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毛他……死了

我顿时感觉背后生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我似得，可我几次回头房间里除了我只有空气。

时钟敲过十二下，已经是半夜了。

我也不敢再看那张毛骨悚然的照片了，立马关了电脑就钻进被子里去了。

没想到一晚上的噩梦，总睡不安稳。

早上醒来看到镜子里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自己哭笑不得，接了把冷水用力的拍在脸上。随便洗漱了下就匆匆忙忙去学校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路上我就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从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教室的气氛不太对。

平日里和我关系好的那几个男生也在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我凑近了听他们说话。

“你知道吗，黄毛他……死了。”

“啊？怎么死的？”

“据说是跳楼，就今早，B教学楼那。”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怎么好端端的跑去跳楼？”

“这谁知道啊。”

张毅平时嘻嘻哈哈的表情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兮兮，“我看说不定那个死亡游戏是真的，群主说要么下跪要么跳楼，黄毛吊的不肯下跪。这第二天就死了，现世报也没这么快啊。”

听他们这么说，我又想起昨晚程凯在合照上消失的事，觉得确实蹊跷。

死亡游戏开始后的第二天就死了一个人，搞得人心惶惶的。

但我们谁也没有怂货心里来的恐惧更大。

毕竟昨天群主指名的他和黄毛，黄毛这前车之鉴还新鲜着，怎么能不害怕。

群里也没有再更新群公告，一点进去，还是那张鲜血淋漓的跳楼照在刺激着我们的神经。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死人的脸，越看越像是怂货。

“学霸，我错了！我道歉，请你放过我吧。”

扑通一声，我转过头去看，怂货正跪在班花面前，声音颤抖，显然是怕了。“我不想死，我还年轻，你让他放过我行吗，学霸，你看我也下跪道歉了啊。”

“晚了……晚了……”班花空洞的看着怂货，又似乎是透过他看向什么悲剧，尽挂着哀伤神色的脸，一再重复着这两个字。

这时候怂货的情绪已经是全线崩溃了，只见他突然眼睛充血，双眼变得赤红，不再瑟缩着求班花的原谅，而是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慢慢的扫视过全班人的脸，开口说道，“T市第三高级中学高二三班马灿未完成任务，自负跳楼后果。”

说完就掉头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在原地。过了几秒才有人反映过来，“不好！快去追！”

我和几个个子高的同学立马从教室里冲了出来，跟着怂货，“马灿！快停下！不然你会死的！”

可不管我们在后面怎么喊，怂货都置若罔闻，只是一门心思往楼上跑。

刚开始跑了两三层大家也都还跟的上。可越到后面越吃力，到五楼的时候大家的喘气声就已经很不均匀了，可怂货却疯了似得反而加速奔跑。

“孟路你不是长跑队的金牌选手吗，别管我们了，快去追马灿！”我点了点头，不再等着大部队，一甩头卯足了劲追怂货。

教学楼也不过就七层，我很快的就到达了楼顶，可我却没有看见怂货的影子，面前天台的门是半开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推开门，天台上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抹灰色的衣角向着楼下坠去。

——还是迟了。

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走到天台边缘一看——水泥地上有一个趴着的人，身下血水不断的翻涌着，竟和群公告里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隔着七层楼我都可以想象出那诡异的笑。

我怀着这沉重的心情走下天台，“路子，马灿呢？追到没有？”

面对同学们殷切的眼神，我竟然难以开口，生涩的声音好似不是从我嘴里发出的一样。“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

“啊！”我听见楼下传来惊叫声，明白是低年级的女生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到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过是笑了一下，又没犯什么大错。为什么要这样？”

“是那个游戏！那个游戏真的会死人的！”

“好可怕，我想回家……”甚至有女生开始低声的啜泣。

怂货的死刺激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我们可以安慰自己黄毛是死于意外，又或者生来飞扬跋扈的他得罪了什么人，争斗中被失手推下去的。

可怂货呢？他可是活生生从我的面前跳下去的！

死前还说了那么一句古里古怪的话，怎么能不让别人多想？

一天之内一个班就有两个人跳楼而死，这件事不仅引起了全校轰动，连警局也惊动了。

有警察在我们班了解情况，也有一些人被单独问话。

“两名死者都是你们的同班同学是吗？一名叫程凯，一名叫马灿。”班里难得的死气沉沉，都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说这个程凯是个小混混，他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有人目击他的死亡吗？”众人纷纷摇头，黄毛跳楼死的消息都是听说的，没有谁真的看见了。

警察又不死心的问了一些常规问题，比如程凯最近的心情状况，平日里的为人，行踪之类的。

班里没有人和黄毛走的近，毕竟他成天都是打架斗殴。他也不上课，都是心情好才会来上几堂课，还回回都迟到。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黄毛会独自一人六点来学校天台。

监控录像里也始终只出现过黄毛一个人，虽然拍不到黄毛的表情，但是他那种拼命跑上楼的感觉像极了今天早上的怂货！

“孟路同学请你出来一下。”我也知道警察为什么要单独找我谈话，毕竟只有我一个人目睹了怂货跳楼的过程。

“你能简单说一下你当时看到的情况吗？”

“马灿同学突然从教室里冲出去，径直就跑上楼跳了下去。其实我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影子，他已经跳下去了。”我斟酌着用最简单的句子重述了当时的场景。

警察似乎也觉得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手指烦躁的敲击着走廊的栏杆，“你们没有拦住他吗？”

我摇了摇头，“根本追不上，无论我们在后面怎么喊他，他就一门心思往前跑。”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你回去上课吧。”警察无奈的摆了摆手。

我刚想离开，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站起来时双眼不正常的血红，便加了一句，“那会儿马灿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鬼上身一样。”

询问一番之后他们又把监控反反复复的查看，可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是匆匆的下了一个自杀的定论。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自杀那么简单！当时那么多人，我不相信只有我听到了马灿说的那句话！”警察一走，班里立马有人情绪激动的反对。

“我也听见了……”

“这就是个灵异事件！你们看他当时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对！”

附和声越来越大，大家也都在讨论着关于死亡游戏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东西。有人提出，群主从来都不在线，除了发布任务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群里只有一个管理员，就是班花。

“叶鸥你一定知道什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众人强行质问的班花目光很是闪躲，几番开口欲言又止。

平时跟她关系最好的黄佳佳也坐不住了，一把抓紧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强迫她跟自己对视，“叶鸥你就这么冷血吗？班里两个人死在你的面前你也无动于衷？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你说啊，叶鸥你说啊！”

“你是不是想我们都死了你就高兴了？知道什么你就快说啊！”

“是不是你真的跟那个混蛋群主有一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他作案？你说啊！”

所有人都在喊着，叶鸥，叶鸥，叶鸥，似乎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站在众人外围看着班花的眼圈一点点泛红，闪躲的表情也变成绝望的凄厉，她用力甩掉黄佳佳的手，猛地蹲在地上将脸埋入膝盖，用双手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班花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动摇着每个人的心。

他们沉默着回到自己的座位，黄佳佳轻声安稳着班花。

过了许久班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游戏是谁创办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加进这个群成为管理的。我只知道这个游戏如果不做到真的会死人的。”

马上有人追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亲眼见过。在六中的时候，也发生过这种事。”

我心下了然，班花是高一下学期才转到我们班的，当时就因为觉得她跟我们班那些女生都很不一样，才被男生甚为追捧。

“既然你知道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们进群！”这个问题十分凌厉。

班花沉默了一下，“我害怕啊！你们知不知道以前六中那个管理员因为不信邪提醒大家别进群，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