

小玫为东方云晚披上披风，亲切地唤出了声。看着东方云晚呆滞的眼光，小玫心疼得眼睛里面也洇了雾气。小姐一生为人清雅，对待下人也是像家人一样，遇到纪岁暮以后两人恩恩爱爱，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悲惨的事会发生在小姐身上。况且后来家医检查后也说小姐的处子之身还在，想必是那贼人无能，但是小姐的清白已经……

“纪公子！”

小玫惊呼出声，东方云晚一下子回神，定定地看着门口出现的身影。

东方云晚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往门口跑去，摇摇晃晃扑进纪岁暮的怀里。

“岁暮哥！”

一声悲切的呼喊重重敲击在纪岁暮的心头，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眼前被泪水模糊一片。

回到屋里，东方云晚还在抽噎，纪岁暮也不急，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小玫想提醒他们先吃晚饭，却被纪岁暮示意待会再吃，让她先下去。

此时房间里只有东方云晚和纪岁暮两个人，东方云晚也不再哭了，抬头悲伤地看着纪岁暮的脸。纪岁暮也不言语，吻住东方云晚的嘴。过了好一会，东方云晚推开纪岁暮。

“岁暮哥，我这具身体已经脏了，我们再也不可能了……可是我，我真的……”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抽噎，纪岁暮眉头紧皱恨不得替东方云晚痛苦。

“晚儿，你别说瞎话，你的处子之身都还在，我不要你这么说自己。况且就算你已经……我也一定会娶你的。这件事肯定和林若水脱不了干系，我查清楚了一定还你清白。”

说道林若水时，他脸上满是厌恶，眼睛里算是凌厉。

“清白？我还有什么清白…”

东方云晚知道纪岁暮相信她爱她，此时已经不管不顾吻上了纪岁暮。房间内的温度好像也越来越高，似乎是察觉到东方云晚的不对劲，他一下子错开了她的嘴。

“晚儿你……”

“岁暮哥，求你……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晚儿！不行，这样你会委屈的。”

“岁暮哥…你是嫌弃我脏吗？”

“……”

两个相爱的人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在床上不断回应着彼此…

半夜，东方云晚从梦里醒来。她轻抚了一下纪岁暮的脸，泪水大滴大滴的说着眼角滚落。

她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往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她捏紧了手中的玉佩，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纪岁暮，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出了门。

夜晚的风好冷啊，岁暮哥，一个人要去黄泉路真的好孤单。

而随着东方云晚的出门，纪岁暮也睁开了眼。

“这么晚了，晚儿要去哪里？”

嘀咕完，他赶紧穿好衣服，轻手轻脚跟在后面。

因为天色太黑，一路上东方云晚都跌跌撞撞，泪水一直停不住。她裹紧衣服，努力地眨着眼睛，让泪水不要模糊自己的视线。手中的玉佩随着她情绪的激动也越来越温热，像是要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初经人事的身体脆弱不堪，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她咬牙一直往前走着。

跟在后面的纪岁暮越来越不解，再跟了一大段路以后，终于明白东方云晚要去哪里，她这是要去落霞峰！

落霞峰地势很高，很多人自杀都会选择那里。而去那里的人，无非都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纪岁暮赶紧追上了东方云晚。

“晚儿！”

听到喊声，东方云晚脸上全是错愕，愣了半秒她咬紧牙齿快步往前走。纪岁暮追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

“东方云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低吼声从头顶传来，东方云晚忍不住颤抖。她抬头看了一眼纪岁暮，又马上低头。就这么抱了一会，东方云晚也平静多了，转身窝在纪岁暮怀里。

“岁暮哥……”

东方云晚终于发出了声，但是刚一喊出声，就被铺天盖地的吻终止了。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这一刻全部融合在这个吻里面。

过了良久，东方云晚红着脸逃避了这个吻。

“岁暮哥，你应该猜到我要去干什么了。对不起岁暮哥，是我太自私了，但是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我求求你，不要劝我，我只想要这最后的自尊。”

“晚儿，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无力回天，所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陪着

暮轻轻揉着她的头，呼吸着最爱的女子身边的空气。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落霞峰边，

寒风瑟瑟，无边无际的黑暗衬得崖边更加可怕。

“岁暮哥，你回去吧，你还有那么好的前途……”

“我的晚儿今天怎么这么舍得我离开，我要陪着我的晚儿。”

“我心意已决，岁暮哥，你真的要葬送自己的一生吗？”

“没有晚儿的一生，我宁愿不过。”

东方云晚听到这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松开手，将玉佩摊在纪岁暮面前: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在奈何桥谁也不喝孟婆汤，下辈子再做夫妻，好不好？”

纪岁暮拿出腰间的玉佩，紧握在手中，坚定地看着他。

两人相拥着跳下了悬崖，惊起一些乌鸦，它们悲切地叫着，盘旋在夜空中……

“这摆明了就是林若水那小人害云晚姑娘的！你们也不查清楚就不明不白的殉情了？”

听了事情经过，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

“哎呀我的头！”

一下子撞在床梁上，疼痛让我叫出了声。我弯腰跳下床，搬了凳子坐在床面前，和纪岁暮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