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苦与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很满足的离开，而我，浑身都在疼痛，像是散了架一样。我看了看腿上的淤青，它在白色的肌肤上，是那么显眼。

我拉过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像是在收拾破碎的心。

自从上次陈强打过我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许这给了他一个接近我的借口。

一天我晚上，我关好房门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仰望星空。我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以后会在哪个位置上亮起来呢？

突然我听到房门从外面猛烈的推动了一下，抵着门的桌子被推到了一边。

陈强走到床前，弯下腰温柔的说：“怎么还不睡呀？”

“正准备睡了。”我心里一惊，声音有些颤抖。

陈强在床边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泛着光。我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躲到床的另一边。

他突然扑倒床上，按住我的肩膀。我本能的挣扎，脚胡乱的踢到了陈强的要害部位。他吃痛的放开双手，看我的眼神了充满了怨毒，抬手就打了我一大巴掌。

我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下子倒在床上。

恍惚中我看见他狞笑着凑近我，双手在我身上粗暴的移动，嘴里骂道：“小婊子，你以为老子养你是让你白吃饭的？跟我装什么清高，你欠老子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再敢踢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卖了当鸡？”

他狠狠捏住我的两腮，使劲转过我的脑袋让我看着他的脸。他满意我现在惊慌失措的神情，那种柔弱和绝望增加了他的征服感。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给我乖乖听话。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到没有。”

陈强的手用了很大的力，疼的我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你听到没有，以后听不听老子的话？”陈强盯着我重复喊了一遍。

我失魂落魄的点点头，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了。”

陈强听到我的话很满足，一脸征服者的喜悦。

也许是生活变得好些了，我的皮肤也不再像在家的时候那么黑，那么粗糙，越来越白皙光滑。陈强贪恋的手在我的身体四处游走，像是一只毛毛虫，所到之处我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摸够之后，他转过身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前，狞笑着看着我，然后脱下了裤子。

那一刻我恶心的想吐，转过头眼睛看着别处。陈强怒骂道：“把头给老子转过来。”

我不敢顶撞，只好把头转向他，他感到很满足，继续发号施令，“爬过来。”

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爬到陈强身边，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那个场景。

他抓起我的头发，放在他的腿间，上下起伏，然后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嘴里不时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留下，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嘴已经麻木，突然一股浓烈的腥气，传到了嘴里。

我跑去洗手间剧烈的呕吐，仿佛要把苦难都整个吐出来，眼泪混着呕吐物一起流下。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心里充满怨恨。我恨老天的不公，恨自己的命运。

从此我的生活充满阴霾，我该如何面对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呢？我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的肮脏。

等我吐得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抬起头看见陈强站在门口。他鄙夷的笑着看着我说：“吐什么吐，以后习惯了就没事了，给老子精神点，我可不想以后面对你这个死样子。”

我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无力而无助的躺在床上。那一夜仿佛是世界上最长的一夜。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恍恍惚惚的连老师提问都没有听见，全班传来一阵耻笑声。周岩出奇的没有睡觉，皱着眉头看着我，小声的问：“温情，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我目光躲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周岩疑惑却很关心的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罩着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认真，让我心里有种触动，可是也没太当真。他和我一样是孩子，在这个世界里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对现实无可奈何，只有被宰割的宿命。

我淡然一笑说：“好啊，以后有事情你要罩着我。”

周岩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也只有苦笑。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周岩语气中的认真包含着什么。我也不会想到，周岩凭借着自己的一句承诺，在后来为我做了多少事情。如果我能预想到未来，现在一定抱着周岩对他说：“不用为我付出这么多，不值得。”

上课精神不佳让老师对我越来越看不惯，每次上课都会被批评一顿，顺理成章我成了全班的笑柄。

也许是因为学校单调的生活，实在让人觉得乏味。欺负人变成了很多人喜欢的生活调剂品。班里的女生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我，有事儿没事儿总是会找我的茬。

开始的时候都只是一些试探性的挑衅，也许是我的不抵抗纵容了她们，行为慢慢变得越来越过分。

有一天的课间，一个女生故意从后面撞了我一下，然后嚷嚷着说：“哎呀，你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看人啊。”

我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往旁边让了一下。

可有时候越是忍让就会有越多人来欺负你。几个女生冲到我的面前，语气嚣张。

我知道这些女生平常都在班里横行霸道惯了，可是那一刻陈强带给我的恐惧和屈辱一瞬间被点燃了。

几个女生看我有挑战她们权威的迹象更加过分的过来推搡我，我奋力的在混乱中将那群人中的核心人物徐娇推倒在地。

徐娇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因为家里条件好，而且她哥哥在学校里是有名的混混，平时受惯了别人的奉承。这也许是她第一次吃亏，愤怒的起身跟我厮打在了一起。

她们人多，一群人围着我拳打脚踢让我无力还手，徐娇一把揪着我的头发，鄙夷的看着我说：“就凭你还敢反抗我，打死你个贱人。”然后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弓着腰躺在地上。

我狠狠的盯着她，紧咬牙关没有掉一滴眼泪。

徐娇欣赏着我痛苦的模样得意不已：“就凭你也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让你书都读不成？”

然后领着那群人哈哈大笑，带着胜利的喜悦走开了。

我一瘸一拐的往教室走，路上遇到了班主任。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低头回答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了。这时旁边有好事者跟老师打小报告说是被同学打伤的。

回到班级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黑板前，“今天温情同学在课间跟人打架，我不点名了，参与的自己站起来。”

我瞬间感到好几处怨毒的目光投向我，那眼神仿佛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打小报告。

我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周岩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皱起了眉头。

他低声的问我，“怎么回事，她们欺负你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徐娇那几个女生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被老师一敲就乖乖的站了起来。

几个女生口径一致说是我撞了徐娇，而且不道歉，上来就打徐娇。她们看不过去，才动手的。几个人说得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

老师皱着眉瞪着我说：“温情，你站起来，是她们说的那样吗？”

我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老师不耐烦的翻了我一眼说：“明天把你的家长找来，听见没有。”

我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老师，我没错，不是我先动手的。”

老师厌弃的看着我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明天叫家长来说。”

我委屈的想哭，因为我完全没有做错，难道反抗也是一种错吗？徐娇向我投来了警告的眼神，嘴巴嘟哝了一句，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下课的时候，徐娇的哥哥带着几个小混混来到我们班级，挑衅的扔给我一个纸条。

我接过纸条，还没有打开就被周岩抢走了，看过之后还给我然后转身睡了过去。

我看着纸条上的字，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上面写着：“放学有你好看的。”

字很丑，写的歪歪斜斜。我把纸条攥在手里，无助的低下了头。

似乎我越想逃避生活的漩涡就离漩涡更近了一些，我无助的看着窗子外面。我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恐惧只是觉得厌倦，厌倦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我把头埋在胳膊里，疲倦的睡了过去。也许是老师也对我厌倦了，并没有打扰我。这些天来的疲惫席卷全身，我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