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回忆

正当许淞等人在酒楼胡侃的时候，城外玉湖上，一艘巨大的花船上，到处莺莺燕燕，美姬如云，互相调笑，追打嬉戏。不时雅间传来各种乐器的曲律。

一间装饰典雅的厢房内，两个女子对坐在桌前。

其中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正在对着镜子描画眼线，另一个身穿紫色纱衣的女子则是拿着手帕擦嘴。唇角还留有一丝红色的污渍。

红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眉笔和镜子，看着紫衣女子道：“姐姐，这人心味道有那么好吃吗？我是不喜欢的，吃完还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紫衣女子擦净嘴边的血迹，可是嘴唇却依旧鲜红。想了想：“呵呵，这人心怎会好吃？可是若是不吃这人心，我们的修为怎么能够一日千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还不把我们给抓了去炼制法器器灵。”

红衣女子听到修士二字顿时脸色紧张：“姐姐，我们在山中修炼未曾伤害人类，我们来这人世走一遭，只是想看看这繁华人城，就被那些臭男人整人追打喊杀，我们做错了什么？”说着眼角噙着泪水。

紫衣女子冷笑：“我们哪里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我们是妖物罢了，是妖就该杀，是妖就该收。那有什么对错？

那些修士只想着抓住我们得到我们的精魂，用来修炼，用来炼器。有的甚至想着将我们当做肆意玩弄的玩物。他们才是该死的！人类简直就是这世间最恶心的，最丑陋的动物。”

“既然，这人类不给我等活路，要杀我们，那我们就把他们全部吃掉，等我们修为到了传说中那些妖族前辈的境界，谁还敢打我们的主意？”紫衣女子仇恨的道。

粉衣女子皱了皱眉，她实在不喜欢吃人心，可是她这姐姐却是着了魔了。

紫衣女子注意到粉衣女子的神色，安慰道：“好了，你若是不愿意吃人心，我也不逼你，大不了以后我护着你，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这次举办红花会，我们跟着画舫到这里，不就是为着这次有许多精壮青年来这里吗？他们身强力壮，气血充足，他们的心脏肯定比那些女子的好上很多。我们也不用总是去祸害那些可怜女子了。”

粉衣女子听了，也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姐姐，但是你小心点，不要被那些臭男人发现我们，然后追过来，那样就糟了。我还想在这滨城多玩两天，之前一直都在四处逃窜，都没好好看这热闹的城市。

还有这人类的胭脂水粉真好用，抹上之后我是不是更漂亮了？来！姐姐，你也试试，可比那脏乎乎的人血干净多了，也没那么难闻。”

“好，姐姐先帮你画。”

第二天早上江上浮起一具女尸，女子身体完好无损，可是并没有溺水的表现，反倒是眼睛瞪得直直地，瞳孔睁大，仿佛是被吓死的。因为找不到死因，而且确认了是花船上是很普通的歌姬之后，也只当是不小心溺水而亡，草草的处理了了事。

像这样无根女子的生死并不能引起多大的注意力，很快人们过了一个中午就淡忘了，再无人提及，红花会稳妥的准备着。

许淞回到木家，见过祝星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看到织衣正在给花圃浇水，想起之前画舫的事情，觉得还是跟织衣提及一下，于是道：“织衣，明天我想和别人一起去看看红花会，也就是画舫酒会之类的，所以你一个人在家吧！”

织衣想若有所思：“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是不是不方便？”

“这……”许淞顿时语塞，“倒也不是，只是这画舫属于是花楼的一种，里面哪有良家女子进去的，你去了，不太好。”

织衣顿时皱眉：“是为了女人而去？”

“是！”

织衣转过脸去，继续浇水。许久，许淞等不到回应就要走时，：“难道，男人一定要有很多个女人吗？”

冷不丁这句话，确实把许淞给吓到了。织衣很明显的这句话，许淞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可是，还是没能管住自己，一步迈出了院子。

织衣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一会儿之后，进屋拿了许淞的衣物换上，往镜子里，一翩翩美少年，遗世独立。

画舫开舫这一日，之前许淞随着木家之人来到舫船上，由于画舫上能够上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仅凭木家的声势却是能够轻易上来然而，然而木家在众多家族势力排行当中却是极为靠后，所以分到的位置也是比较靠后。

如今，许淞正陪着一干木家子弟在桌上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正当酒兴正浓之时，台上一声击釜之声响起，满座顿时鸦雀无声。

随着花娘走到台前，众人的性质便被推到顶峰。

“开始了……快看！”

“来了……”

当即台下人头攒动，想要看到台上的局面。

“诸位，我花舫这几日来到滨城，借贵地表演，承蒙诸位爱护。今日，就请我们玉笙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希望诸位喜欢。”

花娘简单的开场过后，帘幕后面顿时一阵袅娜的琴音传来，时而低沉婉转，时而高亢张扬，仿佛人间诸多世事都是一曲过往云烟的舞台戏。

这第一曲却是闻名遐迩的大作曲家“高山老人”所创作的“红尘”，但是经一位娇俏女子弹奏出来，却只是引来众多子弟意往神驰，只想着一窥玉笙姑娘的真容，反而却是忽视了琴声的美妙。

唯独少有的几个人赞许地点点头，真正地在品味这一曲的余韵。

“确实是一曲过后，余音绕梁。只是可惜了，能听得进去的却没有几个。”

许淞扫视了一圈在座之人的神情，都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帘幕之后的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

一曲毕，帘幕后的身影起身向台前躬身行礼道:“多谢诸位捧场，小女子自幼学琴，虽是不堪入耳，却也希望能够搏得诸位一笑，聊以慰藉。”

“不会！不会，玉笙姑娘，你弹得很好，不用妄自菲薄。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就是一个头脑发热的笨蛋，想要引得众人附和，搏得玉笙的好感，可是在座之人却没有什么人附和，都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个公子哥。

随即，玉笙退下，帘幕后的身影不在，花娘再次回到台前，然后介绍下一位表演的人。

对于接下来的演出，的确都还过得去，只是许淞有些受不了那些公子哥们的作态，感觉多年沉浸的心境有些不稳。

毕竟，以实际人生阅历来说，许淞也是世俗朝廷做过官的，对于官人子弟纨绔，若是遇到不堪入目的，一般都会直言斥责。

只不过那时，许淞仗着身份辈分，还没有人说什么，但是现在，许淞作为一个年轻人，自然不能这么老成，所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离开大厅之后，观看横栏外的碧水，却是让人轻松不少。

但是却又突然借着这水，想起居住在夕望之海时，发生的种种过往。

一时间，一滴热泪落下。

“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得更好！我总有一日，会为你们向这天道问个明白。”

突然，旁边一扇窗户打开，一名紫衣女子探出头来。

“又是一个白痴，妄想通过这等伤心之事博取我们的同情心，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妄想打动别人？都是脑满肠肥的龌龊！”

说罢，紫衣女子不等许淞反驳，又再度将窗户关上。留下许淞一脸呆滞地再度望向一江春水暗自追忆。

他人的话并不能打扰许淞的感伤，于是将腰间的箫擦了擦，没多久，之前玉笙弹奏的红尘便被许淞以箫吹奏出来。