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什么都不要再提起

当左小汐拽着栀子和艾玛大瓶子一群人一路狂飙的时候，对，不是一路狂奔，是一路狂飙，小汐终于理解了将士带兵打仗时寡不敌众的悲壮。

那群好胜的公鸡可能因为腿短终于放弃了追逐，但仍然不忘在后面大声的抛出各种不好的言辞。把他们甩得远远的，一行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休息。

小汐能够感觉到栀子已经颓丧下去了，就是那种发自心底里，妄图忽视现实世界的无谓的抵抗。

“卧槽女孩子打架就知道扯头发！”大瓶子把皮筋解开，疼得龇牙咧嘴。

四个女孩子互相看着对方的丑样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一边让伤口拉扯得疼痛。

后来栀子说她已经把和翎的联系方式全删了。

左小汐隐隐的心疼，但也没说什么。

后来的后来栀子又说和翎来跟她解释那天晚上其实只是顺路送小耳朵回去，栀子说和翎应该不会说谎的。

大瓶子嗤之以鼻，顺路？顺路牵什么手？

栀子已经自动忽略了那些东西，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开始原谅。大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都不再提起。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栀子提起自己的近况，她说小汐啊，我开始害怕了，即使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完美的结果，但是突然觉得连过程都如此艰难，我想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大瓶子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从他对你撒谎的那一刻起，这段感情就该胎死腹中。”

栀子总是叹息，又叹息。

更后来的事是艾玛告诉小汐的，毕竟她们从小一起，最能感同身受。

艾玛提起这件是=事的时候也是义愤填膺，一向大大咧咧的栀子也开始在乎那些之前无所谓的东西。以前她只是觉得只要和翎开心就好了，可是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起来，越是往后走，越是看不到尽头。终于栀子撑不住的开始质问和翎，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翎总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再等等，再等等。

所以啊，我向来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就只为了那惊鸿一瞥，你就无谓的付出了你的衷心。左小汐强调道，无谓的，不会有结果的。

艾玛也很难过，每谈论起这件事情，就感觉艾玛自己都要哭出来了，每一句话都带着哭腔，“那个学校认识的人都说和翎和小耳朵是在一起的。”

他该是多么的自私与贪心，才会一边享受着栀子全心全意的好，一边却又无法付出忠诚。

可是啊，只要他愿意解释，无论是不是出于真心，栀子就会相信。应该不是毫无存疑，栀子自己也知道，自己喜欢的，不是干净的百灵鸟，而是一只蛰伏在水底的鳄鱼。

作为朋友，既然劝不了她，也就只能随她去了。

大家也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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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病啊？”左小汐看着大瓶子。“干嘛老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大瓶子也毫无惧色的看着左小汐，“我也就奇了怪了，是不是在你们的眼里，对男朋友才是有感情的，对闺蜜就可以随便伤害是么？”

“你心里就只装着你自己！你知道什么啊？！你就是个唯己主义，自己以为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毫不顾忌别人，怎样？现在狠狠的刺伤了栀子开心了一点了么？你知不知道很多语言的伤害比行动的威力还要巨大。”左小汐转身就要离开，大瓶子嗤笑了一声先于小汐走进了教室。

这人就是个疯子，左小汐心想，我也没想吵架啊，可你非得一出口就带刺。

“又得冷战了？”金果儿饶有趣味的看着左小汐，手里的笔转个不停。

左小汐撇撇嘴，“随便咯，都习惯了。”

左小汐刚刚坐下，小灰灰就进来了，环绕着教室走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左小汐的座位旁。小汐顿时觉得一股冷气袭来，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现在重申一遍，”小灰灰强行压制下教室里的读书声，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我们班的同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得住校。”

该死。左小汐心里低低的咒骂了一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学校三令五申的强调，怎么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呢？！”这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教室里开始窃窃私语，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又被小灰灰抓住了把柄。

左小汐静默的坐着，什么话都不说。金果儿看了左小汐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从桌底下戳了戳小汐，“不会是你被发现了吧？”

左小汐生无可恋的点点头。继而听到金果儿的一声叹息。心里顿时觉得更慌了。

小灰灰扫了静坐着的左小汐一眼，更是提高了几个分贝，“左小汐！你是不是听不进去？！”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将目光转向这边。大瓶子和艾玛吃惊的对视了一眼。

“站起来！”小灰灰继续说着，“你现在还能心安理得的坐在下面？我真是佩服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脸皮了！”

左小汐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栀子不安的看着小汐，可什么都做不了。

“叫家长知道么？”小灰灰将手抱在胸前，满脸都是左小汐杀人放火了的表情，然后又一遍遍的来回扫视左小汐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神态。

“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成天在捣鼓些什么，好好读点书不行么？花着父母的钱，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还不感恩？成天整些什么幺蛾子！信不信我下学期不让你待在这个班了！”

此语一出，底下唏嘘之声顿起，对，大家都是拼了老命的考上这个班的，削尖了脑袋只为了考一个好大学。

左小汐觉得有些累了，这都是些什么荒唐的事啊。

小灰灰再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历史老师在教室外等着他讲完了好上课。四面八方的，都是有着各种情绪的目光，幸灾乐祸的也许有吧，暗自庆幸的也是有点吧，还有的，是同情，是嘲讽，或者毫不关心。

“我要是让德育处给你记处分好的大学都不会要你！”小灰灰似乎还想为自己找点尚有好心的迹象。

我可能上辈子捅了天。左小汐暗自叹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左小汐找了个上厕所的由头便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瞎逛。真是不想面对窃窃私语的教室，一定会有很多人会上前借着关心的由头询问小汐事情的发生，然后转而去给大家八卦。

栀子怕小汐难受，刚想来开导她就发现小汐走到楼下去了，也便追了出去。艾玛跟大家的关系比较好，大家都来问她怎么回事，被缠住的她只能坐在座位上和大家胡扯，大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该去安慰小汐还是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别扭得要死，她突然明白了栀子和左小汐两个人怏了一下午是什么情况。但更叫大瓶子难过的是，左小汐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起，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只和栀子商量。想到这里，踱到教室门口的大瓶子又慢慢的走了回来。

她突然想起来小汐上课前说的“你就是个唯己主义，你以为自己想的是怎样就是怎样么？”

对啊，我都没问过左小汐她把我放在哪个位置，竟然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了，还只会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对栀子也是，总是本着好朋友的姿态才说的那些话。

都是虚无的世界。大瓶子伏在桌子上，就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