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云中道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云中道

酒糟鼻的老头嘿嘿地给红衣女子,也就是莲尊和旁边的背剑黑衣男子方剑一一见礼:“莲尊!方剑尊!上一次大家相见还是在三十年前的那次密会上,想不到时隔三十年,又见了,我老酒头可是欢喜的紧呐!”

背剑则黑衣男子手持一手剑势,将莲尊的漫天攻势收持在两指之间,渐渐湮灭。这般轻描淡写令得莲尊眉头轻微皱了皱:“方剑,怎么,你想替你的小辈出头?”

“莲尊,你若再出手,本尊不得不得罪了。”似是威胁,场面气氛一紧,瞬间有大战的趋势。老酒头一看急了,连忙凑近前来伸手按住两人:“等等,等等!两位,有必要?三十年不见,别伤了和气,咱有事好好谈,好好谈!”又转身对着方剑劝道:“莲尊有气,你且让着她点罢?”

“莲尊,这些都是小辈,何必下狠手?有什么事,动这么大的火气?咱么都是尊者了,得有点气养不是?小辈打闹,你教训教训就是了,留着命罢?”酒老头一副和事老的姿态,好话歹话一股脑往外扒拉,想把局面稳住。

“教训教训?说得轻松!我家的孩儿被你们两家的小辈打得本体崩坏,毁了根基,你要我怎么教训?不取他们狗命,本尊真是泥塑的不成?好捏弄?酒鬼,别在那搅和,你家的小辈,也别想好过!他们也有份儿!”莲尊盛怒难消,不听老酒头的劝解,愤恨的看着方剑:“怎么?想要一打二?来啊!本尊化成人身以来,本尊怕过谁?你的杀剑剑意砺得如何?得了砺剑石几分好处?本尊今日,便替你试一试!”说罢,手成爪势,径直向方剑攻去,方剑抽剑横剑一挡,险险接住这一招,剑身竟泛起点点火花。方剑知莲尊这是动了真火,下的狠手,遂也不再留情,手一拍剑身,推开对方手爪,转身一剑抽刺,莲尊后仰,俯身偏开。两人顿时战作一团。

妖修根底打得较人修极好,然方剑乃是剑修,剑修擅攻,杀伐之力强劲,却也不差莲尊多少。两人交手暂时难分胜负,老酒头见两人是真刀真枪的出手,自不敢轻易插手,届时帮了谁都是不好的,只得在一边干着急。急便急了,扭下腰间的酒葫芦想要喝一口,刚把葫芦嘴递到嘴边,就感受到,自远处一股强势的法力波动传来,更隐隐携带有规则这一层次的东西夹杂着。老酒头,等来人近前一看,咋时间眯瞪圆了眼睛:“完了,他怎么来了!他来了,方剑可就危矣。他,可是她的姘头啊!”

来人未等停下遁光,便在不远处一击出手,竟是老人家莫名含怒,摄着邹齐的长戟隔空投掷向方剑尊,方剑与莲尊打斗脱不开身,一时间,情势危急。此时,旁边老酒头不得不出手,转动葫芦口朝向长戟,一股吸力将长戟挤压在半空难以存进。

老人家随时随意一击,老酒头却也是难以卸去这一招。可见老人家实力较之其余三尊是强出一筹的。老人家刚显出真形,便是喝声问道:“方小子!你敢对我家红玉出手?你是想死罢?!本尊成全你?”老人家此时瞪目而立,周身法力喷涌沸腾,衣袍无风自动,自有一股浩然威势,无形的压力使得在场的除三尊之外的修士尽皆难以支撑,半数却是再一次喷血倒地,不过这一股威压并没有加注到许淞三人身上,被刻意隔开了。

“云疯子,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帮她?别忘了,你已然开始凝结道心种子,此时动手,可是触犯了三十年前会上诸千宗门合立的约定,天尊第二境以上修士不得擅自出手。你考虑好了,本尊随时可以告你一状。”方剑看清来人,如是威胁道。

还不待老人家反驳,莲尊便是怒骂道:“云中道!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近两百年,上一次大会你一见到我就偷偷溜掉,你可要给我一个解释?”莲尊很是生气,也不顾方剑的威胁。

“红玉,我……我……我,咱先不谈这个好吗?咱先把这小子料理了!”老人家原来名叫云中道,莲尊名叫红玉,看来两人必是有一段情感纠葛的,否则老人家不会这么苦着脸,以高出三人的修为还这么唯唯诺诺,不敢与红玉辩解。说罢直接成掌势向方剑轰去,漫天的风痕割裂了虚空,竟有倾塌之势,可见老人家修为高超,以前许淞已是赞叹他身姿飘渺,如仙人般自在,而今再看,却也是一杀伐果决之人。方剑自知寻常手段难以应付,直接动用杀招,双手合剑,骤然持剑前推,抵住了虚空裂痕的蔓延之势,但也是十分吃力,剑身竟有不稳欲弯折断裂的趋势。

老酒头见状,身形一闪,遁身至老人家身旁,手一抓老人家肩膀,控住老人家法力输出,但是终究修为不够,被震得后退连连。至此,老人家的招式被打断。老酒头虽是打断了老人家的攻势,但这一抓,却是令他惊心甚矣:“云中道!你这不是真身?!”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惧然。虚空一戟,老酒头祭出葫芦才拦下来,规则一掌,方剑眼看要露出败势,老酒头出手阻止,竟被震退,这才发现,来的云中道竟然并非真身!这份实力,已然不是他们三尊可以比拟的,一具假身就可以对付任何一人,方剑、老酒头脸色都是阴晴不定。

老人家嘿嘿一笑:“嘿嘿!被发现了。”不过却满是得意。这假身被揭露,旁边红玉顿时无名火一处:“云中道!你拿一具假身来欺骗与我?难道我就这么令你厌恶,始终不肯与我相见?”问着问着委屈竟欲落泪,“你说!我是否真就这么低贱?你都不愿与我一见?我寻你二百年,只是我一厢情愿?半点不由人?”

红玉这番话语,老人家听了顿时急了,连连安慰:“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对你是绝对没有分毫的厌恶,你看,你打架要帮手,我这不是立即跑过来帮你来了?你还要我怎的做你才安心?”

“那你两百年不见我?为何?你还怪我?怪我惹怒你师父?”红玉不依不饶。

“红玉,我对你是真心的,可是师命难违,在师尊答应之前,我绝不能与你相见。今日帮你已是破坏了约定。不过你放心,师父答应了:那件事一成,我们的事,师尊绝对不会在反对。”

“那件事!那件事是那么简单的吗?为此,古罗损失了多少大能,你确信一定能成?”红玉问道。

老人家深呼吸道:“当然能!若是不能,成与不成,我们都不必这般为人所阻了,我们就在另一个世界相守吧!”

得了老人家的承诺,红玉脸色好看多了,满是希冀。红玉想起正事未理,看了看方剑、老酒头对老人家地道:“他们两家小辈伤我莲儿,我要他们血偿这笔债!”

老人家皱了皱眉,有点忧虑道:“红玉,我看算了,老酒头说的对,别伤了和气,留下一命吧。至于莲儿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救,如何?”

老人家的劝说令红玉有点生气,对于老人家也来做和事老很是不满:“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且顾着你家小辈罢了!沾惹我家莲儿,害她失了法身,该是死罪,念他并未弃莲儿独自逃脱,免他死罪,不过却不可再来纠缠我家莲儿。”红玉眸光一摄,奴衣寄魂的箫就被红玉摄在手中,霞光一闪收起,连同奴衣的神魂。

老人家急了:“不要我管,你能怎么救莲儿?难道?”老人家转念一想“你要把法身渡给她?不行!你虽已化去莲胎,法身却依旧有你一半根基在,你舍弃莲胎,你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损失,你会根基被斩的!我不同意!”老人家很是坚决。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你能救我家莲儿?你除了打打杀杀疯疯癫癫还会做什么?”红玉一听这话来气了。

“谁说我不能救?”老人家闭眼一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声波朝四面八方辐射而去,红衣袖中的箫竟伴随着发出同样的节奏,其中蕴着奴衣的神魂,也是强健凝实了几分。

停下不念口诀,老人家问道:“如何?我将这口诀交给那小子,让他来救你家莲儿。再说他们已然成亲,你又何必拆散他们?”老人家帮着许淞说情。许淞见状,连忙向着红玉磕头:“姑姑,求姑姑成全!”

红玉犹豫了,一咬牙:“罢了,好好待莲儿!否则本尊饶不了你!”将箫给了许淞。

许淞欣喜若狂,抱着箫深情地抚摸着呢喃。老人家在旁嘿嘿笑道,好没得道高人的气态风度。

红玉恨恨的看了看七尊阁和剑宫的人,又看了看方剑和老酒头,方剑视若罔闻,老酒头则是嘿嘿点头哈腰地赔笑着。一道遁光闪过,红玉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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