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朝山下奔去,想要尽快把救兵搬来救许淞。她很后悔,一个玉清境的修为,一个玄清境的修为,竟也敢来搀和两条太清境的蛇王和同是太清境的两只青鹂之间的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到这下有可能把许师弟搭下去,她就满是恐惧,竟不敢想下去,只得到了山下,赶快催动玉尺往溯心宗方向赶去。
许淞这边则是一直往前奔逃,不知逃了多久,也不知逃了多远,更分不太清方向,此时竟莫名其妙逃到了一个山坳里,想必已经出了凤禽山的范围。而后面那只雄鹂竟然追到山坳边缘就不敢再往前了,不知为何,只在边缘附近盘桓。直觉告诉许淞,山坳内有着雄鹂也不敢靠近的存在,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已经灵力枯竭,没有灵力加持御风术,他根本逃不了多远。许淞在附近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鸟兽的踪迹,只找到一个小瀑布潭,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儿底了,许淞便在潭边盘膝坐下打坐回复法力。不知过了多久,潭面本该静无一物的,却是缓缓从水面伸出一株白色的花苞,花苞泛着白色雾气和白色的虹光。当花萼浮出水面时,停止了向上伸长,花苞慢慢的开始绽放,一片一片的花瓣往外翻开,并有粉红色的花蕊呈现。这是一株睡莲,淡红色的花蕊映得周围的虹光也泛得淡红色。最后虹光越来越亮,此时许淞也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动,站起身来,也不管放在身旁的鹂蛋滚落在潭边的石涧中,只是呆呆地望着潭中的那株睡莲。待到虹光亮到极点时,莲瓣竟是一片片直接从花萼上飘离聚到水潭空中凝成一个人形白光,然后花萼和花蕊也是聚向白光,猛地一震光波散发,潭面波澜四起,同时也吹得许淞身子难以站立。
一会儿,慢慢的人形白光黯淡下来,竟是一个只裹着白色薄透纱衣的女子。薄透的纱衣只裹住大腿根以上胸部以下部位,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女子皎洁清丽的面容,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一头青丝只用一支白色丝绢花簪随意的别在脑后,此时慢慢的垂下一缕缕,女子扬起藕臂轻轻地扫到耳后。那股淡雅、姿势自是让得许淞难以挪开双眼。但是始终从中挣脱反应过来,许淞率先打破沉寂。许淞看到女子这等穿衣,半生的君子礼节依旧主导着思想:尴尬地侧身咳嗽一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用法力推送给了女子。
女子接过衣服,看着自己身上的薄纱打量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笑靥如花。将衣服裹在身上,慢慢地飘过来,站在许淞身边,女子拍了拍许淞,示意可以转过身来。许淞看着女子自我介绍道:“在下许淞,仙子是…?”还不待许淞问完,女子轻启朱唇:
“以前没有名字,不过现在嘛…奴衣!我叫奴衣。”稍微一撇头看着自己身上许淞的外衣想到。
“奴衣?”许淞觉得怪怪的,为何她取这么个名字?还未弄个明白,突然四周树木摇曳,狂风四起,奴衣的化形天劫想必是来了。只见奴衣也是脸色凝重,右手微微抬起,拔下头上的花簪,在虚空中一握,花簪登时幻化成一并淡青色的长剑。慢慢地,奴衣飞回水潭中央,凌波而立,面对天上劫云,似是想到什么,转头冲着许淞微微一笑:“等我!”
劫云很快成为劫雷,陡然向下刹那延伸,劫雷瞬间而至。奴衣手持长剑一个劈砍,一道剑气从剑刃迸射出,只见剑气与劫雷相接,在半空炸开,一阵冲击,许淞竟再次有些站不稳,自己的实力真的是太低了。许淞勉强站立着,望着天上,第二道劫雷已然成型正在高空舞动着,看样子比上一道要威势更加慑人。许淞有点担心的望着奴衣,奴衣的脸色有点苍白,许淞的心顿时间紧了。劫雷挥舞着向下而至,奴衣换成左手顶着剑身的姿势,与劫雷相持在一起,难以一剑将劫雷抵消。
慢慢地,劫雷的威势消耗殆尽。可是,高空之上,还剩下化形天劫的第三道。奴衣一个旋身,朝天空劫雷一剑挥去,雷劫却似乎不受剑光的阻碍,更加迅猛地投身而下。奴衣惊诧的神色终于不再掩饰,也不再去试探什么,只得直直的一人一剑向天空劫雷直指而去,顷刻之间,与劫雷交接在一起。那一刹那,奴衣浑身白光透体而出,盛至极点。突然“砰”地一声,劫雷炸开,奴衣倒飞而下,跌落在水潭,长剑脱手而出,碰巧竟然擦着涧中的鹂蛋落在旁边,鹂蛋也被擦出一道白痕,几欲裂开。
许淞见状果断地跳入水潭,冲着奴衣游过去,只见奴衣眉头紧皱仰卧在水面,已然痛得昏过去了。许淞将奴衣抱上岸,用法力感知奴衣的伤势,发现只是脏腑有点损伤移位,对于劫雷的威力来说,伤势还算乐观。遂许淞不复之前那么担心了。就那样,许淞用法力将两人身上的衣物用法力烘干,然后就守在奴衣身边打坐。
半个时辰后,奴衣“嘤咛”一声醒来,却是侧身一口血吐在岩石上,脸色便是感觉好多了。许淞走近问道:“可觉得好点?”
“嗯!”奴衣裹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问道:“谢谢你救我。衣服,你帮我烤干的?”
“嗯,使衣服穿着总是不好。你把这个吃了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许淞将身旁已然被擦破的鹂蛋递给奴衣。
“恩。谢谢。”奴衣抱过鹂蛋,想到什么,手一招近处脱手掉落的长剑,一剑将鹂蛋刺开一个小口子,仰面一倒,将蛋液倒入口中。许淞直直地盯着奴衣雪白的脖颈,闭着的双眼,之前紧皱的淡眉,像是笔墨勾描,一位从画卷中走出的女子。那股淡雅、姣洁、出尘,许淞却是迷醉于中。
奴衣喝完,小舌头舔舔嘴唇,将鹂蛋递给许淞:“我喝不完,你喝吧。”那笑意,许淞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目光闪烁地看着奴衣嘴角残留的蛋液,许淞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揩去。做完,感觉自己失礼了,手足无措的,许淞急忙借着喝蛋液化解尴尬,然而奴衣却是笑意莫名,盯着许淞。待许淞喝完,看见奴衣笑得那样灿烂,不禁又是痴了,暗自恼恨自己怎的竟是这般没有一点定力。突然奴衣伸手过来,往许淞嘴角一揩,一小片蛋壳粘黏在奴衣葱根般白皙的手指上。
……
“你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了?”许淞拿出箫擦拭着问道。
奴衣靠在许淞肩上,眯着眼睛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记得了。两百年前,我诞生了灵智,姑姑就待在我身边,她说,她路过这里的时候见我快要诞生灵智就留了下来,还说已经在我身边守了三十年,所以到底有多久我也不知道。”
“姑姑?你还有个姑姑?”许淞诧异地问,“那怎么现在不见她?”
“是啊,姑姑对我可好了,经常和我讲外面的世界。她常常说,外面很好看,很繁华,有美丽的城市,有热闹的人群街道。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有人卖东西,有人买东西,还有人穿很漂亮的衣服,好多好多。姑姑就是,她穿着一身像火一样的衣服,可好看了。可是她在我诞生灵智之后就走了。她说我灵智已生,她就安心了,她要去找一个人问债,可能回不来了。她把这个留给了我。”说着一招潭面,从潭中浮起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是一块紫沉香木雕刻精致的,通体暗色,上面的镂刻是一株睡莲,并有一朵云盛着那株睡莲。一看这两样极不协调的两者被刻在同一幅画中,必然这是有一段故事的。奴衣接过盒子,打开盒子一看,令人惊讶的是里面的东西,然而却给人一副恰该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因为盒子里面是一件嫁衣,一顶凤冠,一对耳坠,一套胭脂水粉,一支眉笔,一封红纸,一双红色鸳鸯绣鞋。这也就或许能够解释了盒子外部纹饰镂刻的奇特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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