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学的事情,我妈的要求很简单。一方面别给她惹事,另一方面多交些女同学,最好是不学习家里条件又不好的。她的要求很奇怪,其实有很大的目的性,只是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层面。在我妈的世界里,生活处处都是生意。
这是第一次我不想开学,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周岩。我想到了第一次开学的时候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候的他懒散得只知道睡觉,可就是那时的我们才是最贴近的。
我忐忑的走进班级,一些同学正围在一起聊天。很多同学一个假期没见面有聊不完的新鲜话题。而我则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他们发呆。
想到周岩跟徐娇在一起,虽然心里难受,不过即便周岩没有选择徐娇,也不会选择我的,因为我终归是要沉沦的。
到高三之后,整个生活节奏瞬间被加快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习题。虽然没有任何人在我的学习上对我有过期望,不过我却有了更大的动力,我需要为了改变命运而努力。
一个假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我发现周岩现在学习特别认真。感觉他整个变了一个人,完全开启了学霸模式。
周岩如此认真的学习,导致徐娇根本找不到机会去跟他聊天。
开学后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周岩综合排名全班第一,年级第二,一鸣惊人让所有人羡艳不已。
我看着大榜上周岩的名字,高高的写在顶端而我的名字离他好远好远,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跟周岩虽然在同一个班级,却完全变成了陌生人,渐渐的似乎不在一个世界里了。
我们的名字中间搁着万重高山一般,我手里攥着试卷,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跟周岩的名字排在一起。
发放成绩的时候,全班都在给周岩鼓掌。我看见徐娇拉着周岩的衣袖娇滴滴的说:“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以后多给我讲讲好不好?”
我看不见周岩的表情,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试卷上了红色错误印记,像是我心里滴出的血。我恨自己的无能,好在也没人在意我的存在。
我已经习惯于被忽视了,有时候我发现被忽略也是有好处的,就是在你狼狈不堪的时候也不用隐藏。
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周岩,我一定要在成绩榜上排到你的身边。”我幻想着那个情景就好像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一样。我在日记本的封面上写下“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的身旁”。
那时候我在心里想着的是多年以后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在顶峰,然后光明正大的跟周岩在一起。后来我才知道,多年对于别人是灿烂的等待,但对于我,可能随时都可以终结。
放学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徐伟,我看到他之后,低下头想绕过去。
徐伟旁边的一个小弟眼睛狠毒,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低着头的我。他指着我跟徐伟说:“伟哥,你看,那不是你妹妹班的那个小婊子嘛。”
其余几个人也转向我,嬉皮笑脸地拦着我说:“这么急干嘛去啊,陪哥哥们聊聊。”
我抬头看着他们,想躲却躲不开,只得站在原地。
其中一个人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美女那,原来是个黄毛丫头,干巴巴的。那个周岩看上你哪里了,妈的跑过来撒野。”
徐伟瞪了那个人一眼,呵斥了一下,让他后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紧张的模样反倒逗乐了徐伟。
他站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说:“是他们拦住你,又不是我拦住你。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他这样说着却完全没有给我让路的意思。僵持中,周岩从我身后走了过来。
我背对着校门的方向,并没有察觉周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似乎也没有看见我一样,只是径直的走到徐伟他们这群人面前,淡淡的说:“让开。”
徐伟的手下一下子就炸了,上一次被周岩偷袭已经够让他们窝火的了,这一次竟然走到面前来挑衅。
不过徐伟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先动手,每个人蓄势待发准备好好的打一架。
徐伟看着周岩,居然的没有生气,乐呵呵的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周岩。
周岩不耐烦的说:“看够了没有,给我让开。”
徐伟听话的侧过身体,把路让了出来。他的手下一看老大都主动让路了,一个个不情愿的也让开了。周岩笔直的走了出去,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徐伟在后面淡淡的说:“姓周的,要不是我妹妹看上了你,老子分分钟干翻你。要是哪天我妹妹把你踹了,老子先卸你一只手。”
我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不住的下沉。在这个小世界里,暴力永远比道理管用。法律维持着宏观世界的秩序,而我们是活在阴影下面的人。
我跟着周岩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脚步。我感激他今天的举动,可是我不敢跟他走得太近,因为那个威胁的信的存在。
即便是不能跟周岩在一起,只要还能见到他,就这样一直暗恋着他好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岩越走越远,突然,周岩也停下来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的走远了。
不是不爱,而是不敢。这个世界对我总没有那么仁慈,原谅我吧,周岩。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出感谢。
感谢你对我的每次付出,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把控自己的命运。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模糊的视线里,周岩消失了。
我心中有种撕裂的痛,“对不起周岩,我不敢再去爱你。那个猥亵着我的男人是你爸爸,那你如果知道的话,会觉得我多么卑贱呢?”我擦干眼泪,自嘲的笑着。这就是我的人生吧,远离你,也被你远离着。
我回到我妈的店里,躲进自己的小房间。外面已经开始在营业了,各种莺歌燕语充斥着我的耳边,我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似乎我妈总是有办法带回来客人。
店里的姐姐们会在不接客的时候到我的屋子里转转,然后随手翻翻我正在看到书。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她们在鼓励着我要努力读书。
一个叫宋祁依的姐姐,是读过大学的,有时候会给我讲些不会的问题,她是这些姐姐中最漂亮的。我妈也很看重她,不过她的眼神里总是藏着浓浓的阴郁。
宋姐的手腕有一道粉红色的疤,听别的姐姐说那是自杀的时候割腕留下的。我不敢问宋姐疤的来历,也不敢随便跟她说话。
宋姐很爱干净,每天都是光鲜亮丽的样子,跟其他的姐姐完全不同。她的客人也都是我妈精心选过的,因为宋姐在她这里现在是头牌。
能做到头牌就不用一直接客了,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店的招牌,提升店的档次用的。在店里要是想找头牌,当然是要花梗高的价钱。很多时候来了客人,我妈都是带着宋姐一起去接待。即便是宋姐不亲自接客,有她在这,其她的姐姐们也都可以水涨船高的抬高身价。客人们也更愿意掏钱,这也算是广告效应了吧。
平时我妈对我是不闻不问的,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也不经常碰面。只是最近她开始让一些姐姐轮流给教我化妆,练习穿高跟鞋,甚至刻意的让我练习喝白酒。
我不想一般的女孩子那样对打扮热衷,我更多的是喜欢一种自然的状态。这也使得姐姐们经常笑骂我是“土鳖”。不过对于化妆我还是领悟得很快,只是上学的时候是从来不敢打扮的,一直维持着原生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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