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仵作上前,一旁的差役连忙退开。
“差爷,你只需要把我的话带给赵大人,赵大人自然会明白的。”
“我怎知你不是信口雌黄?”
“我父亲风崚过世,留下产业颇丰,我愿意以整个风家为筹码,劳烦差爷带句话,若我说的为假,风家的产业我全部心甘情愿的奉上!”
刘仵作皱了皱眉,开口问:“你刚才是真的晕了?”
这风沁晚该不会就是为了入大牢说这番话吧?
风沁晚眼神微动:“不晕我可到不了这里来。”
这都要多谢相府之中那位嫡姐的磨练,前一世她被找回去,就得知嫡姐生了怪病。
为了这位嫡姐,三皇子找到了鬼医。从此,她便落入地狱十八层。
那鬼医行迹疯癫,却酷爱折磨人,各种试药、各种毒物,她甚至几次被推下过万虫坑……
风沁晚硬生生的打了个颤。
两年时间,她默默忍耐,一边跟鬼医学东西,一边计划着逃离,她本可以成功的,可偏生遇到了外祖梁家人!
那日,她被自己的亲舅舅带了回去,千刀万剐……
刘仵作停顿片刻,起身离开,出了牢门之后,快步的向着书房而去。
风沁晚长长的出了口气,起身慢慢的靠坐在了墙角处,抬手猛地将扎入手中的碎瓷片拔了下来。
血液顿时流的更欢,她微微抬手,看着血液滴答、滴答流下来,眼神却是越来越鲜活。
活着,还能知道疼,真好!
风沁晚从裙摆里侧撕下一块布条,仔细的把手掌包扎好了,然后就抬眸看向大牢窗户处透进来的阳光。
阳光暖洋洋的照着,将轻轻飘浮着的些许浮尘都染上了金黄色。
从前不觉稀奇,甚至从不曾仔细打量,可重活一世,却倍感珍惜。
府衙书房,县令赵义跪在地上:“见过公子。”
一名白衣的傅洛尘坐在首座,手中的折扇半合着:“那风沁晚真的说,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
“刘仵作是这样说的,而且两个时辰过去了,那风沁晚在牢中悠闲自得,仿佛极有信心。”
“那你就去见一见吧,风沁晚的父亲风崚之前极为受三皇子那边的信任,他记下的账本有大用处。”
“是。”
风沁晚靠在墙边,看着日头西斜,终于等到了脚步声。
“风沁晚,大人要见你。”刘仵作走过来。
来了!
风沁晚扬起唇角,眼中泛起点点喜色,她跟随着刘仵作的脚步,一路来到了刑犯接受审讯的刑堂。
刑堂被水冲刷的干净,可一踏入,就有一阵刺鼻的血腥气传了过来,那是无论如何冲洗都刷不掉的血腥。
一侧的刑架上,摆放着各色刑具,每一样皆是血腥狰狞。
风沁晚有些好笑:下马威?
前一世见到,她必定吓得六神无主,可现在,见过了真正的人间地狱,这些只能算是稀疏平常。
“见过赵大人。”风沁晚神色丝毫未变,见到县令赵义,恭恭敬敬的行礼。
临平城县令赵义,两年前调遣到此地,之后严查商税,刚正不阿,留下了不少的好名声,前后很多人拉拢,可都没有成功。
两年后,临平城中出事,南江商会被牵连,就是这位赵大人雷厉风行的将高家等人抄家下狱。
当初她以为是高家的报应来了,等到了京城,入了相府,种种消息传来,才知道高南攀附着三皇子,把南江商会变成了三皇子手中的聚宝盆。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高家依靠着三皇子风光无限,也最终成为皇子见争斗的牺牲品,可怜被送到皇子府的高家女,死的时候连个草席都没混上。
说起来,她的那位好嫡姐,刚开始选中的不就是三皇子吗?只可惜,这宝终究是押错了!
赵义打量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少女,眼神微微的变化:见到了这么多刑具而面不改色,这份胆量倒是不错!
“风沁晚,你可知欺骗本官,是什么下场?”赵义面容生的严肃,这会儿刻意的板起脸来,更是气势迫人。
“大人,我还一句话未说呢,您怎么就知道我是骗子呢?”
“那你倒是说一说,本官要找什么东西?”
风沁晚左右瞧了瞧:“这东西不是大人自己要找的吧?”
赵义猛地眯了下眼睛:“不是本官又是谁?”
难道风沁晚知道了公子所在?
赵义的眼神下意识的向旁边的墙面一扫,只是轻轻一动,却被风沁晚敏锐捕捉。
风沁晚转身,笑意盈盈的看向一侧的墙壁:“公子,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赵义,四年后执掌刑部的一方大员。
他的主子,才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掌控者!
傅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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