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出神,脸上泛起一些红晕,把外套往下拉了拉。注意到叶子这样的小动作,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内心竟然有一些小慌乱,下意识地说要告辞。
“哥哥,上去喝杯茶吧!”叶子很真诚地邀请着,语气里有些莫名的小娇羞,末了又有意无意地强调,说“家里就一个人”。
“让我好好感谢一下你吧,哥哥?”看叶子的表情很期待,让我有些犯难,说不定我残忍的拒绝会伤到小姑娘的心。
月黑风高夜,也不知道小姑娘想怎么感谢我呢。
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外套还在叶子身上穿着呢,总要拿回衣服吧?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答应去叶子的闺房坐一坐。
这小院的建筑分为两层,一楼估计是房东的住处;上到二楼,是单间的格局,估计建造之初就有出租的计划。
二楼的走道很杂乱,一些女式的私衣就堂而皇之地悬在半空,迎风飘荡着,来回走动都要弯腰或者侧身,路过一处房门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一阵女人亢奋的喊叫声,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叶子介绍说,房间在走道的最里面,进门之后没有预想中少女的闺房该有的清香,空气中反倒弥漫着一些潮湿的味道,似乎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等叶子打开灯,没等我看清屋子里的布置,就被命令背过身去,这才意识到叶子是要换衣服。因为房子的面积并不大,没有隔间或者帘子,即便叶子不提要求,我肯定也是要避嫌的。
意外的是侧身的墙上刚好钉着一面镜子,眼睛的余光瞄上一眼,毫不知情的叶子已经解开了所有的纽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酒店的客房里,我解救叶子的场景,似乎比眼下的景象更加真切。作为一个血气方刚,健康的成年男性,想要做到心平如水,哪有那么容易。
因为出神,没有注意到叶子什么时候穿好了衣服。而且我似乎低估了小姑娘的胆量,竟然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然后把身子贴了上来,这让我一时间纠结该怎么处理才好。
“谢谢你救了我,哥哥!”叶子的语调好温柔,尤其是那一声“哥哥”,很能激发男性本能的保护欲,抵消掉了我之前对她所有愤懑的猜测。
叶子姑娘这么投怀送抱,到底是何居心?
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房间里突然响起第三个声音,听声音判断是一个女人,语调有些虚弱,问叶子“是不来了客人”,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说好的家里只有一个人呢?难道叶子自己不算数?
叶子也被吓了一跳,我于是很快得到了解脱,转回身的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妇人,从被子下面探出头来向外望。
还没等我作出反应,叶子已经飞奔过去,爬到床上,用关切和撒娇的语调叫着“妈妈”,问那妇人感觉好不好,渴不渴,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那妇人没有作答,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叶子的头,好像说话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小叶子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贪婪地享受着母爱的温暖,很动情地说着“妈妈我爱你”。
感动之余我不禁有些心酸,难免联想到酒店里小叶子被老男人羞辱的场景,和眼下的画面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痛心。
倘若母亲知道了真相,那将是多么让人悲伤的事情。
“叶子,你带朋友回家了吗?”那妇人又提到了我,小叶子也赶紧从妈妈的怀里爬起来,又一下愣住了,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
“阿姨,我叫于果!”我走近了一些,感觉有些拘束,只是下意识地做了自我介绍。
说话间叶子妈似乎很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一遍,然后小声冲叶子耳语了两句,叶子听完脸上泛起一些羞涩,期间还偷瞄了我一眼。
叶子妈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没有坐起身,让我不要介意,然后交待叶子说一定要好好待我,用叶子妈的话说,“在你最惨的时候不离不弃的,一定是真心待你的人”。
叶子妈的话让人有些惭愧,我和叶子本来是萍水相逢,误打误撞才有很小的交集,实在担待不起这么深的情谊。
有些出神的时候,叶子妈又说话了,出于礼貌,我赶紧收回注意力。
“于果,叶子年纪小,各方面都不成熟,但是没什么心眼。叶子就拜托你了,我很满意你们交往。”叶子妈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交往”这个词,模棱两可,可进可退,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其实我一直隐约感觉到,叶子小姑娘邀请我去她家,应该不是当面说声谢谢那么简单。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损人利己的阴谋,总感觉有什么别的秘密。
看样子叶子妈似乎误认为我和叶子是男女朋友,奇怪的是这小姑娘没有一点要纠正的意思。如果说叶子因为我救了她,要以身相许,实在有点狗血。
那时间已经很晚了,照理说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也许出了门,我和叶子也就是陌路人,至于小姑娘有什么别的心思,不如就随它去吧。
告别的时候,叶子一跃从床上爬起来,说要送我,叶子妈也在一旁附和着,但我执意要一个人下楼,本身也没有必要那么矫情,只是叶子的神情好像有些失落。
回到学校,我是翻墙进的宿舍楼小院,对于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爬树翻墙本来就是小菜一碟,好在看门的大爷早就睡熟了,楼道里也像往常一样没有上锁。
这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叶子姑娘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就会浮现在眼前,让人惊讶于这世间竟有这么动人的白,不由得想起来老家池塘里新出水的莲藕,生平第一次赞叹造物主的神力,能够创造出女人这样一种美好的事物。
另一件让我辗转难眠的事是丢了工作,往后的生计又没了着落,一切还要重头再来。
因为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第二天的军训有气无力,在烈日下烤了大半天,差点没被整死,好在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两周来白天训练,晚上上班,已经严重透支了身体。
傍晚时候,眼看到了上班时间,我还在为要不要去皇朝而纠结,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让我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看到短信,我一下来了精神。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学校里的哪个老师,但那时间还没有正式上课,军训期间负责组织我们的,也是一个高年级的学长。
另外有办公室的,也就只有豹哥了,但他似乎不屑于跟我这样的小喽啰直接对话,为了显示地位也会吩咐手下传话,更不可能发什么短信。
谨慎起见我回了一条信息,问对方是谁,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却只有一个字:红。
手握着直板老年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姐竟然亲自发短信给我,还约我去她的办公窒。这话的潜台词是不开除我了?我很受鼓舞,没想到会柳暗花明,很快穿起衣服,差不多是一路狂奔去了皇朝。
这还是我第一次上到皇朝娱乐城的顶楼八楼,估计是红姐提前有交代,我刚出电梯,就有人示意要带我走,我不敢不从,跟在后面内心很忐忑。
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至少红姐因为我“见义勇为”,对我大家赞赏是绝无可能,祈祷不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随着红姐的办公室越来越近,隐约能够感觉到,前面引路的小哥似乎也变得紧张起来,可见红姐平日里的威严。
那小哥得到允许,把我送进红姐的办公室,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奇怪的是见到红姐之后,我反倒平静了下来,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气质,让人很想亲近。
说是办公室,红姐这里却完全没有办公室的样子,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客厅。红姐见我进来,竟然招呼我坐下,我赶紧打了声招呼,问红姐好。
“于果,名字很不错!”红姐这样的开场白让我有些发懵,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有调查,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没头没脑地说是姥姥给取的。
气场这东西,有时候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红姐才一开口,甚至连责问的话都还没说,我就已经下意识地想要坦白,只是还没等我开口,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着逃过一时是一时。
红姐准许敲门的人进来,似乎没有避讳的意思。等那人进了门,我发现竟然还见到过几次,听同事说名字叫做白雪,是红姐手下的骨干之一。直白地讲,豹哥那样的小头目和这个大家口中的“白雪姐”差了好几个等级,见了面也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白雪的身段和穿着都很惹眼,但不媚俗,和寻常的胭脂粉黛不是一个层级。我的视线不由得沿着那一对俏足和美腿一路直上,刚好和白雪投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慌忙挪到了别处。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那么一个元老级的人物都不敢入座,我一个戴罪的小喽啰,是不是太不识相了?一时间如坐针毡,好在白雪没再注意我,开口问红姐叫她过来有什么安排。
“白雪,你跟我有多久了?”红姐并没有马上吩咐什么事,但照理说绝对不可能是要唠家常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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